冲出三维牢笼(82)
“不管是八百年还是一万年!都是我的歌!我的歌!”女歌手在棺材前又唱又跳,激情四射。
然而比起台上的热闹依旧,台下已经一片死寂。我瞟向最前排的潘家夫妻俩……已经吓傻了。
胡小五准备了不少节目,歌曲二人转杂技。演员一个个都穿的花花绿绿,脸上画着白脸蛋红嘴唇,无视身后白花花的灵堂,表演各种喜庆的节目。
然而无论什么节目,表演事故都不断。叠罗汉头朝下掉下来摔在舞台上一动不动的、被蒙眼搭档扔的飞刀正中脑门的、表演喷火把自己烧着了的……不一会,台上台下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好几具尸体。后上台的演员却视那些死尸为无物,仍自顾自地表演自己的节目。
围观村民惊恐地盯着舞台却没人离开,不知是被法术定在那了还是都吓傻了。
半个小时后,台上终于没节目了,那些演员也不知何时全部消失了。台上台下静悄悄,只剩下那口黑漆漆的小棺材当主角。
咚咚咚、咚咚咚。
似乎有敲击声正从什么地方传来。
咚!
台上的小棺材盖子猛地一掀,横飞处几米远,随后四周再次陷入寂静。
我心知真正的二阳尸身早已成灰,此时不过是胡小五用法术吓人,倒也没多紧张。然而当一个小纸人从棺材里嗖地飞出,一边高声尖叫着‘爸爸!爸爸!’一边扑到潘立军脸上时,连七八米外的我和杜奉予都被吓了一跳。
周围人群终于回神了,大骂着四散逃奔回家。
潘立军踹开死抱着自己的小纸人连滚带爬地起身,再腿软地跌坐在地上,最后只能四肢并用地往家里爬。他媳妇也被吓得不会动弹了,见纸人又向自己扑来才尖叫着逃跑。
“爸爸妈妈!来玩嘛!嘻嘻嘻嘻嘻!”
小纸人见到夫妻二人的狼狈样子嘻嘻鬼笑起来,它不慌不忙地扳正自己被踹歪的脑袋,蹦蹦跳跳地追着二人进了院子。
至此,大道上明亮的舞台和舞台下的桌椅一齐消失了,这场幻梦般的障眼法宣告结束。然而潘立军家院子里的怒骂哭泣声却未停止,掺杂着小纸人的鬼笑声回荡在潘家村上空,没人知道那会持续到何时才结束。
行啊,这就行了。至少全村都给二阳捧场了,这以后再没有人敢轻视他了。
“走吧,回家睡觉。”我打着呵欠招呼杜奉予。
杜奉予把狐狸交给我道:“等我会,我也去趟潘立军家。”
“咋,还没消气呢,要趁火打劫?”我接过狐狸打趣他。
杜奉予看了我一眼,那意思是:二阳的是二阳的,他的是他的。
不到五分钟,杜奉予就回来了。我心说还挺快,把狐狸递还给他,带着人往村口走去。
“你把那俩人咋了?”我好奇地问道。
杜奉予沉默。我以为他不想让我知道自己干的坏事,就没再多问。
摩托开出四五公里,杜奉予还是一言不发。我留意到小雷达里的他正闭着眼睛犯困,想到今天上午给他打电话时,他妈说他在睡觉。估计他回城里以后作息又日夜颠倒了,就好意提醒他别在摩托后面睡着,容易掉下去。
杜奉予闻言睁开眼向前靠了靠,得寸进尺地将双臂缠到我身上。仗着摩托后座高且自己长得大,直接把下巴搁在我头顶,几乎将我包进怀里。
感到他的手在我受伤的肋骨处轻轻摸索,我脸一红道:“不许乱摸!”
杜奉予动作一顿,那只手直接向下摸到我大腿上。
他勾起嘴角,笑着说了一句什么。
“?”我没听见他说话的声音。
雷达里的杜奉予嘴巴又动了动,随后那只手就摸到我裤裆上了。
“??”我停下摩托,一把抓住他耍流氓的手。心中纳闷我怎么听不见他说话的同时,又感到自己手上的触感很奇怪。
杜奉予的手,摸起来有种纸张的质感。
“…………”我缓缓回头,借着摩托前灯的反光看身后人的脸。
微光下,我看到杜奉予纸白色的皮肤上有一双用墨线细细描绘的深邃眼睛,连双眼皮都画的惟妙惟肖。一副垂眸聆听的内敛神色,和杜奉予如出一辙。
我草,这也是个纸人。
狐狸也顺着我的目光望去,发现抱着自己的是纸人杜奉予时一惊。它大叫几声跳下车,冲车上的纸人杜奉予龇了龇牙,随后头也不回地跑回潘家村。
“表弟快抓住他!”我大叫。
纸人听话地下车要去抓狐狸。我趁机调转车头,油门一捏就抛下纸人追着狐狸跑了。
纸人杜奉予和杜奉予本人一边高,同样有一双大长腿。看我开车跑了当即一愣,然后迈开腿向我追来。
怎么回事?这纸人杜奉予怎么也能出现在我的雷达里?虽然听不到它的声音,我却能借着雷达感到它在我身后一边追一边叫我的名字。
我都不敢看向身后,油门拧到极限往潘家村赶。如果我被这个纸人杜奉予骗走了,那杜奉予八成是落入那个像我的纸人手里了。虽然这纸人杜奉予除了摸我鸡巴外没别的出格行为,但那个像我的纸人可带着刀呢。不知这些鬼东西究竟从哪来的,竟然还是一对的。
狐狸闻着地面上杜奉予留下的气味,引领我向潘家村北面的矮山上跑去。我将摩托停在山下,跟着狐狸在树丛里穿行,四处搜寻杜奉予的下落。
真服了,人家本来不想带他出来的,他非要跟出来!又出事了吧!
第77章 情人偶14: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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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愁着,就听见身后忽然传来利刃破空声,身体条件反射地向右一躲。
“谁!”我回头喝道。
“……”对方见偷袭未果,就收回握着短刃的右手,缓缓退回黑暗中。
又是你?
我看不清对方的脸,却记得那把反射着月光的尖刀,偷袭我的八成是那像我的纸人。此时敌暗我明,它一定还在暗处伺机偷袭。我若留在原地坐以待毙,很难抵挡对方不知何时从何处发动的突袭。
想到这,我立刻转身,先发制人向与其相反的方向跑去。在这种情况下,纸人若想继续攻击我,就必须在我后方穷追不舍。相当于它的位置也暴露了,至少我的前方和两侧是安全的。
果然,我身后立刻传来急促的草木践踏声。纸人正在后面追我。
我小心地奔跑在树丛中,以免被植物绊倒。如此跑了几百米,终于在前方看到一棵两人环抱粗的大树。顿时心下一喜,横身绕到树后一躲,灵巧地向树上爬。
那纸人大概落后我二十来米,应该留意不到我爬树的动作。
狐狸早已跑得没影,也不知找没找到杜奉予。我紧张地藏在树冠中,已无暇顾及他们,只能在心中为杜奉予祈祷。
很快,纸人的跑步声逼近过来。
我闭上嘴,连呼吸都放到最缓以免被它听见声音。
可令我惊讶的是,那纸人看见这棵大树的瞬间,居然想也没想就像我一样绕到树后抬头习惯性地检查树冠。似乎知道这里是个极佳的藏身之所一般,让我毫无准备地和它来了个面面相觑。
借着月光,我看见那家伙的脸雪白雪白的,细眉毛和狐狸眼。果然是那个纸人柯岚。
它站在树下笑眯眯地望着我,这回是真的在笑。我甚至能感觉到它在笑我这点小伎俩逃不出它的手掌心。
“你把杜奉予怎么了?!”我恼羞成怒,从来没这么讨厌过自己的脸,抱着树冲纸人怒道。它这样穷追猛打,难道是已经解决完杜奉予了?
纸人不回答我,握着刀就往树上爬,动作轻盈。
我瞧见它爬树的动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靠,模仿我的脸也就算了,居然还模仿我爬树的动作!
我用力掰断一根粗树枝,抡起来打纸人的头,不让它继续向上靠近我。但它灵巧极了,脑袋左右躲着我,还用手和我拉扯树枝。
我们趴在树上一上一下地打了半天,谁也没把谁顶下去,谁也没把谁拽下去。战局僵持不下,直到我不经意间瞄到自己手上这根树枝的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