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相公的小夫郎[种田](104)
两小哥儿凑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儿。渊啸站一边好羡慕,彼时林白梧还和他腻腻歪歪,转头就拉郑芷进了卧房。
还站在门口子,叫他出去遛遛。
好么,秋日风凉的,给他关门外了。
渊啸拎小马扎坐到小院里,他身高腿长,那大个块头往那一坐,瞧着可怜巴巴的。
林大川正在灶堂炉子前烤番薯,地里才下来的番薯,好生新鲜。
林大川用猪毛刷将番薯刷净了,生起灶堂火,贴着炉子壁塞上两三个儿。
隔一会儿翻一个面,来来回回小半个时辰,番薯就烤熟了。
火烤的番薯皮不多好看,又黑又硬,可经历了夏秋两季、高低温差的番薯果,糖份充足。
见烤得差不离了,林大川用铁钳子将番薯夹出来,力道大了,烤番薯自中间断开,一霎间,香味溢满灶堂,又顺着未关严实的木门,缓缓飘进小院。
林大川端着海碗出来,正瞧见坐在院里的高大汉子,他笑着问一句:“俩娃儿说小话儿呢?”
“嗯,不叫我进。”渊啸手肘杵着膝面,顶委屈。
林大川将海碗递给他:“刚烤的,又糯又甜。”
渊啸接进手里,低头瞧着碗中黑乎乎的一大块儿,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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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快乐吖~
第84章
林大川笑着帮渊啸将番薯掰作两半儿, 黑乎乎的烤番薯打开,内里金黄金黄的,冒着热气、流着糖油,散发着甜糯的香。
渊啸从来没有吃过这东西, 先用鼻子闻了闻, 张开嘴, 浅浅咬了一口。
番薯的甜霎时溢了满口, 他抬起头:“阿爹, 这个好甜。”
林大川笑起来:“灶堂里还有呢,吃完了自己再去拿。”
渊啸吃了两口便不动了,他的眼神愈来愈黯, 这滋味让他怀念起峪途山林间, 野物鲜血的甘甜味道。
他口齿生津, 舌尖舔过尖锐的犬齿,喉咙滚动。
卧房里,两个小哥儿坐在一块儿,腿挨着腿, 可亲密。
林白梧听说了郑芷在家绣嫁衣,笑着问道:“绣的咋样了?”
郑芷有点羞涩,他的绣工向来不行, 绣的多了, 才稍稍摸到一点儿门路,但到底一般。
林白梧道:“只要是你绣的, 不管啥样, 熊熊肯定都觉得好。”
一提起熊熊, 郑芷的小脸儿又起了一层绯红, 挂在两颊上, 像喝醉了甜酒:“他是这么说的,他啥都说好。”
林白梧以前从没在郑芷的眼中瞧见过这种羞涩的神情,他偏头笑起来:“你以前不是可不愿绣嫁衣了,这回咋情愿了呢?”
郑芷抿着唇,这话儿他阿娘也问过,那时候他没想明白,也不晓得自己干啥这执着。
过了很久很久,又一日他在家绣嫁衣,嫌自己绣的仙鹤羽翼颜色不对,拆了重绣时,他才想明白。
他这没日没夜的每一针里,是羞涩、是喜悦、是甜蜜……他将这些都融进绣线,一齐藏进嫁衣里。
他红着脸笑起来:“我也说不清楚,可绣的时候心里头好欢喜,每一针都欢喜。”
林白梧笑眯着眼看他,伸手抚了抚郑芷的鬓发:“我们芷哥儿长大了。”
正说着,外头响起敲门声,郑芷跳下炕,跑去开门。
林大川将手里海碗递进门去,一脸慈爱:“刚烤的番薯,趁热乎,快尝尝。”
郑芷甜笑着接过来:“林伯,我可爱吃甜了!”
“知道你爱吃,给你挑了最大个儿的。”他笑着将门关起来,“行了,你俩耍吧,我走了。”
郑芷将炕上的小桌子拉拉近,将海碗放到桌面上。
刚烤的番薯烫手,郑芷馋得紧,就边吹边扒皮,那样子活像个吃不到坚果的小松鼠。
林白梧瞧着他笑:“芷哥儿,我近儿个在学绣呢。”
郑芷将扒好皮的番薯先递给林白梧:“我知道呀,所以怕你忙,都不好意思来寻你。”
林白梧也不同他客套,伸手接过番薯,低头浅咬了一口,番薯烤得正正好,软糯香甜,一口下去流出金黄糖油:“你就来寻嘛,你寻我,我肯定推了所有事儿,就咱俩呆着。”
郑芷“嘿嘿嘿”笑起来,“那我来的多了,哥夫可得烦我。”
林白梧鼓起小脸儿:“他才不敢呢。”
两小哥儿凑头在一块儿咯咯咯的笑,吃过番薯,林白梧拿帕子擦净手,反身将炕里的绣线篓子拿了过来。
他自里头拿出一张缎面帕子,帕子没绣完,上头还别着针,他怕扎了人,小心递给郑芷。
郑芷忙低头来瞧,只见上头是一对儿靺鞨绣的比翼鸟——其状如凫,一翼一目,相得乃飞。
郑芷的细手指轻轻摸着青赤色、长羽翼的神鸟,感受着指尖细腻的丝线触感,赞叹出声:“这绣的……也太好看了。”
靺鞨绣用的柞蚕丝,多层交互叠加,光一片羽毛,就要绣上百来针,如此精工细作,更显得神鸟栩栩如生。
林白梧道:“我学绣的时间太短,技艺不精,和林绣娘的没法儿比,所以……你莫要嫌弃。”
郑芷愣了好半晌,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这、这是给我的?”
林白梧点点头:“你要出嫁了,我总得送些什么才好呀。”
“不嫌弃!”郑芷的眼睛都离不开这帕子了,他赞叹着,“多好看啊。”
“真不嫌弃呀?”林白梧笑起来,凑到他耳朵边,轻轻道,“除了这帕子,我还给你做了套里衣,衣边绣了小熊。”
“哎呀!”郑芷红起脸,“白梧哥你咋学这坏了!”
“那你要不要嘛?”
郑芷垂着头,声音小小的:“要。”
林白梧坐的太久,腰有点儿撑不住,他往迎枕上靠了靠:“我眼下也闲在家了,你嫁衣若绣的不可心,到这儿来嘛,我帮你改改。”
郑芷一听,忙抱住他的手臂,小脑瓜蹭蹭,“呜呜呜白梧哥,你咋这好,你要是我亲哥就好了,咱俩一辈子住一块儿。”
林白梧眼神温柔,抬手摸了摸他圆滚滚的后脑勺。
林白梧既这般说了,郑芷也不同他来虚的,真就拎着布袋子,隔三差五的来林家绣嫁衣。
他怕林白梧绣得多了,休息不好,也只在吃过午饭后,来绣上一个时辰。
两小哥儿坐在一块儿边唠嗑边绣,倒也不烦闷。
日子过的快,马上就要到中秋,离郑芷成亲的九月二十也越来越近。
到了晌午,郑芷吃好饭,便将嫁衣装进布袋子,要往林家去。
冯秋花特意赶在中秋前做了月饼点心,木质食盒底铺上一层油纸,将点心一块儿一块儿摆放齐整。
郑芷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提着布袋子,才到林家大门口,就瞧见一个梳着流云髻的小姑娘,提着小布包站在门边。
巧儿是头回上林家的门,寻了好半晌找不到地方,在外头徘徊了好久。
他瞧见郑芷,歪着头小心问一句:“这儿是梧哥儿家吗?”
郑芷领人进了门儿,马上中秋了,林家也在准备过节的吃食,林白梧自灶堂出来,正瞧见大门口进来的小闺女,有些许诧异。
上门的都是客,林白梧领着两人进了屋。
比起郑芷的熟门熟路,巧儿显得生涩许多。
她将布袋子轻轻放到桌面上,也不敢往炕上坐,只在方桌边的椅子里坐下。
林白梧倒了碗甜水,端到巧儿跟前:“外头风冷,你咋过来了呢?”
巧儿抿了抿唇,将手里布包递了过去:“梧哥儿,这不马上中秋了么,我阿娘想着你多是没功夫到我家的,就叫我送些东西来。”
林白梧伸手接了布包:“林姨咋这客气,我是小辈儿,该我上门儿才是呢。”
经过上回的事儿,巧儿多少还有些不好意思,她抿了抿唇:“梧哥儿,风哥儿的事儿实在对不住,我阿娘也没想到他有这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