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怀了魔君的崽(79)
他硬声说:“别给我有下次。”
“……”
口是心非到了楚寒今沉默的程度。
虽然语气凶狠,但楚寒今实在感觉不到一丁点威胁。
既然他不肯领情,楚寒今也没有揭穿,跟他回到院子里,发现昨天那帮佣人全都换了面貌,不再是白孤安排进来的人,而是一批新面孔。
不仅如此,府邸设了结界,地下埋了阵法,围成了一座刀枪不入的城池。
越临说:“你这段时间待在这儿安心养胎,我有事情要办,不一定能一直陪在你左右。”
楚寒今:“什么事?”
越临看他一眼:“重临魔君之位。”
权力交接,那自然要忙碌了,接见其他族王,圣姑,圣君,处理事务。
楚寒今也不说什么:“你忙吧。”
他如此不咸不淡,置身事外,越临忍不住道:“好啊,等我坐回了君位,你就是魔族的君后,不觉得有些期待吗?”
“……”楚寒今看他一眼,“不觉得。”
越临冷笑了声:“这样也好。”
楚寒今走进屋子,见隐约有些不同,屋子里原来干涸的丹炉烧起来了,燃着熊熊烈火,炼剑池也注入了滚烫的灵气和岩浆,正汩汩地锻造着一把剑,敲敲打打,发出铁块碰撞的脆声。
楚寒今粗浅地感受了一下,内室灵气充沛,数不尽多少灵石灵根送到了这里来,且全都是上等品质。
烛火映亮了越临的眉眼,他道:“我原来的剑生锈,现在打算重新锻造,抹去锈迹。”
毕竟在魔族,唯一的话语权就是战斗力。
楚寒今站在炼剑池旁,高温熏得他移开了视线。沸腾的铁水呈现出碧绿色,中间绽放着冰花,只简单地看一眼,楚寒今就能认出这是“碧寒铁”。
这种铁石埋在深山之中,不仅极少探知到,在土里埋得也格外深。先前慕敛春炼剑,花十年才收集到足额的碧寒铁,开始锻造时又花大价钱重修了炼剑池,还要搜索与之匹配的灵物,炼成剑灵,忙得不可开交。
楚寒今想看仔细,被越临牵住手腕:“别往前,掉下去不好。”
楚寒今停下了脚步,注意到炼剑池的另一端放着宝匣,里面灵气煊赫,从匣盖中溢了出来。
楚寒今:“这是你要炼入剑中的灵石?”
越临打开了匣子,里面放着几块零碎的石头,深红色,石皮仿佛一块皮肤,包裹在内的石肉如人血一般流动。
“血魔石?”
越临应声:“对,现在只有魔族的储藏库里有几颗,被我拿过来了。”
楚寒今点头:“血魔石灵气旺盛,用来锻造剑灵很合适。”
越临眸色深沉,静静看他:“最灵的可从来不是什么灵石灵木灵兽。制作剑灵最好的媒介是人。”
听他这么说,楚寒今摇了摇头。
这就是正道和魔道的区别。莫非正道就不知道炼制剑灵最合适的媒介是人吗?但正道并不会这么做,而魔道会堂而皇之将人掳去,对待人的血肉就像对待一块石头,毫不留情投入烈火中。
楚寒今正在铁水中的剑,感觉后颈却一双手轻轻握住。
他侧头,对上越临深金色的眼眸:“你根骨上好,灵气又纯净清朗,知道多适合炼为剑灵吗?”
他音色低沉,听得楚寒今后背浮起一层冷汗,皱眉:“干什么?”
越临摇头:“我就是想提醒你。”
楚寒今第一次失忆时,便是被人带到了越临生前的剑阵,试图用邪术将活人炼成剑灵,只不过被越临救了下来。
楚寒今:“我知道。”
越临啧了声:“害你的人一天找不到,我这心里就不踏实。”
他重新凝视池中的剑:“看来这把剑要好好锻造了,区区几块血魔石可不行。”
楚寒今总觉得他话里沉吟,像是在思考和掂量什么。忍不住问:“你也用人炼剑?”
越临看他一眼:“必要的话,当然用。”
“……”楚寒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劝他只觉得没必要,真正有善恶的人不会这么做,而决定这么做的人,再怎么也说不听。
他面色复杂,惹得越临笑了一声:“好了不看了,你也该休息了。”
越临不由分说关上了门。
楚寒今别无他法,只好睡觉。
这几天都在铸剑。锻造一把剑少则三五天,多则半个月,越临一般只有晚上会回来,白天不在。
楚寒今差不多就在院子里吃糕点,喝茶,赏池中景致,安安心心地养胎。
日子久了,多少有些无聊,这天他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打盹儿,墙头传来了嘘声:“喂,喂,喂!”
楚寒今睁开眼,见是那天傍晚遇到的小孩儿,扒在墙头,娃娃由一根绳子吊在衣襟上,正冲他挤眼睛:“过来,过来!”
“……”
楚寒今静了静,站起身,走到墙角下:“你来找我的吗?”
小孩儿说:“对啊对啊,你要跟我出来玩儿吗?”
楚寒今眉梢跳了一下,衣衫干净,白皙的脸微微扬起,问那小孩儿:“你想带我玩什么?”
小孩儿眨眨眼:“你是外界人吧?我可以带你逛街,到处走走,不然你一个人没有朋友,也太无聊了。”
楚寒今抿了抿唇,犹豫片刻后道:“好,我现在出来。”
小孩儿点头,从墙头跌落下去发出“哎哟”一声响,接着在拼命拍屁股上的泥土。楚寒今唇角轻轻牵了一点弧度,走到院子外,小孩儿挥手:“好久不见!”
楚寒今:“好久不见。”
小孩儿伸出脏兮兮的手:“你牵我。”
楚寒今:“怎么要牵你呢?”
小孩儿理直气壮:“我带你玩儿,你自然要牵着我,以免走散。”
楚寒今眉梢忍耐地一挑,牵住了他的小手,握在掌心:“好,走吧。”
小孩儿的眉眼顿时变得十分满意,快乐极了,止不住捏他的手指。
楚寒今故意问:“我怎么称呼你?”
小孩儿挠了挠头发:“你叫我小九吧。”
楚寒今:“小九?”
“对,我娘亲爱喝酒,就给我取名小九。”
说完,也不等楚寒今反应,小小的手又反转牵住了楚寒今的两根手指,拉着往大街上走:“我带路!”
楚寒今跟着他走上了街道。
一会儿,小九问:“你一定不是这里的人吧?”
楚寒今:“对,我刚来。”
“好,既然你不是,那我就带你吃好吃的。”他指着楚寒今,“不过要你结账,我是小孩儿,我身上没有钱。”
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楚寒今心里叹了声气:“我结。”
白天的街市十分繁华热闹,小九一路牵着他吃这个吃那个,但也不许他吃多了,咬几口尝尝味道就好,从街头走到街尾巴,故意逗楚寒今开心,让他心情确实明媚了不少。
不过在桥头吃糯米糕时,楚寒今刚送到嘴里咬了一口,胃里涌上了熟悉的呕意。
他用袖子挡住脸,走到了人少的地方。
小九探头探脑:“你怎么啦?”
楚寒今孕吐难受,头晕目眩,小九的小手便一直轻轻地牵他,帮他拍背:“好些了吗?”
楚寒今总算喘过了气:“好些了。”
小九面色十分无辜:“你生病了吗?”
楚寒今微不可查地咬了咬牙:“嗯,生病了。”
小九又伸手摸摸他,依然十分无辜可爱:“好了好了,不难受了,病病飞。”
听到这句话楚寒今没忍住笑了一声。
他垂眼,心中暗暗叹气,不过也没说什么,甚至当小九说“那我们现在去买东西吧?”时,也配合地跟他走了。
这次逛的是一家手工艺店,四面的墙壁挂满了木雕的玩偶,机关,弹珠,音乐盒子,还有小孩子的拨浪鼓,竹马,空竹皮影戏,九连环和拨浪鼓,琳琅满目地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