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怀了魔君的崽(60)
楚寒今点了点头。
他现在可以想象当年的越临多么意气风发,心胸宽广,被人追捧。
“看着吧,他死不了。”说完这个,越临才聊起正事,“我刚才检验死者的尸体,他肩膀除了一枚咬痕,还有一个跟你曾经中的傀儡咒相似的咒印,应该是还未完成的傀儡咒。”
楚寒今眼皮一掠,起了波澜:“什么?”
按照他中咒的经历,那个傀儡咒只会让人神智被操纵,而不会对身体产生任何伤害。
修士杀普通人易如反掌,简直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如果咬痕是致命伤,那为什么多此一举再弄一个傀儡咒?
傀儡咒消耗的灵气大,单纯解释为,先操控了他再进行谋杀,说不通。一剑捅死一个人,比弄个高阶傀儡术容易得多。
楚寒今有些不解了:“为什么?”
不对。
按照之前的思路,应当是落阳为了小蝶情杀死者。现在多了一道傀儡咒,原来的思路就解释不通了。
仿佛置身于迷雾之中,楚寒今说不出话。
片刻,他才道:“这道傀儡咒,确定是落阳下的吗?”
这道咒术是禁术,知道的人极少,再联想到天葬坑琴魔。如果凶手是同一个,那他不仅杀了风柳城一位死者,还想将自己炼制为剑灵,甚至想杀六大宗的人。
区区一个镇守修士落阳,有这样的本事,不会分身乏术?
楚寒今思绪微乱,仿佛置身于一盘棋局之中,他被推着走,可看不清执棋者究竟是谁。
越临示意:“先回去,再慢慢想。”
楚寒今点头:“好。”
期间越临回了一趟小倌儿的房间,从正门出来,他俩在客栈汇合。
楚寒今坐在茶几前沉思不语,越临洗了水果端到他面前,说:“你吃一点,准备睡了。”
楚寒今:“我睡不着。”
越临:“不用这么紧张,反正周少爷也死了,咱们要做的无非就是破案,仅此而已,用不着急迫。”
楚寒今看他一眼,接过他递来的杏子,咬了一口。不过咬的时候仍然走神,汁水打湿了唇瓣,瞧着鲜艳可口。
楚寒今浑然未觉。
越临安慰他:“也许事情没有这么麻烦呢。”
楚寒今:“怎么说?”
“比如周少爷的死因:会不会是落阳机缘巧合之下学会了咒术,而他又是小蝶的姘头,于是决定报复性地在他身上试咒,结果不小心把他弄死了。”
楚寒今瞥他一眼:“那为什么弄死他后却不消去诅咒,等着被人发现吗?”
“……”越临点头,“你说得对。”
他拿了一块西瓜,吃了两口,又道:“还有一种可能,有些杀人犯杀人也讲究乐趣,会挑专门的日子,相貌相似的人,用相同的手法,曾经还有个变态杀了五个女儿来对应五行风水,以便自己成仙。所以用一个傀儡咒,会不会单纯想杀人杀的有趣?”
“……”
楚寒今艰深地看他一眼,但不得不承认:“比上一个靠谱点。”
越临笑了笑:“这就对了。再说这个傀儡咒并未完成,说不定他们还想用死者的尸体做什么。”
楚寒今点头,但焦虑的心情没有缓解。
他必须找到傀儡咒的主人。
越临走近,摁了摁他的肩膀,温柔的力道让楚寒今肩头微微松懈下来:“该休息了。按照你以前的作息,肯定早就睡下了。”
他声音也很轻。
可肩膀一被他碰上,楚寒今就跟着火似的,轻轻颤了一下,身形变得僵硬。
他又想起了在青楼发生的事情。
身旁,越临意识到他不对,将手放开:“洗漱休息。”
说完,他打来一盆水,放到楚寒今跟前。
楚寒今净了脸,收拾干净,越临端着水盆出去,片刻后打来一盆热水。
楚寒今坐在床铺上,他便走近,半蹲下替他脱下了靴子:“洗脚。走了一天,泡泡脚疏通血脉,方便入睡。”
“……”
看他自然娴熟地给自己脱鞋,楚寒今手伸到半空,怔了一下。
记忆里有什么东西闪过,还是在山林里的木屋,他又被傀儡咒操纵着在外面乱晃,晃得一身都是泥水,被越临找到后牵回家。他打了一盆热水,将楚寒今抱到了椅子上,脱下他泥泞肮脏的靴子,给他洗身上的污秽,收拾得干干净净,还得时不时抬头低声说话,跟哄小孩儿似的。
接触他的身体,越临轻车熟路。
楚寒今走神时,越临已将他的脚按在了盆里,道:“我试过了,不是很烫。”
水偏温热,踩下去脚背发痒。
楚寒今看了他一会儿,微微攥紧手指,将衣袍抠得凌乱。
越临抬眼,无意看到他的手指,笑了一声:“你害羞了。”
楚寒今:“???”
这都能被看出来?
越临继续笑:“你害羞的时候,都是这样。”
第36章 36
楚寒今看了他会儿,明明带着羞恼,却将脸板了起来:“你很了解我吗?”
越临只得顺驴下坡:“说笑,说笑。”
楚寒今:“哼。”
脾气真的大,俨然还有发怒的趋势。
不过他也不过只对越临这样罢了。
意识到这一点,越临捏紧了掌中白皙的脚踝,温温柔柔地拿帕子擦净,扶他到床上休息。
楚寒今睡姿工整,躺下后乌秀长发披散在枕头,单手微微撑着下颌,俨然像一位入睡的侧卧美人。
越临往床上坐。
他俩在山里也睡一张床,没有让越临单独打地铺的道理。何况楚寒今还主动地留出了一片空位。
躺下之后,两人静了一会儿。
越临:“我知道你还没睡着。”
楚寒今:“嗯?”
“呼吸声,”越临语气十拿九稳,“你睡着了呼吸很慢很沉,现在依然急躁。”
“……”楚寒今睡不着,还是为那枚符咒。事情已经发展到让他感觉迷惑的程度。
越临道:“睡吧,再不济,我们还能从没完成的咒印下手。”
楚寒今闭着眼,嗯了一声,低着声,像沉入潭水中,气息缓慢埋入最深的地方。他做了一个荒唐的梦,梦到十几年前那场战争,父亲和母亲作为修士上了与魔道对抗的前线,而他站在院落中,火光漫天,亮起的星点如萤火虫乱舞。
不知怎么,他却不是小孩儿了,手指被轻轻牵住。
有个声音道:“父君父君。”
楚寒今讶异地低头,看见一个可爱的小孩儿,穿身红色的肚兜,发缕垂至耳鬓,笑意软糯,蹦蹦跳跳:“父君父君!”
楚寒今一直没睡好,总感觉胸口沉闷,看见他时笑了一笑,心情舒缓:“是你吗?”
“是我是我!父君抱抱!”小孩儿将手探出,垫着脚,示意他抱。
楚寒今便将人搂在了怀里。身旁走来一道高高的身影,又搂住了他的肩,三道身影望向不远处飞舞的火光,遥遥并立。
楚寒今醒来了,睁眼,自己在越临的怀里,颈枕着他的肩。
“……”
这个睡姿倒是舒服,同时,越临单手搭着他腰,也不知道夜里揩油几次,另一只大手放在他臀部。
“…………”
阳光穿过窗柩落入眼中,楚寒今忍耐地拨开他手,坐了起身,打来一盆水洗漱。
越临也醒了:“这么早?”他睡眼惺忪推开了窗户,被阳光照的眯眼,窗外传来一阵爆竹和唢呐的混响。是送葬的队伍。正前方八人抬棺,道士举桃木剑在前引灵,棺材两侧跟着披麻戴孝的死者亲属,送葬的队伍排到了街尾。
“周少爷好气派。”越临回头,楚寒今已收拾停当,随时准备出发。
越临不急:“先吃饭,送葬的队伍走得慢。”
因为棺材重。材质越好的棺材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