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怀了魔君的崽(12)
越临阴着脸:“小童子,我只是懒得站在门口等,又不想硬闯而已,才跟你说几句话。你连个面子都不卖?”
楚童哼声:“不卖不卖就不卖!”
他看向越临身后,眼睛一亮:“月照君!”
闻声,越临手按紧剑鞘,回头,鼻尖拂过一缕夹杂着檀香的发梢,轻盈走过的白衣飘然,宛如月色华光乍泄于庭院。
楚寒今侧头看他一眼,没说话,抬手推开门扉。
越临正要跟进去,被楚童挡住:“谁说让你进了?”
越临垂下眼睫,要换成他以前的性子,直接一巴掌将他扇飞到墙壁里,此时咬了咬牙,勉强地露出一个笑:“但也没说不让我进。”
确实,朱门并未关上。
楚童咦道:“也不说请进,也不说送客,还是第一次看见月照君这么不想搭理人。”
越临:“……”
楚童努努腮帮子:“那你进来吧!”
越临踏进清冷幽寒的宫阙,沿着青石板走了几步,回头朝楚童的脚腕轻轻一挥袖。“哎哟!”楚童摔倒在地,连滚带爬好一阵才起来,看着淡然离去的越临气得直咬牙。
越临暗骂“没规矩,看见我要叫月照君的夫君”,走到偏殿寝宫,见楚寒今开门施施然走进,却立刻又将门紧闭。
进?
还是不进?
越临盯着门思索,片刻,干脆地抬手推门。
纱幔之后,楚寒今正在解肩衣的缚甲,他高高束起的发缕垂落了一半,侧过脸,细梁的鼻尖上蒙着微垂的眼睫,更衬得眉眼清冷,矜贵出尘。
这样一副正经的更换战衣的画面,却怎么看怎么媚骨天成,越临不自觉啮紧了齿,脚步踏在石砖。
察觉到动静,楚寒今望向门扉:“谁?”
越临:“我。”
楚寒今滑到肩的衣衫迅速拢上,以剑尖挑开轻纱,狭长的眸子微微下看,不知是怒气还是隐忍:
“我在更衣,请先出去。”
越临闲闲地道:“你更。以往你更衣,我不知看过多少回了。”
刚说完,他便接住了楚寒今怒掷过来的长剑,握在手里,似笑非笑:“怎么还生气?我出去就是。”
他站在门外,未几便听到开门的声音。楚寒今换了一件袖口绣着深纹的玉白长袍,乌发垂绥,越显得眉眼深秀,唇红齿白,只是声音冰冷:
“深夜来访,有事吗?”
越临踏入,没回话,左右看寝殿的陈设:“置琴悬剑,好风雅。”
“……”
楚寒今眸子随着他转动。
越临到案边坐下,倒了一碗茶,轻车熟路地喝上了:“我来没什么事。只是为你考虑,关于你失去的那段记忆,有任何疑惑都可以问我,我是来替你解惑的。”
楚寒今神色戒备,站了片刻之后,才到他身旁坐下。他此时也并不算完全信任他,想问话,见越临熟练地将新茶滤了两次,倒了杯给他:“你喝。”
“……”
楚寒今不喝第一二道茶,水质粗糙,喝着会磨喉咙。
这越临知道。
楚寒今接过茶杯,盯着澄黄的茶汤,不语。
越临又问:“吃晚饭了吗?”
楚寒今:“尚未。”
越临站了起身:“那先给你做饭,边吃边说。”他走到后厨,同样也是手法熟练,翻出蔬菜和面条做了一碗阳春面,端到案上,“你平时爱吃的阳春面,将就对付一晚。”
确实是楚寒今从小吃到大的东西。
楚寒今拿起筷子,发现里面没有放葱花。
他不吃刺激生冷的东西,这越临也知道。
楚寒今终于感觉到万分地奇异了,停筷子好几次,反反复复地看越临。越临像是会意,垂头问:“要搁醋?还是要一屉小笼包。”
“……”
楚寒今的饮食习惯,他居然还知道。
楚寒今勉强道:“太晚了,这样也挺好,不用麻烦。”
他用筷尖挑了一筷细面,送到嘴里。
他吃面喜欢细软一些的,满蘸着汤汁,容易入口,再加上一两颗青葱翠绿的小青菜,味道清爽干净,不会觉得软面腻味,用来垫胃极好。
面见了底,楚寒今端碗,拿勺子舀了口面汤送到口中。
越临突然“嗯?”了一声:“原来你还喝汤啊?”
远山道的规矩,珍惜粮食不得浪费,上至宗主,下至外门弟子,有多少吃多少,碗底必须干干净净。
楚寒今搁下汤匙,抬头看他。
越临单手撑着下颌,修长手指无聊地把玩着茶盖,反复揭开又盖上:“我记得你和我在一起时,吃阳春面从来不喝汤,怎么哄都不肯喝,说汤底味道过浓,喝着不合口,十分娇气,还极度任性。”
他抬起视线,懒懒地,“没想到你原来是喝汤的。”
楚寒今手指微微攥紧,一瞬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他从小到大,吃面都不爱喝汤。
幼时有母亲惯着,他不喝,吃完扔了筷子就走。
母亲和父亲过世后,他开始守远山道的规矩,每次吃面才喝完汤,只是次次都皱着眉,心里并不喜欢。
没想到,越临连这也知道。
第10章 10
楚寒今推开碗:“我吃好了。”
越临慢悠悠地:“有什么想问的吗?”
楚寒今坐着,想问的话一大堆,却再三开不了口。
问,你和我曾有夫妻之实?还是问,梦境里的另一半是不是你?还是问,你到这里来找我,目的是什么?
楚寒今对情爱毫无兴趣,对色.欲同样保持距离,甚至微觉嗤之以鼻,污秽难看,所以绝不会给越临任何回应。
但按照这几日越临的来意,似乎想寻回他,继续做夫妻。
楚寒今蹙了下眉,心情有些复杂。
也不知道自己失忆时是何种状态,居然让越临这么割舍不下,按照梦境里的内容,他俩在床笫间十分合拍,过分缠绵,甚至享有十分的愉悦。
做的那些违背清心、下流无耻的事,换做现在的楚寒今,想都不敢想,如何与一位男子在床笫间纠缠,被折腾成不堪入目的模样……
越想,楚寒今清秀的眉峰缓缓皱起,声音又变得冰冷:“你遇到我时,我是失忆的状态?”
越临:“自然。”
楚寒忍不住发怒了:“你不觉得趁人之危吗?”
趁人失忆,诱骗上.床,无耻行径!
他若是清醒,这种事永远不可能发生。
越临轻轻一点头,明白他纠结着什么,原本好说话的脸沉了下去,目光加深:“当时你心甘情愿,我绝无半分强迫。就算有过强迫,也是你故意引诱,让我情不自禁。”
“……”
心甘情愿?
故意引诱?
换成别人听见,估计要笑掉大牙,因为这几个词跟清冷绝尘、无情无欲的楚寒今完全不沾边。
楚寒今露出仿佛听了荒唐笑话的神色,微微一勾唇:“我心甘情愿,故意引诱?”
越临知道他想干什么,这是撇清关系,翻脸不认人。
他微笑里藏着隐约的不快:“不管你信不信,这是事实。”
他也喝了口茶,若无其事道:“想让我复述给你听,我们第一次上.床的经过吗?”
寝殿里陷入了寂静。
楚寒今耳颈后泛出一片粉红色,一掌拍在茶几上,怒道:“无耻!”
“怎么无耻了?”越临似笑非笑,带着冷意,“你月照君忘了以前的事,视我为陌生人。可在我眼里,你还是那个柔情似水的小菩萨,与我拜过天地的结发妻子。你觉得我无耻,可我却觉得,你我交.欢不过是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事,怎么了,我好意思说,你不好意思听吗?”
楚寒今一字一顿:“怎么、可能、是、寻常的事!”
熄灯被窝里说的,会是寻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