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长生[重生](113)
宁衡看出他想推脱,却难得忤他的意愿,“不差这一日,你的事要紧。”
朱定北:“……”
他是真不想去看那什么劳什子的高僧啊。
到了长信侯府,先吃过晚膳,朱定北便拉着宁衡去了主院。
遣退了服侍左右的人,朱定北将随身带着的破烂羊皮拿了出来——自从他小院里除了内贼,这等重要的东西朱定北是不敢安置在屋中了。
“这是我阿爹从狼牙山带出来的,说是宝藏的线路图。”
宁衡面露惊讶,显然这破了好几处无法补全线路的羊皮藏宝图,也难住了他。
他和朱定北刚拿到这东西时一样,换了几个办法都没发现这里头有什么奥秘。
朱定北见他凝眸看着羊皮,便凑过来道:“我这几天便在想,如果有人能够凭借这破烂玩意儿找到宝藏的话,要么,是这里头有什么夹带。要么,这羊皮所破的地方是太祖帝后或是李王所为,而且他们笃定破了这几个地方,后人依然可以找到宝藏。”
宁衡看向他,朱定北坐回位置上,迎上他的目光道:“我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大。如果是太祖帝后所为,你身为宁家家主说不定能看出点什么。若是李王所为,便需要找李家人试探究竟了。”
宁衡又仔细看这只有几处描画还能隐约看出山形水状的“藏宝图”,皱了皱眉。
朱定北说道:“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看出来的,它就留给你几天,实在没发现,再从李家人下手。”
虽然是旁系,但只要有可能知道内情就不能放过。
宁衡笑起来,“你放心?”
若是自己破解了藏宝图,私自去取了,长生可没处说理去了。
朱定北挑了挑眉,“无所谓。我只是不大乐意它被充入国库而已。”
这话可是不着调了,不过宁衡听了却一点也没觉得不对。
朱定北又想起他阿爹提到过的事,问宁衡道:“我听人说,这个不知道在哪儿的宝藏里藏着太祖帝后开国的秘密,也是大靖皇室最大的秘密。你可有听说过?”
“秘密?”
宁衡显然没听说过这个说法,莞尔道:“太祖帝后本来就有许多失传的秘密,不过涉及皇室传承的,却从来没有这个说法。”
朱定北点头道:“我也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太祖帝后真有什么秘宝会不留给子孙后代,反而找一个地方藏起来?依我看,这宝藏至多有金山银山,留给后辈应急用罢了。”
宁衡认同他的说法,问他道:“这秘密之说,是从何人口中听得的?”
朱定北顿了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宁衡将破烂羊皮卷起来,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摇头道:“只不过觉得他的说辞并非空穴来风,有些好奇。”
“哦。”朱定北对宁衡比旁人更多一分天然的信任,因此也未隐瞒:“是我阿爹麾下的军师。”
“洛京人士?”
宁衡曾听朱定北说起过两次,不过他一直以为这位军师是北境人,可若能知道这样的消息,想必出身不简单。
朱定北却是愣了下,才道:“这……我不清楚。”
古朝安,与朱三管家,朱响他们大同小异,都是双亲俱丧的孤儿,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被朱家军收养,都是朱家人可以绝对信任的人。
区别只在于,古朝安不是战争遗孤,被朱家军收留时也有十五六岁。
朱定北两世以来,都知道他是举家逃难到北境,后来遇祸,全家只剩下他一个苟活。他以文弱身体来投军,因为年纪不够又没有人保荐的缘故被朱家军拒收,而后辗转被朱家军一个老兵收留,坚忍十数年才闯出一番天地。
他此前经历,却是他最大忌讳,等闲提起便会低落许久,渐渐他们也不再触他逆鳞。
因此,对他的来历,朱定北知道的却不多。
宁衡掩下了惊讶,轻声道:“还是回去问一问你阿爷,毕竟能知道这样密辛的不会是一般人。”
朱定北点了点头,倒不是怀疑古朝安什么,而是他对这位来历神秘的军师也有几分好奇。
第81章 奇怪面相
宁衡言出必行,十一月二十休沐这日一早就上镇北侯府拜访,要接朱定北去护国寺拜会慧清高僧。
到了才知道,朱定北提了此事后老夫人便坚持要陪他去。宁衡在老夫人面前一直以晚辈礼相待,便弃了长信侯的车架,上了镇北侯府的车马与他们同行。
路上老夫人难免对宁衡一番感谢,要知道慧清高僧不是那么好见的,若不是托了宁衡的福,他们没这么容易这么快见到这位高僧。
宁衡早便妥善只会了护国寺,到寺前便有主持的高徒相迎,先招待他们用了斋饭,才一路送到慧清高僧的院落。
那主持高徒见这几位富贵人和善,没有世家人的浮华傲慢,其中一位又是面熟的长信侯爷,于是便话便多了一句,指点说慧清高僧不喜吵闹,尽可长话短说,高僧定会用心帮忙解惑。
慧清高僧面容看起来一点都不似老夫人的同辈,年轻文雅,隽秀出尘,只有那双眼睛透露出非年龄不可沉淀的睿智与宽和。
老夫人恭敬地行了个佛礼,道:“打扰高僧了,信女朱王氏,这是我孙儿,长生,与高僧见礼。”
朱定北中规中矩地行了礼,与宁衡坐在一旁,老夫人不敢耽误高僧时间,言简意赅道:“今日劳烦高僧,便是想请您看一看我的孙儿身体可有不足之症?他前几日已满十岁,这身体却比同龄孩子瘦小了些。”
慧清的目光落在朱定北身上,分明慈善平和的视线却让朱定北不知怎么背后爬起一层疙瘩来,仿佛被此人看透了什么。
慧清看了朱定北的面相却是心中一惊,因那面相过于异常,他没有说什么,而是保守地让朱定北上前为他诊脉。
“没有大碍,夫人与小侯爷不必担心。”
这般说着,他心里却隐隐松了一口气,面对老夫人殷切的目光详细说起朱定北身体的状况:“小侯爷的身体状况并不不妥,不过神魂有伤,每日静心养气,起居定时,戒骄戒躁,便能补全。”
他让小沙弥取了他的菩提子手珠来,亲自戴在朱定北手上,拍着他的手背,温声道:“孩子,这串珠子戴足三年方可取下,对你有好处。”
这说法倒与宁衡请来的大夫说的大致相同。
确定不是沾惹了什么阴诡,老夫人心中安定,千恩万谢过后,带着朱定北说要去拜佛请愿。
宁衡没有陪同,而是留在了慧清高僧的厢房。
“阿衡想问什么呢?”
不同于面对朱家祖孙时素雅温淡的气质,此时的慧清高僧眉眼带笑仿佛一时间沾惹了尘世的烟火般,变成了一个普通的长辈。
宁衡也不和他拐弯抹角:“你刚才观长生面相,看出了什么?”
他看人一向观察入微,哪怕慧清方才没有显露异色,但他还是捕捉到了他看长生时眼睛闪过的那丝惊讶。
慧清不答反问:“我听太后娘娘说,你与那孩子感情非同一般,他又有何特别之处,让你如此珍重?”
宁衡眉峰动了动,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没想到你们还有空闲谈论我。”
慧清默了下,无奈地答道:“我只是看那孩子面相神魂不附,有离体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