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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拨重臣后他当真了(79)

作者:照破山河 时间:2022-07-07 03:59 标签:生子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强强

  书中内容与其说是术法, 倒不如说是仪式, 原始、古老、野蛮,翻起书页时李成绮似乎能闻到其中透出的血腥气, 确如琯朗所言,如此阴毒手段,纵得一时圆满, 终究反噬自身。
  朝中不是没有会戎语的学士,然而书中所载不能轻易示人, 况且是李成绮这样的身份。
  满空来小心翼翼地站在桌边喂鸟, 他显然是第一次干这件事, 手指微微颤着。
  玄凤见人下菜碟,对李成绮尚算老实, 见这宫人眼生,又一脸的小心谨慎,当下作起妖来, 啾啾叫着往人头顶上扑。
  满空来被吓了一跳, 不敢阻拦, 一动不动地站着。
  李成绮听玄凤得意洋洋地叫, 偏头却见满空来取代了玄凤脚下踩着的那根杆的位置,满空来看小皇帝回头。
  一时之间站也不是,跪也不是,脸色先是通红,而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唰地白了。
  李成绮敲了敲竹管笔。
  玄凤缩瑟了一下,往满空来的头发里藏了藏。
  “过来。”
  满空来顶着鸟过去,伸手轻轻地把鸟拿下来,双手捧着送到李成绮面前。
  李成绮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好些人在他面前小心谨慎,诚惶诚恐,却唯独没有满空来这样的,好像下一秒李成绮就能杀了他似的。
  惧到了骨子里。
  李成绮将书往满空来那边推了推,“可看得懂吗?”
  满空来没想到是这么个差事,捧着鸟上前一步,低下头看了两眼,朝皇帝点点头。
  玄凤不耐烦在他手中,扇着翅膀飞了出去。
  李成绮偏头问道:“会写字吗?”
  这个字值得当然是汉字,满空来亦点头。
  李成绮将笔递给他。
  满空来愣了愣,抬头近乎于不可置信地看向李成绮。
  李成绮疑惑地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笔,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满空来接过笔,他动作小心极了,仿佛怕将这支普普通通的竹管笔弄坏似的。
  小宫人为满空来铺好纸。
  满空来曲着腰,以这个李成绮看着都觉得不舒服的姿势伏在桌前抄写。
  他身份实在低微,一言一行都如履薄冰,若李成绮无言在先,他什么都不能做。
  李成绮以手撑着下颌,漫不经心地道:“坐下抄。”
  这青年人眼中的愕然与喜悦清晰可见,满空来总能给李成绮一种错觉,一种他时时刻刻非常,非常感激你,你能随着自己心中所想,肆无忌惮地对他做任何事的错觉。
  只要给他一点点好,甚至连好都不能算的东西,就能让他为你心甘情愿地去死。
  这感觉无疑能满足人心底那些说不出的阴暗欲望。
  李成绮随手拿起一本由汉文撰写的书看。
  但太可惜了。
  李成绮从来不缺为他而死的人。
  “你很怕孤?”皇帝随口问道,好像这只是一个不用深思,不用细思的问题。
  满空来跪坐的身体一僵,他先是下意识地点头,而后猛地反应过来,拼命摇头。
  他胆子小的简直像是见到狼的兔子,这种镌刻不灭的恐惧令李成绮连逗弄一下的兴趣都没有。
  李成绮翻过下一页,“为何?”他问。
  长乐宫的偏殿无疑是安静的。
  风吹动用以装饰的纱帘,将光影切成一片片,落到擦得一尘不染的地面上。
  满空来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他那一瞬间的眼神何其仓皇无措,几乎在下一刻便看向李成绮,生怕皇帝不快。
  李成绮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可恐惧却仿佛生了根,让他不能动弹。
  他想起那个晚上,从天边燃起来得,比太阳还要绚烂的火光,足以融化冰雪,催生冰原上的花草。
  平日总是白茫茫的,颜色寡淡无味的雪地,在那天被两种颜色染得艳丽,像是花,却不是花,满空来从未在荒原中见过那么艳丽的花。
  在雪地上泼墨一般绽开的是,人血。
  满空来眼中的惊惧无法掩饰。
  他颤抖地拿起笔,落笔却稳,写出来的字一板一眼,虽不好看,但很规整。
  李成绮看见这笔字突然觉得很一言难尽。
  人有的事情做得到,人有的事情做不到。李成绮自己宽慰自己。
  满空来写完,跪在李成绮面前,双手将纸奉上。
  李成绮接过,扫过满空来所写,“奴年幼时部族覆灭,被昆悦部抓住做了奴隶,如此数年,朝廷大军一日忽至,奴见到了朝廷大军之威,今日见陛下,仍觉震悚。”
  浓烈的血腥味与烧焦的肉味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你经历过兰居之役?”
  满空来垂首。
  李成绮将纸扔到桌上,眼中似有审视。
  那是他登基之后的第四年,朝中对改革阻力愈大,内有朝臣窥权,外有强国环伺,还有西边,万俟澜陈兵数十万,于周虎视眈眈。
  李成绮知道,这场仗要打,并且必须是一场毋庸置疑的大胜。
  他需要一场大胜,让边境安宁,让朝中反对之人闭嘴,让觊觎周朝者死心。
  兰居一战,大获全胜。
  那年冬日,李成绮拖着病躯,亲自至边境。
  呼声万岁,如山崩。
  那一战昆悦部族灭,战况惨重李成绮不是不知,若满空来当真亲历了兰居一战,深恐周朝不是不可能。
  满空来低着头,一动不动。
  “继续写吧。”李成绮移开了目光。
  满空来拿起笔,继续抄写。
  他轻轻地,颤抖地深吸一口气,这时候方意识到自己后背已经湿透了。
  在漫天冰雪中,他被冻得四肢几乎麻痹,却还是拼尽全是最后的气力,跟着那辆看起来最最温暖的马车。
  但他很快被护卫抓住了,护卫惊愕于他湛蓝的眼睛,争论着他到底是不是头长着人样的狼崽子。
  他面色发青发紫,在大雪中接近断气,突然那辆被皮毛包裹起来的马车上有人下来了,风雪太大,他什么都看不清,他只记得那是个很温和悦耳的声音,那个声音说:“陛下想见他。”
  他手中死死地抓着一把断刃,断刃上黏着血冰,差点冻在他手上。
  断刃被护卫扯了下来,他像只幼犬似的,被拽着后颈,扔到马车上。
  车内的热气让他恍惚。
  恍惚是春天到了。
  他呆呆愣愣地觉得那些死人和硝烟都是梦。
  春天来了。
  车内燃着暖意融融,又尊贵得不可攀附的香气,他吃力地抬起头。
  他对上一双眼睛。
  一双仿佛裹挟着冰雪,甚至比冰雪更为冷淡的眼睛,他被这双漆黑的眼睛冻得瑟瑟发抖,可下一刻那双眼睛的主人便笑了,眉眼弯弯,一点红痣若隐若现。
  这双眼睛的主人实在漂亮,比满空来见过最美丽的花都明艳。
  他偏头,与身边的身长玉立的高挑青年笑着说了几句话,满空来耳边隆隆,什么都没听清。
  满空来想,他一定是死了,不然怎么会见到这样冷艳逼人又高高在上的人呢?
  满空来握紧了竹管笔,须臾后又松开,安静地撰录书写。
  “孤不想喝。”他听见李成绮说。
  满空来悄悄抬眼,看向李成绮的方向。
  李成绮趴在桌子上,却还不老实,垂下的发尾随着他的小动作摇摇晃晃,他下巴抵着桌子,这样看起来脸比以往圆了不少,有点少年人的稚气,“孤病都好了。”他苦着脸同谢明月讨价还价。
  “臣早上还听见陛下咳嗽了。”谢明月不为所动,他将那碗黑漆漆的药汁放到李成绮面前,“陛下,良药苦口。”
  李成绮苦着脸看那碗药。
  他表现得如此天真,和方才冷漠迫人的帝王仿佛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这是今日最后一碗。”谢明月道。
  “最后一碗?”
  谢明月点头。
  李成绮被苦药熏得神智都要尽失,他端起药碗,一仰头,咕嘟咕嘟将一碗药喝了大半。
  几滴药液蹭在他殷红的嘴唇上。
  谢明月取了手帕,给他拭了拭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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