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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徒,放开为师后颈!(69)

作者:乌尔比诺 时间:2022-03-01 11:24 标签:年下 相爱相杀 师徒 剧情

  封璘怀里藏着纤嫩服帖的绿萝枝,上头还有花魁云鬓间的香气,可他却否认:“我倒想给,但是此地众目睽睽,我怕先生的新欢旧爱看见了要吃味。”
  “咦......”沧浪故意地拖长了尾音,借着猝然起身的力道让封璘皱起眉,“旧爱,哪呢?”
  “传播谣言、篡改票拟,还有私放细作入关的,应当都是同一人。”封璘又说回正事,两指却游进净袜,摸着纤细漂亮的脚踝,擒住了那一颗圆润。
  沧浪原还打算说点什么,但封璘带着他的手忽然动作起来,让膝头磕到桌沿,沧浪只是极轻地发出一声细吟。
  “羌族打定主意要设哨卡,其实就是想插手塞防,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西关互市的生意。那名内应是他们这次和谈最大的筹码,轻易不会抛出,先生,使团不是咱们的突破口。”
  “外若金汤,则向内因循。”沧浪脚心还摁在封璘血脉偾张的地方,眼梢起了热。
  四壁香风微薰,丝竹悦耳,谁也瞧不见他们宽袍下的浪荡。沧浪换了舒服的姿势,颈后秋海棠葳蕤而垂,“朝中能同时接触到内阁票拟与首辅官印的人究竟不多,喏,那不就是一个吗?”
  作者有话说:
  写到前两章的时候,原本打算用误会推动剧情发展,犹豫好久还是改成现在这版。说实话到这里我心里特别没底,担心情节平淡矛盾不突出,但是强行制造虐点又怕有主角降智的风险,啊啊啊垃圾作者纠结至死


第57章 堪嗟梦不由人做(五)
  阉人是不会专程来逛窑子的。
  这个道理放诸四海而皆准,跪在酒案那头的黄德庸自然也知道。他把头埋到胸前,两只手规矩地放在膝部,就像平日里垂首听训一样老实,然而面前码放整齐的赃物却出卖了他。
  “吉州窑剪纸贴画梅瓶,成化年间的纹香炉,还有这件,先帝最钟爱的定窑白釉刻花耳瓶,皇兄加冠之日颁进东宫的赏赐。”封璘抬眸冷酷,“敢将皇宫大内的珍藏放到烟花之地变卖,黄德庸,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么?”
  黄德庸一激灵,修剪得宜的指甲猛然抓紧了袍面,他声若蚊吶:“殿下明鉴,老奴不是要将这些东西拿去卖掉,而、而是.....”
  封璘眉心攒动,声一沉:“而是什么?”
  黄德庸大半个身子扑地,惊恐万分地道:“老奴教儿无方,纵得义子屡番潜入圣人私库监守自盗,这些东西都是那小畜生偷偷拿来送与他相好的。老奴原想趁人尚未察觉,将赃物赎回,这事儿便算遮过去了,没成想在这里撞见了王爷。”
  太监无儿无女,有的害怕身后寂寞,便从新净身的小火者里挑选顺眼的认作干儿子。黄芪因为性子讨巧,才进宫就被黄德庸瞧上,一老一少在这深宫十几年,也算是相依为命了。
  “黄芪的确胆大,他盗的可不止几件瓷瓶这么简单,”沧浪在旁突然插进话,“内阁机密也敢沾染,狂妄至此,难怪会误了卿卿性命。”
  新霁晴辉穿过水晶珠帘射入窗来,黄德庸悚然抬起了身,向来不出错的手指打着哆嗦点向沧浪:“秋、秋......”
  那三个字早已成为大晏的禁忌,黄德庸不敢轻易宣之于口。
  沧浪没有他那般惊慌,甚至好脾气地圆了场:“秋风霜满青青鬓,老却丰神英俊。【1】揣着秘密的人总是老得快,你不也一样吗?黄大伴,咱们多久没见了,七年,还是十年?”
  很久,黄德庸才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
  他跌坐在脚后跟,面颊肌肉机械地抽动了下:“既然太傅大人都在这了,老奴也没有什么能好隐瞒,您有话,直问便是。”
  关于黄芪的死,黄德庸隐约知道不简单。但他万万不敢想,这个眼眉温驯的乖小子,竟然会和当朝首辅的冤案扯上瓜葛。
  “最初叫我察觉不对,是发现票拟被人动了手脚。”黄德庸说,“照规矩,凡经内阁签发的票拟都要抄送一份呈交御书房。为了方便圣人查阅,老奴习惯给每份抄件按照时间编号,并在角落标记。那天我也是不经意间发现抄件的序号乱了,有封本该是新近才签发的票拟却混进了一月前的那批,打开看才发现里面的时间也有改动,所述内容正是查封闽商一事。”
  “一开始老奴没有想深,直到锦衣卫杨大人来调走了那份抄件,我方才有所省觉。那段时间圣人卧病,我日日忙于宫中事,案牍上的打理都交给了黄芪。后来此事没有了下文,老奴也就不曾当面审问他,只是从那时起,我便对这小子留了心。”
  沧浪问:“胡首辅的案子,也和他有关?”
  黄德庸怒其不争地一点头,俄顷又不安地掖紧双手,“就在票拟一事过后不久,老奴发现工部新呈给圣人审示的一批官印模具不翼而飞,这事往大了说足以撼动国本。老奴不敢声张,一面四下搜寻,一面格外留意那几日从内阁出来的文书,唯恐有人矫令妄为。好在后来模具找了回来,内阁也没有出乱子,但老奴事后回想,身边能神不知鬼不觉将模具取还自如的,只有黄芪一人。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胡大人就出事了,听闻那些细作的通关文牒上都加盖了首辅官印,老奴当下便去找那小子问个明白,谁想、谁想……”
  黄德庸喉头大动,竟然哽咽得说不下去。
  “谁想幕后之人心狠手快,赶在你兴师问罪前先一步解决了他。”沧浪手不释杯,再喝就要醉了,于是改成按着量抿,“大凡为人作嫁,不是因利驱之,便是胁从使然,我猜你那宝贝干儿子属于后者。”
  黄德庸泣声道:“是老奴的疏失,竟不知黄芪何时沾染的盘龙之癖。老奴细查下去才知道,他这几年欠下的赌债数额巨大,可就在一个月前,他不光把所有的赌债都偿清了,还在枇杷门巷养了个清倌人。”
  沧浪一边听着,一边用手指蘸酒水,在酒案上随意涂抹。封璘睃了一眼,是个威风八面的小狼头,他刚想笑,又见先生正经着神色,在狼头下跟了只圆手圆脚的王八身。
  “……”那绿萝条,沧浪今儿是别想要回去了。
  黄德庸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老奴给黄芪料理后事时,在遗物里发现了一枚玉扳指。我一眼认出那是内府供应库的东西,这个天杀的,为了还债,竟然干出这等偷鸡摸狗的事。老奴年事已高,哪经得住这般吓,要是被锦衣卫察觉,我是棺材搁在树桠里——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你四处搜寻赃物的下落,是为了亡羊补牢。”封璘打断他的呶呶不休,“这事还有谁知道?”
  黄德庸抬袖抹脸,摇了摇头:“老奴不知。但我私心想着,此事瞒得滴水不漏,连老奴这个义父都未曾察觉,凭黄芪的一点小聪明办不到这份上,他后头定是有人作保。”
  沧浪终于画完了,又在旁缀了点什么,揽袖替这老人精把余下不敢说的猜测道完:“所以你认为,黄芪犯下那些大逆不道的罪行,是因为有人挟恩要求。”
  黄德庸朝地重重磕了一记响头,不知是冲着谁。
  “既然知道有人蓄意陷害当朝首辅,为何不出首相告?”封璘一针见血地逼问。
  黄德庸伏地不起,两肩簌簌颤抖:“老奴承蒙圣人抬爱,虽在顶顶高位,却也是个命贱到泥里的阉人。旁人终其一生,身后总有血脉延续,而我死了就只是一捧脏灰,朝散天地晚无踪。小子伴我这些年,无论好坏,总归是个慰藉。他死了是罪有应得,可我不想他连具全尸都没落下。老奴侍奉圣人私心无多,就当这是我、仅有的一点吧。”
  封璘的脸色只起了一丁点极微妙的变化,但沧浪能读出,那是意外的感同身受。
  纵黄德庸去前,沧浪忽道:“此番老师若能得证清白,您老人家功不可没。”
  黄德庸苦笑了下,道:“漫说老奴知情不报,有过在前,就是这点摽末之功,也不配太傅大人金口称赞。”
  沧浪沉默须臾,问:“看见我这个该死之人还活在世上,黄大伴就一点不惊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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