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金手指导致扑街的十种方式(快穿)(67)
这样过了半年,独孤启一次都没离开过军营,司天阁每个月都有人来看他,见他过得还好,就把情况一一报告给了陶慕嘉。
每个月也这样传递一两封信,两人的关系倒是比之前的亲密,既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又像暧昧中的恋人,不过,独孤启也知道,这份萌芽的情愫不可言说,只能一边在心里藏着,一边在信里面透露一两点。
1551还奇怪他为何不用自己的实时监控系统,简直视他这个系统为无物,陶慕嘉说它在情感传递方面确实屁用没有。
1551觉得自己的系统尊严受到了挑战,赌气地缩到角落里自闭。
陶慕嘉看着书桌旁已经垒起一摞的信,有些感叹地想到在独孤启走之前他还嫌弃这孩子gay里gay气的,没想到只是走了半年而已,他就分外想念了,他们没由来地牵扯到一起,现在反倒成了最亲密的人,难怪说世事无常,人心易变。
今日又是传信的日子,陶慕嘉清晨去上朝,听廉查说最近边疆又有动静,聚阳这边要派兵支援,回来后便听见传信的人报告,独孤启他们就在编制内,明日便要出发上前线。
陶慕嘉听完都懵了,没想到这么快,快到一点准备都没有,现在见面的时间都过了,他有话没和独孤启说,心里紧张得不行。
好在明日一早队伍要先进城阅兵,因此要在城郊驻扎一晚,到了晚上,陶慕嘉穿着一身黑衣,藏在夜色里出了门,他抄小路摸到军队驻扎的地方,古代的夜晚没有照明工具,除了火盆照亮的一小块地方,其他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陶慕嘉眯着眼睛寻找独孤启的位置,外面坐在火堆旁聊天的倒是不少,就是不见独孤启的影子。
眼睛渐渐变得酸涩,营地里的人也逐渐变少,陶慕嘉正想放弃,便看见一个稍矮些的人从帐里出来,找地方撒尿。
这人渐渐向他靠近,他仔细一看果然是独孤启,立刻弯下腰捡了个小石子朝独孤启扔过去。
独孤启被吓得没尿出来,抬头疑惑地看过来,看见是他,立马提起裤子,兴奋地蹿到他面前,这孩子平日被他喂了不少零食,已经长到他耳尖那么高了。
“大人你怎么来了?夜寒露重,穿这么少也不怕着凉。”
“这些客套话先省下,我近日卜算星象,此役凶险,你若去了,怕是难逃一劫!”
独孤启便说:“大人,这一点我并没没有算出,但事情有转机,大凶之兆也可变吉。”
“可以是可以,但……”
“大人请放心,我定能活着回来。”
陶慕嘉没办法,把袖袋里的东西掏出来给他。
一把玄铁匕首,还是上次秋猎廉查赠予他的,他把这个给独孤启,让他注意防身。
“无论怎样,性命优先,不用在乎别的。”
这个世界再多战乱,也不过是他回家路上的一环,他只求独孤启保护好自己,别的只能靠独孤启尽力。
独孤启把匕首贴身放下,坚定地点头。
两人再寒暄了几句,独孤启怕伍长发现,匆匆离开。
翌日清晨,廉查在大正太和殿前检阅军队,整齐划一的步伐和口号显示着这支军队的威武。
军队浩浩荡荡地从宫门一直走到城外,大概是近些年看多了这样的景象,都没有什么人送行,围观的人大多也就随意看看。
陶慕嘉站在城楼上,看着军队从他脚下出了城门,外面黄土连天,队伍渐行渐远,他终于在队伍的末尾看见了独孤启。
很快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小子就要上战场,生死未卜,他则一个人独坐司天阁,等独孤启回来,他虽能卜算星相,但前路仍未可知。
1551说独孤启是天选之人,不会轻易出事,可陶慕嘉总止不住担心,他们一同生活了将近三年,他嘴上不说,心里也知道,这里有个人让他难以割舍。
所有离别都充满无奈,陶慕嘉从城楼上看着从他脚下走过的独孤启,有些苦涩又有些欣慰地笑起来,他做了一个滕罗绝不会做的动作,他踮起脚朝着独孤启挥手。
独孤启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立刻回头看去。
独孤启看到了那个一身锦袍,半披散着头发的人,那人站在高楼上,微笑着朝他挥手告别,忽然间,他的眼睛就湿了,这种感觉就像他当年离开伍国一样。
他伸出手,同样笑着朝那人挥舞手臂,歌声从他喉咙里传出,“将士北征兮万里,不踏戎狄终不还……”他的歌声带着说不清的口音,与廉国不太相同,偏向于伍国,但这首歌在这片大陆上广为流传,歌声四起,渐渐响彻整片天空。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第79章 明月见江山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营帐上落了一层白霜,寒风比利刃更刺骨。营地里只剩下靴子踩在雪地里的声音,人的说话声,柴火的噼啪声都被掩盖在风雪里。
独孤启所在的这一队人马已经来这三个月了,原本只是来增援,现在只剩下他们五千人左右,原本两万人的队伍已经消耗了大半,然而粮草还未到达,要么胜,要么死。
三个月前他们刚来到此地时,战况还没有现在这样糟糕,只不过前将军领军失误,战死沙场,一役之中损失近五千人,使得他们战力大减,边城凉城失守,后将军下令撤退至凉城五十里之外。
往后游击一个月,又损失近千人。
独孤启听闻将军要组织一队人马攻破凉城,便自告奋勇率领五百人发动突围。
此战大胜,总算抢回凉城,独孤启有战功,被提拔为千人,能率领一千人作战。
然而凉城刚夺回,上面便临时委派上将军统领他们进攻北狄。此人颇得众臣赏识,骁勇善战,且南下过几次,为廉国夺了不少城池,功高几乎盖主。
诛将都以为他是个能干的,便依照他的指令行事,结果三场战斗下来,损失了近万人。
按照这个情形本应该后退等待支援,然而损兵折将,败仗连连,上将军难辞其咎,回去之后定然要受罚,因此不愿撤退,死守前线,等待转机。
转机不好抓住,一个月前北边又开始下雪,茫茫黄草地变成白雪皑皑,他们离开凉城太远,军粮运送要缓半个月,再加上上将军本就不熟悉地形,这样便更摸不清头脑。
独孤启捧着没几粒米的白粥喝了一口暖暖身子,眼睛在面前的地形图上梭巡着,上将军还要继续北上,然而现在左右将军都已战死,原八个将军只剩了五个,人数更差了许多,再加上质量参差不齐,这仗很难打赢,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搓了搓冻得通红的耳朵。
再往前便是胡人的营地,这些游牧民族建立的城市非常简洁,灵活性也高,他们从小就生长在这片草原上,不管刮风下雪还是草长莺飞,这里没有他们不知道的地方。
再加上他近日夜观天象,往后一个月这雪都不会停,这对他们是大大的不利,天时地利人和,他们没有一点占优。
这些话,他不是没想过跟将军们说,但是有上将军在,没有人会听他的,他捂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有人掀开帐子进来,正是赵免,他看独孤启对着地图思考,也知道他在为这事烦心。
“唉,你现在想也没用,明天就要出发了,说不定打完这仗就能回去了。”
独孤启摇摇头,“但愿如此。”他收了地图躺回榻上,现在粮草不足,他们只能尽可能地保持体力。
赵免瞥了他一眼,“这些日子探子们都四下搜寻都没搜到胡人的情报,定然是到了冬天他们也要过冬去了,我们趁着这个机会突围,一定能获胜。”
“没有情报才是最可怕的,说不定对方早就挖好了坑等着你往里面跳。”
赵免不屑,“那都是群野蛮人,哪有你说的那样厉害。”
第二天一早上将军就率领三千大军出发,独孤启头天晚上便点了二十人出来,跟他们交代了些事项,便让他们独自离开了队伍。
敌军的营地在一片草原和一片树林之后,上将军判断这些胡人会在树林里设置埋伏,或者在他们进林子前设下埋伏。
他们行进了十公里,终于看见了那片林子。林子前的雪十分厚,几乎没过小腿,上将军让几个人前去探路,他们一直走到林子口都没有触发机关陷阱。
上将军放心了不少,让他们快速通过。
独孤启跟在后面,虽他们一同前进。
前进了将近百米,独孤启皱起了眉,总感觉地下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他有些想折返了,然而上将军还在前进,他想着上前去通报,就在下一秒,整个地面猛地向下陷去。
军马嘶鸣,后方传来了慌乱的喊声,他们打头的一百来人,哗得栽倒在大坑里,地下原形毕露,他们竟然是走在一个连着一个的圆形小坑上,坑面用带着韧劲的草编织成的网网被钉在地上,在雪的掩盖下根本看不出来,在他们走在坑洞上的时候,有人就悄无声息地把钉子通过线拔掉了。
这里果然有埋伏,独孤启勉强从坑里爬起,看着坑底堆着稻草,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一只火箭从林子里飞了出来,稳稳当当地落在坑洞里,火苗忽地蹿上来,一个穿着铠甲的士兵瞬间被火苗缠上身,他疯狂地想要爬上去,却因为泥土沾了水,一直没能爬上去。
林子里杀声四起,火箭和石块纷纷落入坑洞里,马的嘶鸣,人的哀嚎,火的燃烧,血的溅落,方圆一里瞬间变成了红白炼狱,大批的胡人从林子里冲出来,把大军杀了个措手不及。
独孤启和旁的人落进了一个洞,转头一看正是陈寅,这个地方还算用大的空间,火也还没烧起来,然而他们中间还有一匹马占着位子。
独孤启当机立断拔出了匕首,拽着缰绳捅向了马屁股,马扬起身子悲鸣,猛地使劲向上面冲去,陈寅一看立刻抓住马尾巴,趁着独孤启还在掌控马的方向,抬起脚猛地朝独孤启踹去。
这下总算是踹实了,力道没有落空,全数落在了独孤启肚子上,独孤启一口血冲上喉咙,整个人朝后倒去,松开了缰绳。
缰绳没了力道,马顿时撒开蹄子,带着陈寅冲上了岸,陈寅狞笑着回头,看着嘴角溢血的独孤启,心里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然而独孤启默默从坑里站起来,怜悯地看着他,一把长剑噗地穿透了陈寅的身体,血从剑尖落到坑里,陈寅的狞笑还未收敛,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独孤启眯起眼,踏着马踩出来的坑飞身而上,就着陈寅尸体的掩护蹿到了那人背后,手起刀落,干掉了一个敌人,那人和陈寅一同滚下了坑,一支火箭飞来,把尸体燃的噼啪响。
他在战场上游弋着寻找上将军的位置,避开那些已经撸出来的坑洞,很快就寻到了上将军,劈开那些围在周围的人,独孤启喊道:“将军,我们现在必须先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