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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16)

作者:李思危 时间:2018-10-04 13:17 标签:种田文 爽文 重生 科举

  赵县令自认对程岩了解得差不多了,便说:“今次武宁难民之危能够平稳度过,你送来的赈灾策功不可没。”
  他见程岩似要说话,忙抬手制止,“本官素来恩怨分明,你有恩于我,若你遇上了难事,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本官定会竭力相助。”
  程岩嘴唇微动,欲言又止,眼中的犹豫一闪而过,最终低下头。
  他这般造作,赵县令又不是瞎子,当即开口,“尽管直说。”
  话音一落,程岩“噗通”跪地,惊得赵县令心里一突,直觉不好。
  可程岩根本不给他反悔的机会,悲戚道:“大人!学生想要代人伸冤!”
  他假装没看到赵县令便秘的表情,兀自滔滔不绝,“大庆村有位老童生……”
  老童生家里有一百亩地,历来都是租给本村农民来种,倒是不缺米粮。前一阵,老童生得了场大病,需要上好的药将养着,老童生的独子没办法,只有卖地。
  可村里没人能一口吃下几十亩地,独子只有将地便宜卖给铜陵县的一位举人。哪知老童生的病就像无底洞,独子又陆陆续续卖了几次地,等到老童生病愈,家里的土地已被卖个精光。
  “他们没钱没地,可身上还背负着沉重的赋税,独子便找上买地的举人想要租地来种。”
  程岩说到此处,不忘给自己加戏,故意带上颤音,“可他从未种过地,一次意外摔伤以至昏迷不醒,老童生想求举人借银子给独子治病,哪知举人竟看中他家祖宅,想要他用房契来抵。”
  “老童生当然不愿意,他苦苦哀求,却被举人家的管事一阵羞辱,急怒攻心之下旧病复发……”
  赵县令呼吸一窒,“……人死了?”
  程岩缓缓摇头,“还没有,但已瘫在床上爬不起来了。”
  赵县令松了口气,心里对那位不修仁德的举人已非常恼怒,但他面上不显,只问程岩:“你为何要代他们伸冤?”
  程岩眼一红,“因为老童生的独子,正是学生的同窗!”
  这件事他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原来当初的苦主之一就是他的前舍友姜平潮,要不是姜家出了事,庄思宜根本不可能和他一间寝舍。
  程岩当即为姜家请来郎中,待姜父缓过气后才搞清楚来龙去脉。
  他估计在雷剧的发展中,姜家父子就这样没了命,才会被原主抓到吴家的把柄。因此,他一回社学便将此事告诉了海夫子,希望夫子能助姜家度过难关。
  赵县令沉吟片刻,说:“这件事并不好办,一来,他们都是铜陵县人,不归本县管辖;二来,若你所说属实,那举人虽乘人之危,但并没有直接谋害人命,细说也算不上什么罪。”
  程岩心里也清楚,毕竟目前姜家人都还活着,但他早有准备,直接祭出大招。
  “大人所说,学生何尝不知?”程岩饱含热泪,“学生上告此事,并不仅仅为同窗不平,更为此前的诸多灾民鸣冤,为大安千千万万失去土地的百姓鸣冤!”
  赵县令心中一凛,以眼神示意程岩说下去。
  程岩:“家父的救灾纲要上还有一句——此策乃治标,而非治本。”
  “本在何处?”
  “土地兼并!”
  赵县令脑子里“轰”一声响,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程岩只说了四个字,可赵县令身在官场,瞬间便想通关节!
  大安建国不足百年,农民手里的土地已越来越少,很大一部分都被士绅豪强运用各种手段占去。
  正所谓“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这些人想尽办法逃避赋税,严重侵蚀税基,导致国家财政运作十分艰难。
  如今朝堂上,改革一派已初具规模,他的恩师早在前年就提出了土改新政。
  具体措施暂不多提,但只要土改施行得当,土地兼并就能得到有效控制。
  到时国库可以有钱,农民可以有地,即便遇上天灾也有足够的粮储银储支撑,无需离散四方。而其中将“人头税”并入土地税一项,意味着农籍无地可以免税,也能避免类似姜家这样的悲剧发生。
  很完美有没有?
  但此举影响了众多上层阶级的利益,朝廷上反对声很大,皇上也一直犹豫。
  赵县令意识到,他完全可以好好运作姜家之事,或许会对推进土改有一定作用。
  他再次看向程岩的眼神里多了抹慎重,从对方奔涌的热泪中,他看见了一颗友爱同窗、心系百姓的赤子之心。
  于是,他亲自扶起了这位老实孩子。
  晌午时分,县衙附近的人都瞧见县令的管事客客气气地送出一位少年,那少年身着粗布衣衫,看上去无权无势,不知为何这么受重视?
  “赤子”程岩回望县衙大门,想着在前生,恩师就是找了一户侵吞农民土地的人家为例,给皇上算了笔账,最终让皇上决心土改。
  他今天来这一遭,不但能帮助自己和姜家,或许还能助老师一臂之力,何乐不为?
  等回了社学,程岩立刻迎来了庄思宜的逼问,“吴家为难你了?还是出了大事?否则海夫子为何连许你两日假?”
  庄思宜本以为程岩会和昨天一样守口如瓶,哪知程岩很干脆地说了吴家逼他娶妻一事。
  尽管庄思宜早有猜测,但依旧感觉荒谬,“姓吴的也不照照镜子,居然想让你娶一头猪?”
  得,庸脂俗粉又降级成猪了,试问猪又做错了什么?
  程岩:“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不必管他们。”
  庄思宜怀疑,“吴家人是那么好说服的?”
  程岩神叨叨地说:“何须说服他们?我昨日一观,见吴举人印堂发黑,不日就有大灾。”
  庄思宜:“……”
  此时两人尚且不知,在程岩离开县衙的同时,赵县令就派人去了大庆村。等衙差收集到足够的证据,赵县令又往京城送了一封加急信。
  数日后,京中户部尚书关大人面见皇上,亲自为皇上算了一笔账,据说皇上当场掀了御案,墨迹洒得到处都是。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理性讨论,今年谁能拿最佳男主角?
  1楼:庄思宜吧?他明明高富帅出身,却演出了一个难民的灵魂!
  2楼:岩岩!我们岩岩!今天的岩岩贡献了出道以来最用心的表演。
  3楼:抱走小庄,不拉踩,不比较。
  4楼:拖走岩岩,勿回帖,已申删。


第18章
  这日,程岩去武宁县报了名,院试考场大多设在府、县,武宁县恰好就有,倒是省了程岩一笔路费。
  等他回寝舍,就见庄思宜正闲坐在院子里,庄棋则在室内收拾行李。
  “你今日就走吗?”程岩问。
  由于考生必须返回原籍参考,社学从今日起正式为考生放假,庄思宜也要回南江府了。
  “没错。”庄思宜面前放着一盘葡萄,他捻起一颗,笑着说:“舍不得我了?”
  程岩语气淡淡,“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庄思宜“呵呵”两声,程岩也奉还个虚伪的笑,正准备离开,却感觉右手被抓住,掌心被塞入一块凉凉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是一枚玉佩。
  那枚玉佩十分通透,于光照下似有莹莹青光,想必价值斐然。
  面对程岩的疑惑,庄思宜道:“信物,你考完试就来南江府找我。”
  程岩:“不去。”
  “为何?”
  “没钱。”
  庄思宜:“……”
  “土豪庄”又从怀里取出几张银票放在桌上,程岩扫了一眼,大致有五百两,幽幽道:“休想收买我人格。”
  庄思宜额角一跳,“阿岩,我可是诚心邀请你来南江玩。”说完还叹了口气,“今日一别,若你我任何一人考中秀才都不会再回社学,将来也不知何日能再见……”
  程岩不理会庄思宜的卖惨,将玉佩放回桌上,肃容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庄兄后会有期!”
  说完,施施然回了寝舍。
  可当他打算再看会儿书时,心头却始终静不下来,脑海中反复想着方才庄思宜所说——此次院试一结束,他们多半很久不会见面,若无意外,下一次重逢已是三四年后,在鹤山书院。
  程岩一会儿回忆前世,一会儿又念着今生,书上的字都变作一个个陌生的符号,既不入眼,更不入心。
  不知过了多久,程岩渐渐平静,又“认识”了那些字了,这才专心致志念起书来。
  等他终于从书卷中抬头,发现房中已无动静。
  程岩愣了愣,回头看屋子里已空无一人,隔壁的书桌和床铺收拾得干干净净,似乎从未有人来过。
  他起身走到房门口,推门一望,院子里再不见熟悉的身影,桂树在初秋的风中微微摇曳,洒落一地桂花。
  花香飘远,空余寂寥。
  程岩说不上来是何种心情,他缓缓走入院中,才发现石桌上还摆着那盘葡萄,盘子下压着一摞厚厚的纸。
  那些纸看起来很眼熟,像是他从书店借来抄书所用。
  程岩随意抽出一页,就认出了庄思宜的字迹,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左传》的内容,并且严格遵照抄书的格式。
  笑意浮上程岩嘴角,他从盘中捻起颗葡萄,连皮咬了一口,还挺甜。
  程岩就坐在石桌旁,一页页地翻看庄思宜帮他抄的《左传》,里头有一部分字迹不同,估计是庄棋所抄。
  不知不觉,葡萄已被他吃了一小半,程岩再次伸手,指尖触到一片冰凉。
  ——是那枚玉佩。
  庄思宜还是将所谓的信物留给了他。
  “真小气,居然把银票都拿走了。”程岩喃喃自语,又忍不住笑起来。
  “阿岩!”
  突然,钱忠宝从外间跑进来,右手还吊着,显然骨伤并未痊愈。
  程岩茫然抬头,就见钱忠宝已冲到他面前,气喘吁吁道:“阿岩,你听说了吗?海夫子辞馆啦。”
  “啊?”程岩一时没能消化这件事,前生直到他离开社学,海夫子都还在教书啊?
  “真的!”钱忠宝哭丧着脸,“听说因为上回难民闹事,海夫子受了惊吓,这些天来一直精神不济,便想要回家了。”
  程岩:“我记得海夫子未曾娶妻,无儿无女……”
  “是啊,海夫子回去也只有仆人照顾他。”钱忠宝叹了口气,视线一转,“哪儿来的葡萄?”
  “……”程岩:“庄思宜走前留下的,你吃吗?”
  钱忠宝抓了几颗葡萄,低声道:“大家陆陆续续都走了,阿岩,你也要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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