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主攻单元文(104)
开玩笑的语气。
江霄看了他一会,接过了那杯水,表情似笑非笑:“你真以为我昨晚没听到?”
颇有番剑拔弩张的气氛。
但对他们俩来说这才是最舒服的氛围。
“虽然我从来不否认我说的话,”钟情顿了一下说,“但你也得相信。”
仿佛输赢对此时的两个人不重要,更重要的是相信对方的心为自己停留。
江霄喝了一口水,原本冷淡又干燥的唇变得湿润起来,他又把这杯水放到一边,然后去和钟情接吻。
这家伙的行动总比话多。
他们擦了一个冰凉的、带水湿润的、争锋相对又温情十足的吻。
在这个吻的最后,江霄在他耳边轻声说:
“搬来我家吧。”
钟情捏了一把对方的后颈,没说话。
江霄看着他,从来笃定的人在这时当然也不会怀疑自己,他只是想起来很多年前的事情。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虽然一直以来,他都明白,对他这种人来说,家人、朋友这些是会一个一个失去的,只有不把心交出去,才能不被伤害,所以他才偏爱一潭死水的生活,而要与最浓烈的爱恨绝缘。
钟情是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例外。
第74章 亲密
过了一会, 钟情问:“为什么?”
江霄的眸光还落在他的唇上,听到他的话时才抬起眼:“你不是要考研究生吗?那边太吵。”
钟情笑道:“你都没嫌过酒吧吵的。”
江霄扯开嘴角:“你在那里备考?”
钟情一噎。
江霄也没笑他,继续开口:“你还要继续上班?”
“照相馆的工作我已经辞掉了, 没有那么忙的。”
钟情道。
阳光暖融融地照进来, 钟情往后靠, 手肘支在后面很高的柜子上,黑色针织衫里露出冷白的脖颈, 肩膀处还缀着条银色链子, 他扯了下, 问江霄:“你觉得这会是我喜欢的衣服?”
江霄神色淡淡道:“我以为。”
又不花里胡哨。
钟情说:“你需要对我的审美有重新的认识。”
一水儿的黑白灰倒挺得江霄的偏爱的,只是钟情难免也会有看多了难道不会厌倦嘛这样的想法。
外面江一恪隔着电话和人大吵大闹的声音穿过来, 钟情突然问:“江一恪明年毕业?”
江霄把那条链子扯过来, 又慢又细腻地在手里摩挲:“嗯。”
“我打算送他出国。”江霄说。
钟情挑眉:“出国?”
出国也好, 远离剧情线又一步。
江霄说:“原本我对他没有特别的要求,但偶尔还是觉得他需要成长。”
“你给我的灵感。”他补充道。
钟情抬眼, 卧室里的光很明净,面前的江霄垂下眉眼细细摩挲银链子的时候表情稍微柔和了点。
然而这柔和还没过些时候, 江霄就发现钟情在看他,嘴角一扯就顺势把人也扯过来了。
还蛮暴力的家伙。
床上也一样。
肩膀上咬出来的痕迹可到现在还没消。
“怎么?这衣服方便你捞我了?”
钟情一只手搭上人的肩, 另一只手扯过对方的领带, 笑容轻佻的意味很重。
领带被拿起来, 在裸露的喉结处挠着, 江霄的表情还能勉强维持不变, 但他的喉结滚了滚:“好好穿。”
他侧了下头,轻轻上手给人把衣领整好, 指尖的触感很轻地滑过去。
钟情表情没变,黑色短发的男人歪了歪头, 正巧对上江霄移开的视线,勾起嘴角:“你先输了。”
江霄:“……”
他不知道连对视这种东西都还要比一下。
他很快松了手,银色链子弹出“崩”的一声,江霄嘴角扯出来个冷笑的弧度:“你才输了。”
有点幼稚。
钟情拿着他的领带没松:“再换一条吧,被我弄皱了。”
倒挺理直气壮。
江霄说:“看出来就说你扯的。”
钟情沉默了下,很快就松开了手,嘴角没忍住上扬。
江霄问他:“你不打算辞掉酒吧的工作吗?”
钟情耸了耸肩:“还不着急,挺好玩的。”
“这么忙你能考上吗?”
钟情说:“还真能。”
他上辈子保送的,没考过,但是理论上来说应该大差不差。
楼底下江一恪还在吵,也许电话对面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气得江一恪在电话这头更加咋呼。
楼上的气氛却称得上安静了。
江霄没有说话,他看着钟情,现在这家伙同样安静下来,扯着领带的手松开,黑发下又酷又淡的长相和一双眼不太搭。
……他很难相信钟情的话,不是关于这家伙考不考得上的问题,而是其他方面。
“考上了之后呢?”江霄问,他的眉压眼,偶尔看上去也挺凶的,看钟情的时候表情却略带了点主人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并没有那么锋利的味道,“我以为你不是喜欢上学的那种人。”
反正看着挺不像的。
更像上学时候会打架人狠话不多的那种人。
钟情诚恳地说:“不是和你说过了嘛,我立志献身科研。”
“而且,”他的嘴角勾了点笑意,“我不上班怎么把俱乐部的钱还你。”
P.L写了他的名字,没债可还的钟情觉得这还是有必要的。
而且对他来说,有些东西是无法割舍的,要不然他当初不会选择当一个研究员。
这是确切的爱,比新鲜更重要。
就像江霄对于他一样,在陌生的世界和一切不熟悉的事物之中,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熟悉感。
连江霄偶尔的掌控欲都并不会让他感到厌烦。
就像一个锚点,能够让他对这个世界产生不会枯竭的感情。
后花园的芭蕉叶把放晴的雨滴落下来,江霄的眼睫毛颤动了下,以往钟情没注意过这个的,毕竟这需要同时兼具全神贯注和一点走神。
然而江霄惯来的作风当然不是什么温情作风,他扯开个笑:“按照你读研究生出来后的可能性,大概率也是一辈子都还不起。”
钟情眨了下眼,愣是装出点困惑中夹杂苦恼的表情:“那怎么办?”
“那你就把一辈子赔我吧。”
江霄脱口而出。
他这话说得毫不心虚,说完才从中捕捉到点气短来,但是他依旧能保持面上的镇定去看钟情。
江霄不赌钟情会永远停留,只赌他会在此刻停留。
只要此刻停留,那之后的更加好说。
他没有让人走掉的道理。
钟情给人的感觉太叵测了,看上去很喜欢的工作说换就换,追逐新鲜,问他最喜欢的推理作家都能两天换一个答案,什么都不在意又随时都能走掉,江霄偶尔会对这样的个性生出点厌倦或者说恐慌。
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奇特的、可以命名为迷恋的感情。
被吸引。
钟情在他面前抬眼,往前近了点,笑挺懒散:“赔你赔你,两辈子都赔你。”
他凑到江霄耳边亲了下,然后银链子又被扯了。
江霄最后还是没换领带,因为差点要过他平日里的上班时间,决不允许时间差错的江霄反倒允许这条领带的不完美了。
外面太阳挺好,钟情待在后花园看书,别墅里还有江一恪咋咋呼呼的声音,不算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