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主攻单元文(101)
这下两个人同时弯了下嘴角,因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都没看到对方的表情。
秘书和司机都在庭院的门前专车等候,宴会结束得快,偶尔有要离开的人瞅见江霄还眼睛一亮上来搭话,无外乎生意合作,三两句就结束话题,让公司再议。
一群少爷小姐们在庭院里闹得欢,没有要谈生意的严肃氛围,钟情还没踏出晚宴,余光就扫到了刚才那个年轻人。
因为善于钻营而进了宴会的小明星此时已经扎进了另一堆公子哥的包围里,为首的那个年纪看上去却不小,细长眼,中庭长,笑得露出牙,发现钟情看他一眼的时候立刻收回笑,眼尾一扫,有刻薄冷淡之相。
周围人拥上去叫他秦大少。
钟情眉一挑。
江霄发现他的目光移向别处,小指还勾在人手上呢,一个拉过来就变成了交握。
“那是秦加南,”他低声解释道,“他们家两个儿子,被你送进去的那个是小少爷。”
钟情还没反应过来就先耸了耸肩:“我和被送进去的那位没有半毛钱关系。”
江霄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掌心在宴会门口的夜晚冷风里只变得更温热,他们上了车,江霄还没松手,仿佛忘记自己在牵着人的手一样。
钟情不介意,小指在对方掌心蹭了下,江霄看他,他也笑眯眯地看回去。
“你和秦家一贯不对付?”他随口问道。
江霄顿了下才道:“有生意上的事,也有点私事。”
十多年前的事了,他年少识人不清,误把一群豺狼虎豹当成过朋友,现在该整治的都整治过,打眼看去内心已经无波无澜。
秦家如今被逼得急了,也开始狗急跳墙,秦加南手腕如何他当年就一清二楚,扶不上墙的家伙,把势力再洗牌一遍扶持上位都没用。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帮我解决了生意场上一个大患?”江霄挑眉。
钟情张口就来:“高利贷一案不是我做的。”
他的黑眸微妙一弯:“而且说解决,未免太自负了。”
江霄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你说的对。”
他做事惯来留三分,但是商场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夜幕里灯光直顺而过,雷克萨斯稳重地停在别墅栅门前,冷森森的环境氛围被充溢出来的花草色彩冲淡了,钟情在江霄家的后花园设计上提供了不少参考意见,现在它已被完全浓烈的颜色覆盖。
冷淡不再。
江霄这时瞥见他的衣服上还沾着红酒酒渍,皱了下眉:“去换衣服。”
他不喜欢这个人身上有别人的气息,哪怕只是酒也不行。
钟情说:“谢天谢地,你家家居服不再像斑马。”
还是他给换的。
车门打开,夜风在吹,钟情下车的时候黑色飞扬的发丝被风吹开了点,那双黑眸显得端肃,过一会才含上熟悉的笑意。
他把被打湿的西服外套脱了,臂弯挂着,颇得一番江霄的真传,侧过身看来的时候嘴角笑意很轻。
从车里看已经下车的钟情,会看到后面别墅的灯光把人照出一层温润光圈,眉眼不羁的浪子仿佛要于此止步,不再有要远行的漂泊感。
江霄一怔。
他很清楚地意识到什么,眉一皱。
钟情离他距离近,不知道他在车上磨什么,但能看出来这家伙现在森*晚*整*理愣神着呢,嘴角的笑意加深,就把手伸了出来。
江霄看着伸过来的手,嘴角扯开弧度,还是伸手碰了碰,然后才下车。
吹过来的风味道很酷烈。
他看着钟情像进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地开了指纹锁,发丝的弧度在深黑的天空下有安稳的弧度。
江霄没有停下脚步,他一直都习惯往前。
其实他已经意识到了,他或许已经输了。
他对钟情动心了。
虽然江霄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他一早就知道。
第72章 打架
他可以坦然承认这个, 但不能是在钟情面前。
因为他无法确定钟情是否会在赢得这场游戏后抽身离去。
所以需要对方先认输,这个人愿意永远留在他身边才行。
别墅里的灯光被换成了古典黄,没有别人, 显得寂静, 钟情换了鞋进来的时候还有点惊讶, 他扭头:“前两天我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江霄道:“你不是嫌它冷冰冰的吗?”
钟情挑眉:“我就是提了一句,原来的也不难看。”
虽然现在更有人气。
江霄的目光落在他脱下西装外套后的衬衫上, 钟情不适应衣服被淋湿还要黏在身上的感受, 扯开了两枚扣子, 露出段肤色冷白的脖颈和锁骨,酒液让薄薄的衣料都贴在腹肌上, 搞得轮廓若隐若现的, 有点透。
这家伙好像还没注意。
江霄移开了视线:“今天太晚了, 在我家住吧。”
他压根没打算让钟情走的。
钟情的目光在江霄身上顿了一秒,发现冷冰冰的男人在躲他的目光, 眼镜的金属框框光都在躲闪,他眉梢微动, 很快若无其事道:
“行啊,说起来再这样下去你家就要变成我喜欢的装修风格了。”
“你喜欢就行。”
江霄对这个没什么在意, 横竖灯光服饰在他这里都没有区别, 只要得体符合礼仪就行。
钟情靠着门, 架着副金丝眼镜的男人背后是落地窗, 后花园隐藏在漆黑的夜色里, 只有房间里还有光,江霄垂下眸时额角有发丝投下的阴影, 连带着整个人都镀上一层冷淡的金属光泽。
可是他换的这灯光实在不错,打下来温馨。
钟情这么觉得, 他很快笑道:“很好看。”
他确实会喜欢这些,从温情的灯光到夹上书签的推理小说,生活痕迹重的事物会得到他格外的偏爱。
江霄垂下眼,不知为什么躲避看他:“嗯。”
钟情干脆地挑了挑眉问:“怎么?我不好看?”
话问的轻佻又暧昧,但是江霄不被他激,他最多只因为那种情绪浮现在心底而下意识皱眉,当即嘴角扯开个弧度:“我又没这个意思。”
钟情手臂交叠半撑着椅圈,这么一来衣领扯开的弧度更大了,西装外套还搭在臂间,耳边的耳钉就在灯光下透过层蛊惑的色泽,咬字很轻:“你不敢看就别看呗。”
就那么轻轻的一抬眼,连笑意都很轻。
江霄蓦地抬了眼:“钟、情。”
他这话语气说得太重,念人名字像念仇人,钟情却耸了耸肩,手臂刚收回,对面的男人就握住了他的手臂。
温度透过衬衫薄薄的衣料传过来,钟情抬眸,笑意还没变:“这么快就生气了?”
江霄的眼里酝酿着什么情绪,沉得像南城雨季最大的那场雨,钟情觉得他这样更顺眼了。
力度渐渐变大,在钟情还没来得及皱眉的时候,江霄先一步变了脸色。
握着手腕的力度猛地变轻,覆着的热度往手臂旁边蹭过,江霄松开了手,面色变得苍白,弯腰时还擦过了钟情搭在臂间的外套布料。
“怎么了?”钟情嘴角的弧度还没来得及下去,话已经脱口而出。
他扶住江霄,看着对方有些苍白的脸和此时半阖上的眸,立刻联想到他今天喝了酒:
“你该不会有胃病吧?”
他逗人也是有限度的:“我去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