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炮灰拯救系统[快穿](40)
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躲在度云峰上, 不用去应付那些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可怕的事情、不用和那些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狐狸同坐一室说着那些似是而非口不由心的话。
只有在度云峰上他才能真的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像见过无数遍的毕盈盈和毕元洲撒娇一样将自己的心事说给燕徊,燕徊会耐心听他的每一句话, 从来不会嫌弃这些想法对仙宗没有用处、也从来不会觉得他不务正业浪费时间。
燕眠初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扫过,心下不由得叹气。
余昭里这个年纪放在现代充其量也就是个高中生, 在这里却要担负起一整个仙宗的职责,光是内门的弟子杂役长老全都加在一起就有几万人, 外门就更不用说了,还有许许多多依附着这些长老弟子的势力存在……也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是怎么扛下来的。
他成为师兄的时候毕元洲刚刚被推上宗主位置没多久,连毕元洲自己都搞不清那些事务要怎么处理、认不清其他门派的长老弟子呢,他又是怎么在还没桌子高的年纪一步一步将那些事情捋顺将一切都整理的井井有条的呢?
他做错了的时候又可以去问谁呢?
他摸了摸余昭里的头:“或许你应该去看看更广阔辽远的东西。”
燕徊实力高强地位不凡,轻轻松松就能做到余昭里做不到的事情拦下他拦不住的人,是他最想成为的那一类人。
这些都可能是余昭里产生错觉的因素所在。
“你可能只是喜欢我身上的某一种你想要拥有的特质,可你未来同样会变得成熟稳重、变得强大从容。早晚有一天你会发现你能成长为一个无坚不摧的存在,甚至会超过我创造一个新的神话。”
“到那时你再回忆这段日子……或许会觉得燕徊其实也不过如此。”
余昭里认认真真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心上。
“不是错觉。”他知道他说什么燕徊都不会听了,却还是顽固地想把这句话传达给他。
“您是觉得我们之间相差了太多时光吗?”
整整五千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数不尽的日日夜夜,每一个昼夜他们的距离就会隔的更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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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燕徊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差的不是五千年的时间,差的其实是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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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昭里重新回到了试剑台上。
燕徊在说完话后就直接下山了,也不知道是去做了什么。
烧的发黑的火燕慢慢恢复成了红色,小巧的燕鸟落在剑柄之上,尖锐的喙“噗噗”地往外喷着火星,像是在嘲笑他。
余昭里屈起手指照着剑身轻轻弹了一下,逐燕“嗡”地又开始不满起来,剑身瞬间弹出了一大股火焰将余昭里包围。
同宗的火系灵力虽然烧不到余昭里,但他身上的黑衣却被烤成了焦炭,一片一片地挂在他的身上,看上去显得凄凄惨惨好不可怜。
余昭里:“……”。
他没理会逐燕,而是独自攀上了那块与燕眠初一同坐了好几次的巨石,托腮看着远方随风摇曳的细长竹枝。
“五千年……真的太远了,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他突然自言自语起来。
红色的小鸟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剪刀形的尾巴轻轻点在他的颊侧。
“被其他人知道可能要嘲笑死我,我甚至能想到他们会说什么——不自量力也不拿张镜子照照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胆敢觊觎渡云君……甚至连我多看一眼都是对燕小师叔的亵渎。”
逐燕的火苗猛地窜出了一大截,似乎对这些话十分生气。
“但我不在意,这些都不重要,我们确实差了太多太多。”余昭里笑笑,抬手轻抚剑柄,和燕眠初摸他脑袋的动作差不太多。
“他们说什么都与我无关,我从来都不在乎这些口舌争论,燕小师叔想来也不是会把这些非议听在耳中的人。”
“——我喜欢他,我就一定要让他知道,让他体会我的心意了解我的想法,哪怕他会拒绝会抵触,但他不能置身事外毫不知情。”
余昭里将逐燕收剑入鞘,燕鸟在空中扑闪了下翅膀随后消失在他的眼前:“人生在世不过百年,哪怕修真者拥有漫长岁月,却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一定拥有那么多的时间。”
“我相信他的话,我也一定会成为像他那样坚定又强大的人,这样才能站在他的身边。”
“但未来的事太久远了,起码现在的时间是我握在手里能自己决定的。”
他将逐燕放在石上,抬手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铜钱,又不舍地将那块铜钱重新摆正了位置确定其紧贴在胸口的上方,最后才在腕间绑了一块沉重的石头,折了根树枝开始练习剑招。
——他冥冥中有种预感,他似乎在这个世界活不了多长时间。
从拥有记忆拜入仙门的那一刻起就有这种感觉,在这一刻无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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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华从剧痛中醒来。
他的头痛又犯了,这一次比两世加起来的每一次都要严重,痛的他恨不得拎把刀子插进自己的脑子里将里面的东西都挖出来。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过了好半天才终于恢复过来,眼前是毕盈盈和毕元洲两张充满担心的脸,这样一看才发现毕盈盈和毕元洲长的真的很像。
只是毕盈盈是被娇宠长大的,天大地大什么都不怕,小公主脾气上来能直接将天给捅出个窟窿,生起气来连长老都打。
毕元洲却唯唯诺诺小心翼翼,明明是个宗主却摆不起一点架子,连长老厉声说他几句就开始胆怯起来。
他真的很不适合这个宗主的位置,毕数也从没想过把他往这个方向培养,这也是他成为宗主后直接手忙脚乱仙宗一团乱麻的原因之一。如果毕数还活着、如果毕元洲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丹修长老,他的日子定会比现在要轻松自在上许多。
可惜没有如果。
但他这个父亲却确实不差,这样胆怯的人却会鼓起勇气为毕盈盈和那些长老对上……起码在这方面还是及格的。
“宁哥哥!你怎么了!好端端的突然就扶着头倒下了!”毕盈盈担心坏了,水做的小姑娘眼泪又开始汪汪地酝了起来。
“我让爹爹给你查了下身体,却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宁哥哥你这头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毕元洲当然查不出来,前世宁华修为到了那个水平也没能研究明白这个头痛的毛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能将其归咎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生来就有的吧,是存在很久的旧疾了……”。突然发作没有一点准备,每次疼起来都是撕心裂肺。
“让师父担忧了,弟子真是罪该万死。”宁华惨白着脸。
毕元洲也心疼地安抚了他几句。
“对了盈盈,你怎么来了?”他转头看向小姑娘。
毕盈盈这才回忆了起来:“是极东之地的事情,宁哥哥你不是想拿净尘丹的丹方换一个准入名额吗?几位长老同意了。”
极东之地的名额都是门派大比中那些内门弟子一场一场打出来的,谁都不愿意将自己应得的机缘拱手让人,理论上仙宗中应当还留有个空余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