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炮灰拯救系统[快穿](278)
这些年来他们不知做下了多少恶事,单奉安府衙门里关于他们的卷宗就有足足四大箱子, 这还是当前已经查明详情记录归档的呢,更多的案子则因为没有寻到存活的受害者而变成无头悬案了。
奉安府衙曾接连派过数次官兵围剿这伙匪徒,奈何周边地形复杂山路崎岖,外加这伙盗匪在城里安插了不少暗线,还有一些不能在台面上提的原因的牵扯……总之竟到现在仍任由他们在外作恶。
他们本以为自己会在那连绵山中“逍遥”上一辈子的, 却没想到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扰乱了这一切,不仅仅是府城里的百姓受了影响,他们藏身的那座山上也有不少地方发生了山体滑坡。搭建的山寨被滚落的山石砸毁了大半,山林中的动物找不到食物也有不少跑下了山来,山上山下都乱做了一团。
起初这伙盗匪还想着下山劫掠些粮食过来, 奈何去了好几个村子都没什么满意的收获,不少商队都被雨水给拦在了路上,邻近州府借调过来的送粮的车队他们又不敢劫, 后来又听说朝廷专门派了位大臣过来督办这些事情,现在的奉安官员想在那位大人到来之前做出点拿的出手的事, 派了官兵一路在后面追赶他们,最后竟生生地将他们给追到了永安镇的附近。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和余庆搅和在一起……那就真真切切地纯属意外了。
余庆站在路旁焦急地等着。
在他身边是一架套好了的马车, 马匹极瘦甚至隐约能看到皮下凸出的骨头,马车的另外一侧站着个穿着褐色短打的小厮模样的男人,单看外貌极不起眼,是那种转过身去即刻就能忘记的长相。
余庆的神情看着颇有些紧张,不是抬头看看天色就是踮起脚来朝着远方瞧上几眼,那男人看着心烦当即照着他的小腿就是一脚;“急什么急?瞧你这窝囊样子,你这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他那一脚踹的着实不轻,余庆猛地一个趔趄险些直接扑倒在地上,他不敢伸手揉自己的小腿,只能赔着笑道:“是是是,咱就一普通农人哪见过这个啊,雄哥这身本事气度可有的我学呐。”
被称作雄哥的男人掀起眼皮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即又冷哼了声不屑地道:“就凭你?下辈子吧!”
余庆脸色一僵,仍不敢做出任何反应。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清楚自己当日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对是错了——那日他趁着余渔回门时在余阿爹的面前刷了波存在感,本想着让余渔记起他的好、想着能和余渔拉近些关系的,谁能想到余渔这人竟油盐不进!
他至今也想不明白余渔这人怎么就这么轴呢?哪个大户人家的夫人少爷身边没几个心腹跑腿啊?余庆不信余渔没有什么想背着燕家人做的事情——就像先前余阿爹要摆摊、像余渔接管燕家在镇上的那些铺子……难道那些管事一个个都真心服从他吗?早晚有一天不还是要全都换上自己的人!
他帮余渔做事,余渔将燕家的部分人脉关系介绍给他,这不是两方得益皆大欢喜的事吗?余渔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余庆没想到余渔一整日都没给他个好脸,他本还想着慢慢从余阿爹这里下手呢,当夜工坊却接了个镇外富户的单子,要的极赶催的极急,工坊里的人手全部派了出去,余庆也不得不在镇外住了数日,也是因此才撞上那个流窜过来的山匪。
奉安府的官兵追他们追的极紧,这帮官差们仿佛发了狠心要将他们缉拿一般,先前他们在周边生活了那么多年也没见着这些官兵这么拼命啊!每次搜山巡山都是敷敷衍衍糊弄过去的。
一众山匪直到永安镇外才好不容易得了个喘息的时机,初来乍到又不熟悉地形不敢随意犯案,首领刚派了两个机灵些的下山去打探下永安镇周边情况,这才与在附近做工的余庆撞了个正着。
余庆当时一眼就看出了那两人的异常,他心思本就比常人多上几分,主动凑上去与人搭起讪来,待到后来他凭着字里行间的内容猜出对方的身份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那时候他正因为余渔的态度烦心,听到对方打听镇上有什么人物时脑子里便猛地跳出了燕家,没有人会不为燕家的滔天财富心动,更不用说这些一辈子都在抢夺钱财的山匪,那两个探路的山贼当时便对燕家起了心思,余庆便按捺住内心的喜意替山匪介绍起来。
再后来的事情就更简单了。
外人自然无从知晓燕府到底养了多少护卫,但燕家二老带了上百人走的事情却是全镇上下人尽皆知的,山匪首领屡次三番派人想试试燕家的水,奈何接连几次都没能成功,燕三少爷又恰在此时病倒下去……余庆便又给首领献上了计——借着燕少爷倒下的时机在外散步燕家要拿余渔陪葬的消息。
他们燕家的防护不是固若金汤吗?不是时时刻刻都有护卫巡逻吗?既然从外面攻不进去,那就从里面寻求突破的时机,余渔就是他们选中的那个弱点!
余庆知道余阿爹有多在意这个孩子,余阿爹年纪轻轻便丧了夫,余渔是他生命的全部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他们仍在渔村里时余庆曾有一次无意撞见了余阿爹在院墙后面悄悄地哭,因为余渔想让他多休息一会儿主动去做家里的饭菜,但那时候余渔个子还小一不小心被油溅到了手臂崩起了一大片水泡,余阿爹心疼的小半个月都没能睡好。
余庆心里什么都清楚,故而在余渔成亲以后刻意地在余阿爹的面前一遍一遍地状若担忧地讲述着那些“大户人家”的故事,有些是他听人闲聊时提起过的,有些则是他依着余阿爹的性格自己编的,哪怕余渔反反复复重复自己过的很好、哪怕余阿爹亲眼见到了燕夫人知道燕夫人性子和善做不出故事里的那种折磨人的恶事,他也仍旧无法安心。
因为余庆“提醒”过他,余渔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懂事的孩子只会报喜不报忧,余渔遇到了事也不可能回他这里哭诉。
“哭诉有什么用呢?咱们什么身份燕家什么地位……难道还能帮着余渔讨回来吗?”余庆愁眉苦脸道。
余阿爹当时同样面色难看地回望着他,那天过后余阿爹便再度病倒了。
不过再后来余阿爹可能是听了余渔的什么话,骤然便与他疏离隔阂起来了。
为了让余阿爹相信他说的话,余庆特意花大价钱买通了镇中那座棺材铺的老板,那姓于的老板人品口碑人尽皆知,连死人的生意都能缺斤少两拖延糊弄的人能有什么品性可言?不过是个见钱眼开的家伙,砸了些银子下去很快便答应了下来,首领又派了个机灵的山匪混入镇中扮做燕家小厮的样子同那于老板演了出好戏……果不其然,余阿爹这没见过世面的彻底慌了。
余阿爹这边一慌,余庆的心便彻底放下来了。
毕竟从小到大相处了这么多年,余庆了解余阿爹也了解余渔,余渔未必会愿意离开,以他的性格就算是给燕三少爷陪葬他也绝对不会生出任何怨言,毕竟燕家人救了他的爹爹。
但为了余阿爹……余渔也能抛弃自己的原则。
正如余阿爹不能看着余渔去死一样,余渔也不忍心看着他爹一辈子都活在痛苦和担忧之中。
他一直担心余渔不上套,那他买通棺材铺老板准备那么多东西的银子就全白花了,这段时间他虽攒下了不少银钱但也不够这样折腾的啊!他又不敢去向山匪首领要钱,最后咬牙借着成亲的名义从赵夫郎那边借了些过来,毕竟赵夫郎这人极好面子,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哥儿灰溜溜地出嫁。
银钱的事倒还好说,最大的麻烦还是在于……那群山匪是真的会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