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徒(快穿)(66)
他再一次梦到死去多时的陆景焕。
这是葬礼之后,周眠第一次梦到对方。
他梦见陆景焕死去的那天夜晚,他求着对方放过自己,陆景焕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对方的眼神周眠看不懂。
像是某种哀切与绝望。
他不是不明白,周眠从未喜欢过他。
可这一次,他不再是隐忍的自己一个人离开陆宅。
陆景焕拉上衣衫不整、满目红晕的周眠,他不容分说地将青年塞进车里,抵着车门的手微微颤抖,男人俯着头,声音嘶哑:“眠眠,这次陪我一起吧。”
他的眼中充斥着疯狂,他舔吻着无法动弹的青年,湿热的舌钻进对方的耳蜗。
周眠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无法反抗、无法呼救,于是只能咬紧唇齿,忍耐到近乎痉挛。
陆景焕只亲吻了他一会儿,抽身抬头的时候,他露出了一抹肆意的笑。
他坐进了驾驶座,启动车辆。
车速很快,风声呜咽,像是某种嚎叫的鬼鸣。
周眠只觉得心脏的跳动似乎越来越快,他不敢看窗外倒退的风景,不敢看漆黑的夜空,也不敢看身边近乎疯狂的陆景焕。
车辆疾驰上黎山的盘山公路。
在一个转弯的弯道口的时候,周眠突然听到了一声低笑。
阴冷的、绝望的、怪诞的、病态的、令人无法抑制地胆寒。
“眠眠,这次是你陪着我了。”
周眠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看见车辆直冲而下,翻滚、破碎。
可陆景焕抱住了他。
很紧地将他抱在怀里。
血液染红了周眠的脸。
周眠感觉不到疼痛,他只是窒息、像挣扎在透明塑料袋里的活鱼。
他看见陆景焕黑色的衣服被潮湿的泥土和鲜血浸湿,修长的腿部以一种扭曲的方式被压在车下。
陆景焕在笑。
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颊十分狰狞,他哑着嗓子,一边说,血一边从他的眼睛、鼻腔、嘴唇、耳朵流出来。
他说:“眠眠,我好疼,亲亲我吧。”
他说着,竟扭曲着身体,从车底慢慢爬了出来,腥冷的血染上周眠的衣裤、脸颊。
陆景焕用破碎的手掌抚摸周眠的腿部,嘴唇狂热地吻着青年的脚踝,像是某种古怪的朝拜。
周眠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
只是梦、只是梦而已。
湿透的衣衫随着青年翻打的动作钻入风扇带来的冷风。
嗡嗡嗡的风扇转动声让人头部发胀。
周眠恍惚睁眼,像是一具无法动弹的尸体。
可很快,他听到了沉闷的房中传来一道低低的笑声。
一双温热的手掌抓住了他的腿,冰凉的吻落在他的脚踝处。
毛茸茸的头颅顺着他的腿部吻至肚脐。
周眠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侵入者一身雪白的衣衫与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肤如鬼影一般,晃乱了他的眼。
第47章 神像16
睁眼、闭眼。
长而微卷的睫毛如濒死的昆虫翅膀慢慢翕动, 眼前被雾黑色包裹着的白色天花板再次彻底坠入黑暗。
强烈的倦怠感如同深重的巨石,连一个简单的、眼皮被睁开的动作都难以做到。
身边似乎有人影晃荡。
对方的动作十分轻缓,周眠能够感觉到脸颊上温热、耐心擦拭过留下的余温。
毛巾的柔软的触感很快就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是温凉的液体慢慢在唇上晕开。
青年漂亮冷厌的眼终于慢慢被撑开了。
他看到一片阴影。
阴影之上是一片白瓷一般润泽的皮肤,男人黑色的眼垂着, 看不清神色。
周眠动了动泛着淡淡色泽的唇,白色的、沾着水珠的棉签便被青年半半含入口中。
男人的动作很明显的一顿, 他慢慢收回棉签, 冷淡的眼正对上周眠尚有些迷糊的眼。
左季明眉头微松:“你醒了。”
周眠动了动喉头, 想要说话, 可发出的声音却过分的沙哑。
“我、怎么了?”
他们靠得太近了,可左季明却好似毫无感觉一般, 他盯着青年的翕动的唇角,好一会儿才道:“你生病了, 昨天半夜发了高烧, 并发引起了肠胃炎。”
周眠只觉得浑身疲惫,身后的虚汗让他十分不舒服, 但在听到左季明的解释后, 他一瞬间僵住面色。
青年深黑色、显得有几分阴郁的眼盯着眼前如雪如玉的男人, 声音低哑缓慢:“你是怎么知道我半夜发烧的。”
或许是他过分阴冷的视线令人感到不适、甚至是具有攻击性的。
左季明微微眯眼,他修长的指节抚了抚袖口微微泛起的褶皱,自然而冷淡的开口道:“我路过你的房间上厕所的时候听到你的房间传来了很大的动静。”
“你最近的状态似乎不太好,出于担心, 我敲了敲你的房门,但你没有丝毫回应,我就打开了你的门,看到你躺在地上。”
男人的说法合情合理, 因为病情的原因,周眠在一定程度上无法判断自己真实的情况。
对方的表现自然正常,更何况这已经是左季明不知道多少次帮助他了,周眠实在没有什么立场为一个梦魇或是幻觉来怀疑对方。
青年软化的姿态十分明显,苍白的、泛着淡淡色泽的唇抿紧,黑蒙蒙的眼也失去了某些冷漠与疏离,他轻声道:“谢谢。”
他应该是有些愧疚的,愧疚于自己第一时间选择怀疑对方。
是啊,他和左季明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会不清楚呢?
左季明并没有多说什么,他起身,出去了一会儿,再推门进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个杏白色的纸杯。
男人将温水自然地递给他,淡声道:“你发了一晚上高烧,现在喝点水吧,我订的粥应该快要到了。”
周眠接过水,他看起来更加不好意思了,又低声道了谢。
左季明垂着眼看着青年因喝水而慢慢洇湿红润的唇,喉头微动:“不用和我客气,你是.......弟弟。”
周眠的眼珠晃动,捏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小时的记忆对于周眠来说已经过分遥远了,那时候周眠的家庭尚且完整,周父也没有染上赌瘾,所以小时候的他并不像是现在一般的寡言阴郁。
年少的孩子眉眼总是充斥着光彩,他活泼好动、玉雪可爱,像是一道明媚的阳光。
左季明是他家的邻居的孩子,两家关系十分亲近。左季明在周眠的印象中是一个十分冷淡、不爱说话、非常爱干净的邻居哥哥。
小周眠经常会偷偷观察他,后面走动的多了,小周眠便鼓起勇气和这个冷淡的哥哥搭话,将自己喜欢的玩具、零食一股脑的送给对方。
左季明一直都是淡淡的态度,相比较同龄人,他显得太过成熟,分明并不喜欢小周眠的靠近,但还是会看在两家的关系上勉强敷衍。
小周眠送的东西他从未收过,甚至拒绝小孩子的一切肢体接触。
小孩子虽然小,但也不是感知不到对方对自己的抗拒不喜。
小周眠不是没想过不跟这个哥哥玩了,但就在他下定决心不再追着这个不喜欢他的哥哥的时候,对方反而开始主动了起来。
那段时间,左季明破天荒地主动来周家送母亲做的糕点。
出去买东西也会为小周眠带一些有意思的玩具和零食。
小孩子总是忘性很大,没过多久,他就又开始追在对方身后,心甘情愿地成为对方的小跟屁虫。
左季明之后也没再拒绝过他的亲近,两人越来越亲近,甚至一起同床共枕地睡过。
那段时间周母甚至还调笑过两人,说他们两个孟不离焦的,周眠一直跟在左季明的身后,像个小媳妇似的。
为此小周眠还私下问过左季明小媳妇是什么意思。
左季明比小周眠成熟许多,但也只是个孩子,他想了想,说:“就是老婆的意思,以后会和我在一起一辈子,给我生孩子。”
小周眠什么都不懂,想到以后能一直和这个对他很好的哥哥在一起,高兴都来不及,那段时间便一直嚷嚷着要做左季明的小媳妇,给他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