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徒(快穿)(52)
左季明微微皱眉,冷淡的脸上像是落了几分淤泥,他冷淡的黑眼看着周眠道:“你这位朋友看上去十分不冷静。”
周眠的表情很沉默,他在陆景焕近乎咬牙切齿的表情下,眼角下垂,淡淡道:“他不是我的朋友。”
左季明这才点点头,转眸对陆景焕道:“那么这位先生,你是要强闯民宅吗?”
陆景焕冷笑的看着两人,他道:“我今天就要强闯民宅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气氛十分紧绷。
周眠突然道:“陆景焕,你说了只是送我上来。”
青年的脸色十分苍白,看起来似乎还有些疲惫,他说:“现在很晚了,你要我现在给陆家打电话吗?”
第36章 神像5
陆景焕走后, 屋内便又恢复了安静。
公寓里的白炽灯光打在过于整洁的客厅,莫名地令人觉出几分怪异的空洞。
刚回家的青年看上去有些不舒服,苍白的脸颊上淡淡的青像是从骨头缝中钻出来的一般。
左季明动作微顿, 平静疏远的黑眸扫过青年的面容, 声音听不出情绪:“还好吗?你看上去有些不舒服。”
周眠动作微顿, 似乎有些惊讶对方会主动询问,青年垂眼道:“没事, 只是有点没胃口。”
左季明点了点头, 没有多问,只是在青年回房前提醒道:“桌上有你的快递,傍晚送来的, 打你的电话没有接通,就先帮你签收了。”
周眠微微凝眉, 拿起桌上半臂长的快递盒,仔细看了一下,是R市内寄过来的,快递盒上被人用黑色的记号笔写着他的名字。
可周眠记得自己最近根本没有网购过。
他没有朋友,也没有给过别人自己的住址。如果是陆景焕, 对方大概率会直接塞给他。
周眠迟疑着将快递盒拿起来。
稍微有些重,甚至能听到物品与快递的纸盒碰撞出的沉闷声。
看样子像是什么雕饰之类的物品。
这类物品运输工作人员一般都会先将里面的物品用泡沫纸包裹好,拿起来根本不会有声响。
而这个倒看起来像是被人随意塞进快递盒送来的一般。
周眠有些迟疑,但还是向左季明道过谢, 随后便如往常一般,回到房间后关上了房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周眠关上房门的一瞬间,似乎感觉房间里传来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咸腥味,像是晒干的海水, 或是某种蠕虫生物干瘪后的怪异气息。
这间公寓有些老旧了,雨季的时候微微泛黄的墙壁总是会显现出一大片的湿痕。
最近天气闷热的厉害,天色不怎么好,看样子近期应当要下一场大雨了。
有些潮湿的味道是正常的,青年想。
他并没有多想,将快递盒放在桌上,找出了放在抽屉里的美工刀。
周眠右手拿着美工刀,按着封口的地方慢慢划开。
他的动作并不急迫,但或许是今天的遭遇让他有些精神恍惚,划开快递盒的时候,他的左手也被顺带着划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裂口。
美工刀很锋利,左手虎口上的伤口不深,但十分平整,连流淌出来的血都十分有规则,顺着裂口的地方慢慢溢出。
疼痛感倒没有多少,青年皱了一下眉,就是红红的一道血线,看着有些吓人。
他随意地拿几张纸按压住伤口,没一会儿就没再流血了。
周眠这才将注意力重新投注到快递盒上。
他慢慢撕开快递盒周围的胶布,将快递盒完全打开。
当他完全看清快递盒中的物品时,深黑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一尊神像。
慈眉美目,冷淡的下三白眼半垂着眸,半.裸的身体纤细瘦长,腰线与臀线相得益彰。
神像被一层白漆刷过,通身呈墙粉一样的白。
这尊神像,正是周眠在黎山碰到过的那尊神像。
一模一样。
它的嘴唇微微翘起,半垂的眸似笑非笑。
周眠甚至产生一种,它在和自己对视的错觉。
青年的手颤抖了一下,神像轰然坠地,砸在他脚边的地板上。
周眠开始下意识的捏紧手指,又松开。
左手边虎口的位置在隐隐作痛,细微的刺痛开始变得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明显。
周眠惨白的嘴唇微微颤抖,他看过的,寄件人的位置是空白的,身份信息全部都是错乱的乱码。
唯一能够看到的信息是一个孤零零的R市。
寄件人是谁?
为什么对方会知道他的住址、个人信息?
为什么要专门送他这尊神像?
房间里潮湿的咸腥味变得更重了,甚至混杂了几分铁锈一般的血腥气息。
周眠有些支撑不住地半坐在床榻上,他苍白的额头开始冒出更多细密的汗液,前几日被遗忘的噩梦如潮水一般涌来。
雾气弥散的树林、潮湿羽毛的雀鸟、诡异黏腻的猩红泥土、溪边腐烂的神像......还有那些疯狂的、慢慢向他靠过来的求爱者。
他们猩红的嘴唇不停的呢喃着,惨白的脸颊泛起古怪的血丝。
他们不停的说。
“真漂亮啊,怎么越来越漂亮了。”
头颅搭在他的肩膀上,暧昧病态的声线如血线虫一般钻入他的耳蜗。
恶心腐烂的神像在他的眼前无限放大。
那张慈眉美目的脸,竟慢慢变成了周眠的脸。
像是可怜的青年被割下了头颅,长在了神像的身上。
周眠猛地抓紧床单,手腕不停地颤抖,额头的碎发如阴影一般遮住青年阴郁的眼。
他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厌恶,将脚边的神像踢远。
他已经管不上其他了。
青年拿起快递盒,将它扣在惨白神像的身躯上,随后他又拿起桌上厚厚一堆的书本一本一本地扣在快递盒上。
神经质重复的动作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恍惚又怪异。
青年像是正蹲在墙角埋尸的杀人犯。
左手虎口的疼痛感越来越剧烈。
那种疼痛并不是尖锐的痛感,而是一种古怪的、被压抑撑起的肿胀感。
周眠动作一顿,像是慢半拍一般地,将视线定格在手腕的裂口处。
伤口的地方没有流血了,它呈现一种干涸的疤痕感。
可周眠却觉得不对劲,他的喉头干涩的要命,通红的眼眶布满红血丝。
阴郁森冷的黑眼球就这样死死盯着那道裂口。
刺眼的白炽光灯下。
他看见自己冷白的皮肤下慢慢地鼓起一个鼓囊的小泡。
小泡越变越大,慢慢地、它甚至像是有生命一般地游移起来。
房间内似乎被窒息的海水淹没了,无数的鱼腥臭味、混合着海底垃圾的恶心味道钻进人的鼻腔、甚至向喉头慢慢蔓延。
味道是没有具体形状的,可它却像是有意识一般的,要爬进周眠的肚子里才好。
青年漂亮冷白的手腕已经变了一个形状了,手上的裂口附近鼓鼓囊囊的,细腻的皮肤被撑开的像是十月临盆孕肚一般青紫,透着淡蓝色的青筋浮现在青紫的肿胀处,惊悚的令人怀疑,那里面是否正潜藏着什么怪异的生命。
周眠跪坐在地板上,他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恍惚的盯着自己恐惧惊悚的左手。
他是没有痛感的。只有微妙的痒意。
甚至,越是肿胀碾压血肉,他就越能感觉到皮下蜿蜒的生命。
像是有谁寄生在他的身体里,隔着那层血肉舔吻着他。
周眠近乎魔怔一般的盯着自己古怪的左手,他凑得越来越近,鼻腔中闻到的腥臭味也越来越重。
在眼球即将碰到那个鼓鼓囊囊的伤口时,一条纤细的、泛着嫩红的触手从裂开的皮肉中探了出来,紫红色的吸盘轻轻翕动着,像是等待着谁来揉弄、轻抚、垂吻。
周眠却突然笑了。
他的脸是惨白的、通身的皮肤都白的像那尊墙粉色的神像。
只有眼睛是红色的。
他说:“在这里啊。”
说着,青年森冷地抓起手边的美工刀,阴郁地、一刀接着一道插.进那鼓囊的伤口中。
他近乎变态地将柔嫩地、慢慢探出的怪物触手一刀刀切割碎,他的脸上全然是阴郁的笑意,手中扭动着,将刀锋插地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