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徒(快穿)(57)
周眠一瞬间如同被绞杀了头颅一般的窒息醒来,他不住地咳嗽、惊惧。
炽热的泪水从眼眶中蜿蜒流下。
他浑身都在发抖。
一双温热的手从身后穿插而来,安抚一般地揽住青年消瘦的腰部。
细腻的吻从后脖颈一直吻到光.裸的肩侧。
“眠眠,怎么了?”
是陆景焕微微压抑的喘.息声。
周眠有一瞬间的恍惚,此时的他看起来太可怜了,即便黑夜掩盖了他大部分薄红无助的神态,可陆景焕依旧能透过微弱的月光看到青年颤抖、引人侵.犯的模样。
摘掉眼镜的青年,像是解开了某种冷漠的、恐惧的束缚,他变得极为敏感,哪怕是陆景焕的随意的一个亲吻,都能让他抖得不成样子。
周眠漂亮的唇微微轻颤着,深黑的眼中夹杂着潮湿的雾气,他近乎勉强才能够稳住变调的声音。
“陆景焕,你是怎么进来的?这是在你家里,你就不怕你妈......”
将要说出口的话忽然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因为对方正慢条斯理地用一种近乎色.情的动作舔.吻着他的胸前,像是在品尝食物一般的不急不缓。
陆景焕的唇上满是水光,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是势在必得的欲.望。
他轻笑道:“眠眠,你有感觉的。”
近乎笃定的口吻。
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潮热的像互相扎透的荆条。
他们就快要融化在一起了。
周眠却像是陡然被激发了某种应激类的记忆,他的喉头鼓动了一下,整张脸的表情逐渐变得阴郁、病态。
他止不住地偏头,控制不住地发出轻呕的声音。
房间内暧昧的气息一瞬变得冷凝。
陆景焕的手掌温度很高,他一言不发,只是试图慢慢抚顺青年的气息。
一直到周眠缓过神来,不再有反胃的生理性反应。
陆景焕垂眼,黑色的阴影从他的眉宇、脖颈间掠过,像是转瞬即逝的、从血肉中潜伏的蛇虫。
他的嗓音中满是克制与阴冷:“你就这么受不了我?”
周眠苍白着脸,低垂着头,他哑着嗓子,用很轻的声音说:“陆景焕,你放过我吧。”
第40章 神像9
周眠第二天离开陆宅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陆景焕。
这无疑让他松了一口气, 倒是陆母在一旁小声的跟他抱怨道:“景焕昨天半夜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开车跑出市区。如果不是监控在,我都不知道这小子出门了。”
周眠喝粥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收敛了眉眼,只是安静地听着。
陆母显然也没有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只是对周眠絮叨道:“小眠啊,你和景焕在一个学校里,有空帮阿姨劝劝他吧。这样的性子,以后可要怎么办。”
周眠只是平静的应了一声, 喝完粥后便礼貌地道别了。
*
周眠请了一整天的假。
他拦下了一辆车, 去了距离学校最近的一家医院。
交完挂号费后, 周眠便一直坐在门诊室的外面等待。
他的脸色看起来太差了,冷白的眼睑下方挂着十分明显的黑眼圈,下垂的眼皮半半盖住黑色的眼瞳。
青年光是垂着头,便让人察觉到不正常的、过分紧张的精神状态。
“咔嚓。”
关门声再次响起。
像是某种怪异的心理暗号, 青年凝固、仿佛被冰冻的状态终于慢慢松弛下来。
他意识到广播在喊着他的名字。
已经喊到第三遍了。
周眠迟钝地抬起头,握住门柄, 走了进去。
心理咨询室的布置全然是暖色调的、入目是令人感到安心的橙黄与雅白色。
咨询的原木桌后是一方稍宽的白色书柜,书柜上摆着一个圆形的钟表。隐隐约约的木质香温暖治愈,让人不由自主地放下防备心。
穿着白色医师大褂的年轻医生相貌英俊, 坐在椅前, 双手交叉, 微笑地看着入座的青年。
“09号周先生.......不用紧张,你可以当我是你的朋友,随意说说你的困扰吧。”
周眠抿了抿唇,银丝眼镜下的眼神有些空茫, 似乎难以聚焦,好一会儿,他才轻声道:“我最近总是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
“我总是能看到一些奇怪的幻觉,睡觉也经常会做噩梦。”
“医生。”青年低垂的睫毛轻颤,像被剪碎的蝴蝶翅膀:“我甚至觉得我的记忆也出现问题了。”
他稍长的黑发已经垂在耳侧,这让青年的脸颊显得愈发苍白、消瘦。
好像一阵风就能将他卷走。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漆黑的眼轻轻扫过青年漂亮的眉弓,怪异的猩红从黑色眼珠的正中央蔓延,又在青年抬头的一瞬间门消失。
医生微笑道:“周先生,方便仔细说一说你遇到的幻觉,还有那些梦魇吗?我想,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
白大褂的医生语气带着些微的诱导,却又极为温和。
周眠有一瞬间门的恍惚,他动了动淡色肉感的唇,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最开始是去黎山回来后做了一个噩梦,我梦到一尊很奇怪的神像,它明明腐烂不堪,可是梦里的社团成员都像疯了一样去舔它、膜拜它。”
“然后,我开始持续性地看到一些怪异的幻觉,它们长得像某些奇怪的触手,会从我的喉管中钻出来,会在我的身体里游移,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寄生在我的身体里。”
医生微微垂眼,修长的指节捏住笔,不停地记录着什么,听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温声询问道:“那么,你对它们的感觉如何。”
医生的话慢慢止住,他像是有什么没有问完的话语,被堵塞着喉管。
周眠并没有发觉异常,他紧张地开始捏起手掌,牙齿开始打战:“它们太恶心了。”
青年的语气慢慢变得厌恶、甚至有些郁躁。
他说:“它们永无止境地让我感觉到恐惧、作呕、寒战,甚至让我产生用绞肉机或是刀刃将它们完全摧毁的冲动。”
医生轻轻将温热的茶水递给青年,眼中带着安抚:“请不要激动,现实生活中它并不存在不是吗?”
周眠接过茶水,手指神经质地摩挲杯沿。
他的紧张几乎让心理咨询无法继续下去,于是年轻的医生便玩笑似的问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题尝试缓解气氛。
“周先生,你是不是很喜欢黑色这类偏深色的颜色呢?我看你的衣服好像黑色元素偏多。”
周眠轻轻点头,对这些题外话,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回应的兴趣。
他总是给人一种阴郁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
医生显然很会察言观色,他试图放轻松道:“那么我们继续言归正传,你最近一次做噩梦或是看到幻觉是在什么时候呢?”
周眠动了动僵硬的眼皮,不自然的抿了一口茶水,低声道:“就在昨晚。”
他继续说:“我梦到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他高大臃肿,浑身像是烂肉堆成的,下半身全部都是可蠕动的触手。”
“它有伤害你的意图吗?”医生问。
周眠迟疑了许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可是我能感觉到,它很想接近我......那种感觉无法描述。”
青年犹豫着道:“它想将我吞下去,但似乎不仅仅是吞下去那样简单。”
医生的嘴角微微弯起,他停下了手中的笔,将笔盖合上。
他双手交叉,对青年温声道:“周先生,通过了解,我想你生活上或许受到不少的压力或焦虑情绪影响,或许产生了一定的睡眠障碍和神经性衰弱。你可以尝试调换睡姿、播放缓释身心的音乐、多多运动来进行调整。”
医生将病历本递给周眠,用安抚性的语气道:“那些幻觉或许源自压力,你可以尽量尝试正面去面对它们,哪怕像你说的那样。”
他顿了顿:“搅碎它们,或许会让你能够更加自然地面对,直到你不再为此感到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