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契哥儿,恶霸乖乖种田(208)
“何煌野——”
两个声音,杂糅在了一起。
梅清甚至都没掸一下身上的汤水,一点儿都顾不上体面地站在那里。
而林六生,还在那里坐着。
两个声音都没能叫住楚广阔。
“你闹够了没有——”林六生不太耐烦的声音又从后面响起。
楚广阔脚下一顿。
“他赐他的,”林六生站了起来,“我何时同意了。”
楚广阔这才终于回了头。
梅清心道,你没有同意?难道那圣旨你没有接吗?
楚广阔满脸感动地看着林六生:“生儿,你为了我,抗了圣旨?”
梅清:“……”
“抗旨那是掉脑袋的事儿,”林六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只能使出权宜之计,先将圣旨接下了,但这婚,我自然是不想认。”
楚广阔看到了林六生的态度,这才终于得到了安慰,平息了一点怒火。
“可抗旨是死罪,这也确实是真的,”林六生走过去,拉住了楚广阔的手,“我之所以瞒着你,就是怕你冲动,我不想你出事。”
楚广阔:“你怎么能瞒着我呢!我又不是没有长进,我哪有恁冲动啊!”
梅清看着这两个男人,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你不是病了吗,我心疼你,”林六生摩挲着楚广阔的手,“再说了,这件事儿跟你说了,也只是害得你白担心而已,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要不然你说我为什么来找梅丞相啊。”
楚广阔认真想了一下,他们今天过来,是来干啥来着?
“梅丞相肯为我们仗义直言,他是向着我们二人的,”林六生极力吹捧,“放心吧,梅丞相肯定会有办法的!”
会有办法的梅清:“……”
楚广阔在了解到林六生的良苦用心之后,顿时心疼的不行,心想,这么多事,生儿怎么能自己一个人扛呢?
拖到现在,才让自己知道,生儿实在是太疼自己了。
说罢,林六生就这样拉着楚广阔的手,看向了梅丞相。
楚广阔直接对着梅丞相道:“你赶紧跟皇上说去,让他别多管闲事儿!老子不揍他,他还真当自己能的不轻(厉害的不行)啊!”
梅清听着这话,脸上皱的跟树皮似得,“这皇上都已经下令了,怎么可能轻易更改。”
林六生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
梅清叹气道:“所谓君言,一言九鼎,最是忌讳朝令夕改。”
林六生其实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了,他今日过来,也没有指望梅丞相真的能改变什么。
其实一开始的目的,就只是为了说服楚广阔。
“只能……委屈王爷。”梅清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委屈?”楚广阔看看梅清,又看向林六生。
“王爷啊,”梅丞相语重心长,“要说您来这京城,也确实不是一两日了,童生试也考了,有些事,您若是真的认真想想,或许能想明白。”
楚广阔看着林六生,想着梅清说的,自己能想明白的事儿。
梅清:“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让本丞相听听也就算了,皇上如今都已经做出了左右您的事儿了,那日后,对您的纵容,怕是不同往日。”
“忤逆,就是死罪。”
“不可质疑。”
忤逆……
死罪……
林六生不肯说的话,借着别人的嘴,到底是说了出来。
所以要如何?
回去的路,很是漫长。
“生儿……”楚广阔坐在马车上,扣着手指甲,看着林六生,不能恼,也不能闹,“那你……让我看着你跟别人成婚啊?”
林六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卑劣过。
他自己不肯背负的事儿,借着别人的嘴,来让楚广阔妥协。
尽管他只是不想让楚广阔怨他,甚至恨他。
梅清说楚广阔自己能够想明白,楚广阔回去之后,真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想了一整夜。
想明白了。
林六生敲他的门,楚广阔也没闹别扭,直接就把门给打开了。
林六生给他喂药,楚广阔也乖乖地喝。
“她……就是一个傻子,”林六生说话越来越干涩,“我不可能真跟她有什么,就算到时候不能将这赐婚给退了,也不过是行一个跪拜天地之礼,给别人看一下而已。”
“我就算是成了这个婚,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楚广阔嘴一哆嗦。
“到时候也不一定成婚!”林六生忙解释,“我只是做一个最坏的打算,我不想瞒你。”
“那你不还是要跟人家跪天地!”楚广阔躺到床上,背对着,不见他。
林六生将药碗放下,坐在床上,趴他身上,叹了一口气,“你不是不信鬼神吗?就当下了一个跪,什么都不算。”
楚广阔:“那我现在信了!你跟人家拜,不跟我拜,老天爷都看着呢,老天阎王谁知道我是跟你一对儿嘞!”
林六生哭笑不得,“你,你怎么又信鬼神了呢你。”
第260章 恶霸的宽容
“那是信不信的事儿啊!”楚广阔吼道。
林六生垂眼看着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嗯了一声。
楚广阔那是性子霸道,不管信不信,一旦知道有人开始跟他抢了,他下意识地就想霸着。
大事小事,都一样。
因为不确定,林六生不敢跟他保证。
但能给楚广阔的,他绝对不会让旁人给占了。
好在现在楚广阔还算是没事儿。
让梅清跟楚广阔讲通这件事,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管怎样,这一步,也总算是跨了过去。
林六生:“把药给喝光。”
楚广阔看着药,自己端过去,一口给闷了,喝完就往那一躺。
林六生实在是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就只是扯着被子,给他盖上,半天才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其他的不要想太多。”
能有什么办法,什么办法都没有。
周笃清又为花趁意诊了几次脉,虽说不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但这痴呆之症,哪是一朝一夕能够看的好的。
周笃清劝他:“你跟楚广阔都已经走到这种地步了,又何必硬抗,说真的,若是楚广阔真的提出来要分开,你也是会一口答应的吧。”
林六生对他的枉自揣度感到厌烦。
周笃清明知道他的厌烦,却以为自己是为了他好,又道:“说白了,你这不是在逼他开口吗?”
林六生恼了,讽刺他,“你又知道了?”
周笃清知道他是在重提当初自己帮着拓拔梫律,将楚广阔给弄到军营里的事儿,因为心虚,只能容忍了他。
咳嗽了一声之后,周笃清给自己找台阶下,道:“这治病是长久的事儿,一个月肯定是不行的,你看你要不先把那个花小姐给接过来?提前给她一些恩情,等她真清醒了,兴许能够记得你的好。”
林六生知道,让花趁意住在温府,于情于理都是不太合适的。
而王府不是他的,如今他自己是客,花趁意也是客,中间隔着一个主人家,楚广阔,反而让两个人的关系显得清白一些。
林六生跟楚广阔说了这件事,也跟他分析了一下,楚广阔就只是看了他一会儿,也没有什么意见。
倒是府上的人,对这件事儿实在是不理解。
“林公子就已经是客了,再说是他跟王爷有那么一层关系,他这要成婚,哪能将人带到王府啊!”
“王爷都被他欺负成这样了,难道还能闷不吭声啊?”
“可王爷不是已经同意了吗?”
“所以说,王爷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是个男人都不能容忍这种事儿吧!”
“唉!”
这些话,林六生不是听不到耳朵里,他也知道,楚广阔也肯定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