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契哥儿,恶霸乖乖种田(104)
孙凡斗见拓拔梫律看向自己,明显就是在询问,一下子也是愣住了。
这民间糙话吧,张口就来,其实也没啥意思,但真要从字面上来说的话……
“就,就是狗……生……”
“大人——”林六生赶紧把孙凡斗的解释给压了下去,“您这次过来,这有什么事儿啊?”
拓拔梫律将那句话抛在了脑后,拿腔作势,问:“上次征粮,你家没有出吧?”
林六生笑了:“要征的粮食啊,不是抵门了吗?怎么……”
林六生看向了孙凡斗,“这位军爷是手头紧,还没有补上是吗?”
孙凡斗一下子懵了。
这,这怎么就扯到他的身上了呢?
拓拔梫律直接看向了孙凡斗。
孙凡斗一下子就结巴了,支支吾吾地说:“那,那门……我们也没有把门给踹塌啊!我们就踹了几下而已,那门是他们自个儿踹塌的!”
“也对!”林六生坐在那里,看向孙凡斗,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这位军爷也就只是平白无故地踹了几下我们这平时安分守己,种地缴粮的老百姓家的门而已,就只是把门轴给踹松动了,两石粮食也确实抵不了。”
孙凡斗被他说的头皮发麻,话都说不出来了,“我,我平白踹!你,你家安分守己?!你,你家……”
“那这位军爷自己说说吧,”林六生十分“尊重”,一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问,“除去门轴钱,我们还需要再缴纳多少粮食啊?”
孙凡斗:“你,你!”
拓拔梫律目如兵刃,看着孙凡斗。
孙凡斗憋屈死了,直接在拓拔梫律跟前儿跪下,大喊冤枉:“大人,属下绝对没有欺压百姓啊!”
楚广阔舔着自己的齿列,看着林六生,笑得稀罕又邪乎。
动刀动棍习惯了,看着林六生动嘴皮子,他觉得这可真是有意思。
“他们村里人告发的!”孙凡斗着急解释,“这恶霸平时在村子里横行霸道,到处欺压,我们也是看村里人可怜,这才过来管上一管!”
拓拔梫律其实也早就把这件事儿给看透了,就只是摆着一脸的公正而已。
毕竟他的身份摆在这里,林六生一个平头老百姓告状都告到自己的跟前儿了,就算是看出来了林六生的油滑,他也得评一个公正。
林六生跟拓拔梫律对上眼,然后无奈地笑了一下,道:“大人,这话听着,我们可真是太冤枉了。”
拓拔梫律没有饭吃,但这样干坐着又不像是一个事儿,就又喝了一口水,“哦?”
林六生一脸的惭愧,说:“我哥以前确实动过当土匪头子,靠着烧杀抢掠过日子的念头。”
“嗤——”拓拔梫律直接就把一口茶水给喷了出来,还呛住了嗓子,“咳咳!咳咳咳!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没有——”楚广阔直接反驳,情绪一激动,还将碗给碰倒了。
拓拔梫律跟楚广阔的反驳重叠在了一块儿。
跪在地上的孙凡斗没有想到林六生会自己承认,瞪大着一双眼,手指头都在抖着,指着他,“我就说吧!他家可不光是恶霸,还想着当土匪头子呢!”
就只有林六生坐在那里,淡定自若。
拓拔梫律评过不少的是非,但这次脑子是彻底的晕乎了,他看向林六生,用眼神询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们县公宽厚公正,兴教化,正德行,”林六生说是解释,却是把县公给搬了出来,“当年得他指引,亲自上门劝诫,我哥这才没有走上歧途。”
第130章 绿石头
拓拔梫律看着林六生,对这一番欲扬先抑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日——”楚广阔一听,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的桌子上的碗跟盘子都跳了起来,“我说当年是哪个狗日的告诉俺n……”
被林六生瞪的喉咙猛的一紧,情绪激动的楚广阔立马乖乖地坐下了,抠着自己的手指头,坐的板板正正的。
他怂巴巴地跟林六生解释:“我,我当年跟兄弟几个说着玩儿的,真,真没想着去当土匪……真嘞!”
拓拔梫律看看林六生,又看向楚广阔,胡子一抖。
林六生靠着椅子的后背看着楚广阔,当着外人的面儿,自然不会跟他算这个账,而是堆着一张笑脸,又对着拓拔梫律说:“我们家没做过丧天良的事儿,这点儿大人可以向我们县公求证。”
楚广阔现在怂的不行,林六生说什么就是什么,还应和了一声,说:“没做过土匪。”
拓拔梫律:“……”
孙凡斗急了,“那他那天拿刀了!他这是想砍人!”
“哦!”林六生像是突然想起来这件事儿,“说的是那一把菜刀吧,那天大早上的,也该做饭了,军爷带着一大帮人突然过来,我刀没有来得及放到厨房里头。”
孙凡斗:“……你!我!”
拓拔梫律眯眼看着林六生,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孙凡斗,抬脚将孙凡斗给踹趴下了。
孙凡斗被踹的滚了两圈儿,又连忙爬了回来。
拓拔梫律故意说给林六生听:“那两石粮!从你的军饷里头扣!”
孙凡斗简直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苦巴巴地说一句:“是!”
拓拔梫律也是没想到自己在这么一个穷山僻壤的地方,遇到了这样一个油滑的山野村夫,心里头多少有一点儿不服气。
“是本官驭下无方,这才让你们这一家子安分守己,德行端正的良民无端受了这么一遭,也确实是本官的责任。”
林六生知道他这是在阴阳怪气。
楚广阔:“你嘞(你的)一张嘴值钱是不?道个歉就管了(行了)?”
林六生:“……”
算了,不管了,楚广阔要是吃亏了,那得好几天心里头都不舒坦,由着他吧。
反正现在他们占理。
拓拔梫律满脸黑线。
没想到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少有的几次低头,居然被人揪着不放,居然被碰瓷了。
拓拔梫律看向楚广阔,问:“那你说吧,你想如何?”
“带银子某(带银子没?)”楚广阔朝着他上下打量。
林六生低头吃着刚才给楚广阔扒剩下的,碗里的那几口自己的饭。
拓拔梫律:“……没有。”
楚广阔:“你腰上这剑看着不错,明晃晃嘞,金嘞?”
拓拔梫律握着剑鞘,然后眸子一抬,像是来了一点儿的兴致,故意说:“这剑可是当今的皇上赐的,赐的是我们大雍的第一勇士。”
林六生嚼着饭,这才抬了一下头,看着那一把佩剑。
这来头,可真不小啊!
拓拔梫律说是低调,不想亮身份,但其实还是想给一个暗示,多少压一下这一家子的刁民,起码让他们对自己放尊重一点儿。
亮了身份,就等这一大家子开始惶恐了。
孙凡斗的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林六生夹着菜,往自己的嘴里送。
楚广阔:“谁问你这了!老子问你这是金嘞不!”
拓拔梫律:“……”
林六生别着头,蹭了一下鼻子。
拓拔梫律脸跟便秘似得,胡子又抖动了一下,“确实镶了一点儿金。”
楚广阔直接过去,伸手就要去拿他腰间的佩剑。
孙凡斗震惊的眼睛都瞪大了,大喊一声:“大胆——”
拓拔梫律身子一整个后退,速度极快地拔剑,亮白厉刃直接拔了出来,只瞬间就架在了楚广阔的颈上。
林六生猛然站了起来。
楚广阔的手也已经拿到了剑鞘,他看着颈上的白刃,顺着刀锋看过去,一点儿都不当一回事儿,直看到拓拔梫律的脸。
拔刀就砍的性子,没见过几次将剑架到人家的脖子上,就只是吓唬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