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被坑惨的气运之子(494)
“我现在是修为还差了点，再高些杀戮时就不会有血溅出，弄不脏衣服。”霍闲回道，“而且这两天我仔细想了想，这些妖兽其实也没什么过错，我跑来人家老巢一通杀也是一笔孽债，所以我考虑要不直接去找些穷凶极恶之人或者魔修来历练。”
闻言风垣微微张了张嘴，少顷，语气古怪道：“剑修、法修甚至魔修，历练时大多通过与妖兽战斗提升实力。”他没记错的话，前世的修罗剑尊霍闲就曾一人屠尽荒泽沙漠的所有妖兽，一战成名。现在这位未来剑尊居然跟他说“妖兽其实没什么过错，一通杀是一笔孽债”？
霍闲却是坦然道：“怎么战不是战呢？我跟你切磋那也是战，何必为了提升妄造杀戮呢？”
风垣：“……”他差点就忍不住想问：你真的是我记忆里的修罗剑尊吗？你莫非被夺舍了？
殊不知，他还真猜对了。
只不过别人的夺舍多少有点痕迹，但霍闲的“夺舍”完全无痕。
“而且我觉得浅色更符合我们正道弟子的形象，一身黑像魔修风格，不妥，不妥。”霍闲又自顾自说，边说还边摇头。
风垣：“……”
他发现过了十年也还是看不懂霍闲，余光看到长尾白猴的尸体，心念一转，忽然恶劣地问：“你说无故杀死妖兽是一笔孽债，不愿再继续杀戮，那已经被你杀死的呢？它们也是无辜的。”
霍闲似乎被问住了，眉间微微蹙起。
风垣见状不禁有些后悔，正欲开口岔开话题时霍闲先一步说：“那……算它们倒霉吧。”
风垣脑门上缓缓飘出一个问号。
霍闲叹了一口气：“是我历练动手前没想清楚，连累你也造了杀戮背负因果，不过垣垣你放心，到时候天雷清算时我会帮你扛雷。”
“……众所周知，天雷不可由外人代劳。”风垣面无表情说。
霍闲一想也是，要是渡劫能抓其他人来顶，那早不知有多少人飞升成功了，遂道：“那我多收集些材料，我再研究研究炼器，给你炼制些扛雷的法器。”说着，他想起了避雷针，不知道避雷针能不能引走天雷。
风垣陷入了沉默，总觉得，霍闲对他的态度，好像，有哪里，不对？
两人各自思考着，倏地，一股极其霸道的灵力从远处冲天而起。
霍闲迟疑道：“这是……有先天灵宝出世？”
第398章 杀妻不能证道（26）
霍闲和风垣并不是唯二在无风坳历练的人， 在无风坳的更深处，还有许多历练者。
先天灵宝立出世，没人还能端得住， 立时有数道流光朝着灵气动荡方向奔去，都想做第一个得到那先天灵宝者。
“垣垣， 你说，我们还有必要过去吗？”刚刚那些流光残留的气息中， 就有好几道高于他们修为的属于金丹修士的威压，不是霍闲怂，而是在思考有没有抢的必要性。
风垣前世抢过不少， 如今倒是兴致缺缺，不过……
“你可想要？”如果霍闲想要，他也不介意去抢来。
“我还好。”霍闲收回目光望向他，“若你想要， 我们就去抢，若不想要，我们就不过去。”
风垣心头微微一动， 迎上霍闲诚挚的目光，微微垂下眼睫：“为何我要才去抢？我想要什么，莫非你都愿意给我？”后面这一句他说出来就后悔了，忙想补救， 霍闲已先他一步开口。
“自然。”
风垣一顿，平静的心湖莫名泛起浅浅涟漪， 他隐约知道那层涟漪下方有什么东西想要破水而出，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让那东西出来，否则一切将再不可回头， 他也再无退路。
他迅速收敛心神，压下不该有的情绪，淡淡道：“我想要什么自会去取，不劳费心。”
霍闲微怔，望着他一时没说话，良久，他才缓缓道了一声好，后坐回石头上，声音听不出情绪说：“随便吃点我们就离开无风坳。”
风垣心脏一紧，在他予以霍闲冷漠的时候霍闲同样回以了他冷漠，这让他心底涌上了一股怒意，他几乎是没经过思考脱口说：“我们各自历练吧。”
霍闲正在烤野味的动作一顿，随后抬眸与风垣对视，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之下又似透着无奈和难过。
两人都没再说话，气氛仿佛陷入了凝固和永久的僵持。
直至远处传来轰鸣声，他们之间的僵局才被打破，霍闲徐徐吐出一口气，语气平静道：“如果这是你所希望，我尊重你的决定。”
听到这句话，风垣的心蓦地沉到谷底，他的表情不受控制变得狰狞，厉声质问：“我说什么就什么，你就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有啊。”霍闲语气轻快了些许。
“……什么？”风垣下意识问。
霍闲刚想开口，突然两人同时戒备起来，无他，一股无形威压袭来，已不单单是远处战场，而是来到了近前，属于元婴修士的修为溢散，即便不是针对二人，也给他们造成了威胁。
风垣想也没想就往霍闲身边走，而回应他的是霍闲握住他手腕的手。
“啧，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们得避一避。”霍闲也没想到战场还能挪的，他们简直是无妄之灾。
师兄弟俩简单收拾下就准备离开，结果还没动身，本在高空交战的二人之一忽然有一人直奔他二人而来，并且来者不善。
风垣眸色一沉，“霍闲！”
“来了。”霍闲和他从小长大，尽管芯子里都不是小孩，但默契早已培养出来。
来者不善者，他们自然没必要留手，纵然境界差了一大截，却也并非无可战之力。
“赤云尔敢！”后方一人大声咆哮，显然是意识到了已经冲到霍闲二人面前的赤云道人想做什么，想要追上却为时已晚。
赤云道人是一名散修，亦正亦邪，总体偏邪一些，最爱的事情是抢夺先天灵宝等奇珍异宝，有时候能抢过，有时候抢不过遁走，而他最令人诟病的一点，便是遇到对手又甩不开时，会抓人质。他早已摸透满口仁义的正道之士，有些是真的仁义，有些则假仁假义，嘴上说得好听，实则内心也是自私自利，他就喜欢看那些满口仁义的正道修士撕开伪善面具的时候，然后将他们的行径宣扬出去。
霍闲不知道赤云道人的属性，如果他知道，大概会评价三个字——有毛病。
不管赤云道人有没有毛病，霍闲和风垣都不可能束手就擒，两人在赤云道人袭来时已默契动手。
“咦？”赤云道人还有些惊讶两人居然如此警觉，但不妨碍他看着两人像是看两只蝼蚁，嗤笑一声：“不自量力……”话音未落，他竟然被两道剑气逼退，不由愕然。
霍闲二人并没有停手，此前他们历练的对象一直是“倒霉”的长尾白猴，现在跨阶层来了一个敌人，灵活性和修为都更高，岂不是更好的练手对象？
赤云道人很快从错愕中回神，随即心神就被怒意占领，两个区区筑基小子竟敢对他动剑，是对他的羞辱。
“找死！”赤云道人周身威势爆发，属于高阶修士的威压一下扩散开来。
霍闲胸中剧荡，肺腑如遭重创，口中亦尝到鲜血味。但那堪称死亡性质的压迫非但没让他退缩，反而激起了他的战意。
“他是元婴中期，小心了。”风垣没比霍闲好到哪去，但他同样没退后。
“好，你也是。”霍闲勾了勾唇角。
偃月老祖追来时看到的就是元婴中期的赤云道人与两名将将筑基后期的剑修战得难舍难分的场景，越往下看越震惊，赤云道人从最初的稳占上风居然渐渐落了下风。
霍闲与风垣深谙法修体弱的特点，而很不巧，剑修正是他们的克星，纵然赤云道人在察觉他们不似普通筑基期修士后刻意拉开距离，但这二人配合默契，一攻一守，攻守互换，根本没有给他远离的机会。
但毕竟修为差距在那，霍闲和风垣虽是筑基期的佼佼者，但底蕴比起赤云道人有着跨越不过的鸿沟，仅靠修为，他就能完全碾压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