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被坑惨的气运之子(144)

　　“圣子。”文森特在距离霍闲几步外停下，声音嘶哑唤了一声， 同时朝他行了一个礼。
　　霍闲这才想起来还有礼仪，严格来说，他在神殿的身份其实比不上红衣主教，不过他俩给对方行礼只需平礼即可，当然，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文森特嗓音嘶哑，说话不利索，以及他的左眼角有伤，下半张脸隐藏在黑布下，有没有伤不清楚，但他闻到了一股才在卡特丽娜身上闻到的焦糊味。
　　“主教，您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霍闲上前问道。
　　文森特摇摇头，又转过身，面向魔法阵中被束缚住的一群人，法杖一抬，一个魔法阵浮于半空，紧接着化作数枚光剑齐飞向他们。
　　顿时，整个枷锁魔法阵中惨叫连连，继而一个个没了气息，镇民们也被吓得惊叫逃离。
　　大魔导师的实力让人心惊。
　　霍闲心脏猛地跳快两拍，“主教，您这……”
　　光明神殿的教义就有神爱世人，主张仁慈、保护和关爱，引导人向上，通俗点说，是将人往圣父/圣母等方向引导，杀戮，从不在光明神殿的字典中。
　　能够当上红衣主教，不说被洗脑摧残成圣父，至少是怀有一颗仁慈之心的，上来就放大招，难不成在某个时间段，文森特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导致黑化？
　　“圣魔导师，毕维斯，为得，圣器，内厄姆，下令，追杀你，不能，放，他们，回去。”文森特缓慢却清晰地表述。
　　“您的意思是，圣魔导师毕维斯想要圣器，内厄姆认定圣器在我身上，所以给我按盗窃罪名派人抓我是为了圣器？”霍闲微微拧眉问，“可是我根本没见过圣器，圣器并不在我这里，会不会……内厄姆夺走了圣器，嫁祸给我？”
　　文森特颔首，蓝灰的目光的一错不错看着他。
　　“胡说，不可能！”因为卡特丽娜也在死亡名单中脑中空白许久的艾利克斯终于回过神，他踉跄着站起身，刚要再开口，却看到文森特再次举起法杖，瞳孔骤然一缩，冷汗也从额角落下。
　　就在他以为文森特会像要其他人命一样取走他性命时，一个人挡到他面前，金发十分耀眼。
　　克里斯特脸色难看道：“够了奈哲尔，艾利克斯是我的朋友，卡特丽娜已经死了，艾利克斯他对你从来没有恶意，请你放过他。”
　　霍闲：“？？？”
　　[这傻逼是不是脑子有坑？]霍垣将霍闲的心里话给吐槽了出来。
　　说克里斯特脑子有坑真没啥毛病，主要霍闲除给卡特丽娜脸上加了一个撕裂术外其他什么也没干，人都是文森特主教给弄死的，准备再动手的也是文森特，求他放过艾利克斯不是眼瘸就是脑瘸。
　　不过克里斯特不这么觉得，在世界线的后期，文森特红衣主教那可是光明神最得力的下属，没有之一，通俗点形容，叫狗腿子，所以他已经提前代入角色，文森特每一个举动，都是霍闲授意。
　　霍闲一脸冷漠，文森特眼神阴鸷，在这时候，艾利克斯表现出了强大的求生欲：“奈哲尔，圣子，我从来没对你有过恶意，我一直将你当成好朋友，请你相信我。”
　　面对艾利克斯真诚的目光，霍闲微妙地眯了眯眼，似笑非笑问：“可是现在卡特丽娜死了，你不会想为她报仇吗？”
　　艾利克斯神情一僵，眼底闪过复杂，他有些颓丧地一屁股坐到地上，捂住脸，哽咽道：“是她有错在先，你伤她是她活该，但主教先生杀她我、我、我……是我没用，是我没保护好她，你们要杀就杀吧。”
　　“艾利……”克里斯特皱眉，不赞同的目光投向霍闲。
　　霍闲差点没绷住送他俩一个白眼，克里斯特不提，艾利克斯前一秒还求生欲极强，后一秒就放弃治疗，转变速度之快，真当他傻的吗？
　　他转向文森特道：“主教，暂时给艾利克斯殿下留一条命，或许日后还用得上他。”
　　文森特深深看他一眼，又看向艾利克斯，艾利克斯听到霍闲话时便高高竖起耳朵，也从指缝中观察，倏地对上文森特的目光，吓得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有那么一瞬，他感觉文森特会如杀其他人一样毫不留情取走他的命，因为那双眼睛里毫无温度可言。
　　但最后文森特放过了他，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掉以轻心，大魔导师实力深不可测，对方一个魔法丢过来他可能就毫无招架之力去陪妹妹。
　　他打算……见机行事。
　　清理打扫的事交给克里斯特、艾利克斯和凯文负责，凯文其实早已被一系列突发变故吓得灵魂出走三年，哪怕回归了也是浑浑噩噩，霍闲抽不出时间去开导安慰他，就先让他浑噩着吧。
　　艾利克斯望着卡特丽娜的尸体，眼中悲伤浓郁。
　　倏然，他肩膀被人按住，转眸，对上克里斯特的眼睛，即便杀卡特丽娜的不是克里斯特，但此时他的恨意转移。
　　克里斯特用力按住他肩膀，眼神幽深：“别难过，人死了，还能再……”最后一个字音隐匿于唇齿间。
　　……
　　在霍闲的强烈要求下，文森特摘下面罩，脱掉了黑袍，露出的大半张脸和半个身体都被火焰灼烧过，包括他的嗓子，也是在战斗中毁坏，因被人加持撕裂术，所以伤口迟迟未愈。
　　文森特是光明神殿继教皇之下实力最强的红衣主教，可以说，放到整片大陆，能伤他的人寥寥无几，毕维斯就是其中之一。
　　毕维斯和王室达成交易，毕维斯为国王摆平教皇，条件是圣器他要带走，可惜教皇死了，圣器不知所踪。
　　未免如今唯一的圣魔导师发怒，国王下令全城抓捕神殿放归的人员，上至十二红衣主教，下至一个厨娘园丁，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抓起来。有些人离开蒙斯特洛城，也要派人捉拿，很快其他城市神殿人员也开始遭殃。
　　文森特想要阻止国王的胡作非为，潜入王宫，想与国王会一面，可他运气不好，听到国王和下臣关于交易的谈话后被发现，逃走时又撞上毕维斯，若非身上的有一张传送卷轴，他必然当场殒命。
　　“……毕维斯，已经，摸到，法圣，门槛，他可能，需要，从圣器，得到，启示。”文森特依旧费力说道。
　　霍闲面容沉肃，半晌，他才道：“圣父曾和我说过，圣器一直存放在圣殿，可我从来没进过圣殿，更没见过圣器是什么样子，主教，您见过吗？”
　　文森特定定看着他，半晌，缓缓摇头：“圣殿，只有，教皇，能进。”
　　“圣父也是这么跟我说的。”霍闲附和，旋即又拧眉：“而且圣父也说圣器非寻常人能接近，过去那些年想打圣器主意的人都有去无回，圣器失窃，我感觉可能性不大。”
　　“圣子……有什么，想法？”文森特低低问。
　　霍闲迟疑，文森特身体向前倾了倾，他嘴唇微动，少顷，压低声音说：“我外出前见过米歇尔主教，他似乎已经占卜到神殿的落败，让我离开斯坦丁历练。”
　　闻言文森特眼中闪过一抹光亮，他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他。
　　霍闲愣了愣接过，打开一看，是米歇尔写给文森特的信，信中内容是让文森特往大陆北边走。
　　之前他从斯坦丁王宫逃走遇上毕维斯用了传送卷轴，传送卷轴传送地点并不固定，他被传送到了距离蒙斯特洛城很远的边城，想着他回斯坦丁前收到过同伴米歇尔的信让他一直往大陆北边走，他便来了安多哈。也正因为年来了安多哈，他才见到霍闲。
　　“如果米歇尔主教连您的行程也占卜上了，会不会……圣父也知道神殿将有难，所以提前将圣器藏了起来？”霍闲合情合理地猜测。
　　文森特：“会，藏在，哪里？”
　　霍闲皱眉摇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什么？”文森特没听懂。
　　霍闲解释：“是我母亲曾经和我说过的一句话，毕维斯想在神殿找圣器，但圣殿中圣器不知所踪，大部分人可能想着圣器肯定已经被送走，反而忽略神殿。所以我猜测，圣器可能还会在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