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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福宁殿(上)(80)

作者:初可 时间:2018-04-08 18:46 标签:重生 宫廷侯爵 穿越时空 相爱相杀

  到李家宅子后,他下马正要去找赵琮,外头佩刀的侍卫进来,看到他便道:“小郎君,有扬州来给陛下的信。”
  怕是司朗的,赵世碂朝他伸手。侍卫放心交予他,赵世碂拿在手中随意看一眼,一看,他便顿住脚。
  上辈子司朗也是赵世晴的夫婿,他不喜魏郡王府,更是厌恶齐国公姜家,赵世晴却对他好。他登基后,只留了赵世晴与她娘、丈夫家的命,若不是赵世元与他嫡出弟弟实在是不得不死,他也会留他们一命。
  司朗是真正的风雅之人,他见过不少司朗的画作与字作,他认得司朗的字。
  这信,不是司朗写来的。
  可从扬州来的信,不是司朗所写,还能是谁?
  定是那位状元郎。
  赵世碂不由冷笑,他直接将信一把揉进手中。不论这易渔是想往上爬想疯了,还是有其他目的,有他在,此人就别想得逞。易渔眼中的欲望与企图心太强,强到已经遮不住。
  难怪总是垂眸不看人。
  赵世碂再冷笑,将纸团掐得更紧,抬脚往里去见赵琮。
  打点好这儿,他们原想从盐城县出发去杭州。
  赵琮这些日子一直住在李宅,对李志成的观感倒很是不错。他虽没大本事,做这个守成的知州倒做得挺实在。念及李志成的贡献,赵琮决定先去楚州待上半日,看几眼,再由楚州去杭州。
  由盐城县去楚州行船,很是便宜,并不累人,赵世碂也赞同。
  往楚州去的路上,赵琮有些愧疚地对染陶说:“原想放你回一趟扬州家中,只是时间上头不宽裕。”他心中实际将染陶视为家人,才会抱有愧疚之意。
  染陶立即惊道:“陛下怎能如此说!前几日,得陛下恩典,婢子的爹娘皆来盐城县,已是见过一面。婢子还见着了家中侄儿,爹娘虽已年老,倒也精神。且家中不愁吃喝,侄儿小小年纪已能背诗,婢子放心得很!陛下还给爹娘赐黄金,更赐书墨给侄儿,婢子一家都无比感念陛下。”
  赵琮有心帮萧棠,说道:“朕当真没想起来,还是子繁提醒朕。”
  染陶一听,立即低头,再度不说话。
  赵琮看她只插有一根金簪的发髻,暗想,甚个时候,染陶愿意簪上萧棠送她的茉莉花呢。他看着染陶看了会儿,缓缓收回视线,却与赵世碂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他们俩坐在同一艘船上,只他与染陶说话,没注意到赵世碂。
  赵世碂坐在窗边,一直静静地看他们俩说话。
  他一回头,可不就对上了。
  赵世碂也不慌张,更不惊诧,反而对他露出一抹笑意。
  赵琮顿时便觉着有些口渴……他有时倒宁愿赵世碂对他时,跟对待外人那般凶神恶煞。
  他反而慌慌张张地伸手去拿茶盏,染陶见他要喝茶,先拿起递给他。他拿起茶盏,借喝水抬头的功夫再偷看赵世碂一眼,竟然还在看着他!
  赵琮的手微微一抖,尽量平静地放下茶盏,起身道:“朕去歇会儿。”
  “婢子去收拾铺盖。”染陶说罢便去收拾。
  赵琮也要进去,将要进去时,到底回头,好奇问道:“你坐在窗边,看什么?”
  “陛下,两岸有桃树,柳树。我看岸边柳枝,看水面桃花。”
  赵琮心动,也走至船窗边,往外一看,果然如此。杨柳嫩绿的小芽随风飘曳,桃花被风吹落的花瓣随波荡漾。
  赵世碂指向远处:“陛下,那处是田地,你瞧,那是水牛。”赵琮看去,赵世碂再指水面,“百姓家中养着的鸭子,陛下没见过吧?”他一副得意的样子。
  赵琮好笑:“说得你常见似的。”
  赵世碂但笑不语,再与他指着船外熙攘赶集的人群,船外叫卖吃食的老大爷,以及远处码头边上抱有满怀桃花在卖的小娘子……赵琮看得有些痴迷,这些是他从未见过的,也是他一直想见的。
  他看得目不转睛,压根不知赵世碂看他也看得目不转睛。
  赵世碂看他的眉毛,看他不时颤动的睫毛,看他的鼻梁,看他的鼻尖,再看他的嘴唇。春日天暖,船外是浓浓春意,赵琮的脸色比之寻常要好看许多。他的嘴唇不再是苍白,反而有了红润之色。
  他们的船只终于行到码头边,外头抱花的小娘子一见窗边赵琮的脸,立即脆声道:“郎君!可要买花?几日之后,今岁桃花就要落尽啦!十文便能买三支!”
  赵琮笑。
  “郎君!买去簪在鬓边,好看得紧!”
  赵琮瞧见这样灵动的小娘子,倒也喜欢,转头就令人下去买花。船暂且停了下来,路远与染陶正要下去,小娘子知道他是要买花的,从中挑出三支来,朝他挥手:“郎君!你瞧,我挑了三支最美的!”
  赵琮再笑,笑着,便有春风路过,桃花上的花瓣被吹起些许,有几瓣随风晃晃悠悠飘至窗前。赵琮看那几瓣花瓣,却不妨有一瓣直往船中来,并贴在了他的嘴唇间。
  他伸手就要拿掉。
  一旁却已伸出一只手。
  他回头,以为赵世碂是要帮他拿去花瓣,他朝赵世碂一笑,花瓣眼看已要掉落。
  赵世碂却伸手按住那瓣花瓣。
  赵琮瞪圆了眼睛,直盯着他。
  赵世碂似是魔怔了一般,他的视线由赵琮的眼睛移至赵琮的嘴唇间。
  赵琮的嘴唇比三月的桃花瓣还要美。
  他的手指轻微使力,指腹隔着花瓣与赵琮的嘴唇触碰。
  赵琮反手死死抓住窗棂,脑中一片空白。
  赵世碂却似爱上了这般行为,他似乎纳闷至极,反而皱起眉头,再去用手研磨赵琮的嘴唇。
  正当此时,染陶与路远已买了花,小娘子又高兴喊道:“郎君!花给你的女使啦!”
  赵琮猛地回神,他收回手,推开赵世碂,狼狈地大步走进船舱深处。
  他立刻翻身躺到染陶铺好的船上,心跳却如何也停不下来。
  两辈子加起来,他头一回这样狼狈。
  赵世碂要做什么?!
  赵世碂也不知自己要做什么。
  赵琮匆匆走进内室中,他才回神,他不解地低头看手指,方才的触感似乎还在。他再不解地看码头边上小娘子手中那捧桃花,不知为何,他不愿那些花再被其他人买去,他索性也走下船。
  赵琮在床上躺了片刻,未见有人进来,他渐渐平静下来,刚觉诧异。
  染陶轻挑帘子走进,轻声叫他:“陛下。”
  赵琮睁眼看她,却又是一愣,染陶怀中抱有一大捧桃花。她笑道:“小郎君下去将那位小娘子的桃花都买了来,当真好看得很!”
  桃花枝用一根玄色的丝布系着。
  染陶还笑:“太多,抱不过来,一时找不着丝绳,小郎君一上船索性解了腰带来绑!”她说着,将花往前再递了一递,“陛下您看!”
  赵琮看了,并看了许久,久久未出声后,他再闭眼,轻声道:“开船吧。”
  “好!陛下,花呢,放在哪处?”
  赵琮想叫她将花拿出去,却不舍,终究道:“放在床边。”
  “是。”染陶将花摆在床边的小桌上,又为赵琮理了理被子,才小心走出去。
  船再度往前驶去,赵琮听着水声,河边的人声,脑中有些乱。
  他再度看向床边的桃花。
  桃花美,却不弱,离开枝干,依然开得热闹。
  这样热闹的花朵就在眼前,赵琮愈发不明白,小十一,到底怎么了?
  桃花香气淡淡,且绵长,如同薄薄的屏障,就在身前。
  似乎真相就在它之后,可他不敢去碰。


第115章 他只想把她推进河里淹死。
  些微摇晃的船舱内室中, 赵琮到底浅浅睡去。
  窗户开了条细缝, 偶尔有风丝流入,一些花瓣飘落, 跌至赵琮发间, 他却浑然不觉。
  赵世碂依然坐在方才的窗边, 看着岸边景色。
  岸边没了卖花的小娘子,也无卖吃食的老伯。岸边是绿色的田地, 本应令人只看便能心旷神怡。
  他却一点也看不进去。
  他忽而便起身, 往内室走去。因他在,染陶很放心, 早已去了外头。此时这儿就他与赵琮两人, 他伸手撩开内室的帘子, 恰好看到一瓣花瓣刚被风吹起,缓缓飘至赵琮的发上。
  他一手撩开帘子,身后也有微风悄悄进来。
  水上风大,只这一点, 又带起不少花瓣, 它们甚至回转飞舞, 再静静悉数落在赵琮的发间。
  赵世碂不由便看呆。
  赵琮却似察觉到风带来的凉意,原本他是平躺着的,忽然便微微一动,右侧而睡。
  赵世碂莫名紧张。
  赵琮却未睁眼,依然睡着,只是动作间, 他将花瓣全部枕在耳下。
  赵世碂放下帘子,转身靠在木墙上,久久未能回神。
  到楚州后,李志成殷勤介绍,不时与赵琮说话,赵琮借机免去之前那番尴尬。
  赵世碂静静跟在身后,萧棠本想与他说话,可瞧他这副过分平静样子,忽然就不敢再开口。萧棠只好也噤言,他不时去看赵琮身边的染陶。染陶似乎知道他在看她,愈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萧棠才觉着这样有些不好看,也尴尬低头。
  各人各有心思。
  赵世碂却不知自己到底是何心思。
  他们欲在楚州逗留半日,李志成早令人给他们收拾了厢房歇息,赵琮在船上歇了一觉,毫无困意,且他此时正怕独自面对赵世碂,便听李志成的建议,去逛他家花园子。
  李志成为官多年,家中好歹有些家底,花园子建得很是漂亮,却也不奢侈,满是南方的雅致,赵琮看了一圈,很喜欢。他原本就喜爱亭子,李府的亭子造得好,取景也美,亭边堆起来的假山更是有趣味,他仔细看了许久,才坐至亭中。
  李志成也想多在陛下跟前混眼熟,但他知道自己不太会说话,这时候倒也知趣,行礼便退下。染陶与几名宫女陪赵琮坐在亭中,染陶为他煮水泡茶。
  水将熟时,染陶奇道:“咦?小郎君呢?方才逛花园的时候,还在咱们身后的呀。”
  这么一说,赵琮又想到船上那一幕。
  他微低头,费时安顿下来的思绪又再度起伏。这究竟要如何说?
  他不是傻子,又曾是现代人,既已开窍,就样样都理得清。可小十一之前船上那番举动,他不敢理清,这要真理清,哪家侄子对叔父做那样动作?!
  这明显就是对心悦之人才能做的行径!
  他那样喜爱小十一,都没敢想过还能这般做!
  他是小十一的叔父,他不能将小十一带坏。他也不禁反思,他是否曾对小十一做过暧昧举动?言过暧昧话语?越是反思,越是有些烦闷。
  他低头,染陶也瞧不见他的表情,未察觉不对劲,待水熟之后,便泡茶。她将茶盏递给他:“陛下,茶。”
  赵琮暗叹气,正要伸手接过,却见亭子外一抹亮色飘过。
  染陶自也瞧见了,那抹亮色掠过之后,倒也不隐藏,反而往他们走近。走近才瞧见,是位美貌小娘子,十六左右的年纪,她站在桃树下,身着桃色衣衫,真是人比花娇。
  染陶立刻皱眉,他们陛下正在亭中歇息,却忽然闯进一位小娘子。能闯进此处的,自然是李家人!闯进来做何事,还用多说?染陶不满,这李家初看还知规矩,哪里知晓此时竟这般!
  她低声道:“陛下,婢子去撵她。”
  赵琮点头。他对李志成也有些失望,明明是个老实人,这时却行这种事。
  哪料染陶下去时,那位小娘子却以为是来叫她上去,她立即笑开,并往前行来。染陶还未下亭子,她倒上来,屈膝便行礼,高兴道:“姐姐,可是王府郎君叫奴家上去?”
  听到这话,与自称,染陶又是一愣。
  她原本以为此人是李家女儿,且为陛下而来,可这么一听,根本不是呀!她这么一愣,那位小娘子竟已直接绕过她,走进亭中。
  她一进去,就再朝赵琮行礼,羞涩道:“郎君,奴家在此处等候郎君多日,可算将郎君盼来!”
  “……”赵琮方才也听清楚了她的话,再听她这么一说,自然也能明白,顿时也说不清道不明其中滋味。
  这位小娘子,说罢,便抬头悄悄看赵琮。赵琮本就生得好,只因身份特殊,很少有人敢这般打量他,便是一些宫人,甚至部分官员也不知他具体长什么样儿。她不知他是皇帝,倒是敢看,越看,她笑得越是妍丽。
  她长得实在貌美,笑起来甚至甚过枝头桃花。
  听她所言,她并不认识赵世碂,否则也不至于将他认作赵世碂。她自然是李志成安排的人。只是不知这人是赵世碂令他安排,还是李志成自作主张。
  赵琮觉着小十一还小,并未开窍,不该懂得让人安排才是,可是看到这般漂亮的小娘子,他又不禁犹豫。他这么一犹豫,那位女娘往他又走近些,含笑依然羞涩地又唤了他一声“郎君”,赵琮回过神,索性指着前头的石凳子要她坐,问她的来历。
  这位小娘子虽羞涩,倒也不怯,直接坐下,与他说话。
  原来这位女娘的确是李志成自作主张令师爷安排的那一位,只是安排后,盐场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儿,李志成自己都把这人给忘了,更别提他的师爷。因赵世碂等人住在李府,箱笼等物皆在此处,李家的女眷在后院中,轻易不敢过二门,有理有度。
  这位女娘,因是为赵世碂准备,就安排在了前院的厢房内,与后院也无联系,李家女眷均不知。李府的前院忘了此人,后院又不知此人,她自己却是急了起来。既是为赵世碂安排的人,也不敢找那些胡乱地方出来的女子。这位女娘家中原是有些家产的,父亲也读过书,考过科举,只是屡试不第。他的父亲更是从小教她读书、识字,琴棋书画虽不说十分精通,却也都有模有样。后因父母过世,她的叔婶侵吞她的家产,并赶她出来。
  李志成的师爷瞧中她正是因为长得好,还读过书,不是寻常女娘。
  可再不寻常,家都没了,饭没得吃,她也得为自己谋生活。她知道她是为何而来,今日听照顾她起居的女使说那位王府郎君回来了,只是待上半日就要走。她急了,若是一面也没瞧上,那位郎君就走了,她可怎么办?
  都说富贵险中求,她也不求富贵,只求有口饭吃,索性牙一咬,将头上那根来到李府才为她置办的金簪送给女使,求她打听。打听到人在花园,她找到这里,打算搏一把。
  坦白说,这位女子长得妖妍,话说得多了,羞涩不见,倒是十分大方,且的确有度,不令人反感,甚至确是知书达理的。
  赵琮却从她话中听到了其他东西,他亲政以前,在大宋,若是一户中,父母身亡,未嫁女是不可继承任何家产的。若有亲兄弟,便给亲兄弟,若无,则给父系中的其他兄弟。千年来,女性长久作为男性的附属品,律法年年有更改,这一项上头却是大同小异。
  人们早已习惯这一点,愈是这样,女性愈是要依附丈夫与儿子、父亲。
  赵琮亲政后,倒想大改,却也知道观念难扭转,他在一点一滴地改。
  首先改的便是,若父母过世,未嫁女也能得家产,与兄弟以及兄弟的子女按丁分配。若是无兄弟,家产便全是未嫁女的。可听这位女娘的话,她并未分得财产。
  赵琮难得能与百姓接触,报到他跟前的都是好事。他亲政后刚改了律法,添加进《宋刑统》时,有人讨好他,还特地给他上报各地的实施状况,很是良好。他虽知道官员刻意讨好,但他命令各地官员按照新律法行事,且相应地制定了严格处罚,他以为怎么也能将这新法实施下去,哪料眼前就有一桩不是的。
  他顿时也顾不上其他,而是问道:“你可有兄弟?”
  女娘一愣,摇头:“郎君,奴家是家中独女。”她与赵琮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赵琮声音亲切,她早已放下戒心,此时又想到伤心事,眼睛一红,“若是有个兄弟,叔婶又怎能这样欺人?”
  “按照《宋刑统》,既无兄弟,你家中家产应给你才是。”
  女娘苦笑:“郎君,您是贵人,哪里知道地方上的苦。话虽这般说,不怕郎君笑,奴家也是读过书的,父母刚过世,奴家也拿律法说事,可叔婶直接将奴家打出来。若是去官府告官,他们便要将奴家送给六旬老汉做妾,他们是奴家的叔婶,掌控着奴家的身家大事,奴家能如何?”
  “你母亲的嫁妆?”
  “也早被他们侵吞,奴家的娘亲,家在福建,家中舅舅常年出海,已多年未见,联系都联系不得。”
  赵琮越听就越是皱眉,他又问:“你家中父母过世,自应去官府销户,官府既知,不问你此事?”
  “这……”女娘低头,不敢再说。
  “你直说。”
  “叔婶送了他们白银百两。”
  赵琮一听便气得心肝疼,嗓子都跟着难受。
  他为了普及这项新法,特地为此匹配严厉的刑罚制度,怎料他管不着的地方,竟还是如此!
  女娘见他这样气,倒是感激道:“郎君是天家子孙,心怀百姓,切莫为了奴家的事气成这般。奴家打小住在楚州城内,见了许多事,也有人家亲戚和睦,反帮独女,大约只是奴家的运道不好。”
  赵琮更气,他辛辛苦苦制订那些法规,不就为了让这些可怜的,无父无母的,也无兄弟的未嫁女能有些好运道?
  结果却这般!
  楚州虽非望州,倒也是上州,却这样行事!其他地方,还不知道该如何呢!
  他拿起茶盏喝了口茶,倒觉得今日来楚州半日倒真是来对了。他放下茶盏再问女娘其他事,女娘见他问得仔细,认真作答,一时之间亭中只有两人的对话声。
  染陶站在外头,偶尔能听到他们的话,她是女官,不能过问政事,她也从不管。她心中想的是,李知州原本还挺得陛下喜欢,虽无大成就,人却老实、踏实。哪料一会儿就出了这样的事,尤其他还给小郎君安排妾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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