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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福宁殿(上)(47)

作者:初可 时间:2018-04-08 18:46 标签:重生 宫廷侯爵 穿越时空 相爱相杀

  青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定是王姑姑!
  王姑姑这个蠢货!
  青茗脑中一团乱。
  王姑姑真的要害了他们娘娘!
  赵十一先收回烦乱的情绪,看着青茗稍显慌乱的眼神,冷笑一声,问道:“从何处搜到的这个东西?”
  “陛下!是在宝慈殿后殿,左厢房中搜到的!”
  赵十一抬了抬下巴,吉祥立即走去阶下,拎起一个小宫女,问道:“左厢房是谁人在住?!”
  小宫女被吓得直抖,哪里敢说话。
  “打。”赵十一道。
  吉祥抬手就要甩她耳光,还未碰到脸,小宫女便往后缩去,哭着磕头说:“禀小郎君,后殿左厢房,是两位女官所住。”
  赵十一瞄了眼下面跪着的王姑姑,王姑姑虽低头,却似感受到视线,又是一缩。赵十一再回头看青茗。
  青茗扶着太后,倒是大方回视。
  “太后指使你们两人中的谁去做此事?你?还是下面跪着的。”
  青茗知道此事已难善了,她笑,不卑不亢道:“小郎君,婢子与太后是同样的意思。仅凭一个不知到底是从何处搜到的荷包,您是如何定的我们宝慈殿的罪?!陛下最为尊重娘娘,若是陛下过问起来,你如何回话?天底下人更知道陛下尊重娘娘!你这般来势汹汹,这般颠倒黑白,婢子倒也要问一句,你如何给天下百姓交代?!”
  “人证。”赵十一指着白大夫,再指了指王姑姑与她,“物证。”赵十一甩了甩手中的荷包,“皆在,你还要本郎君如何说?你问我,如何给天下百姓交代?”
  赵十一再冷笑,突然厉声:“宝慈殿主仆串通,陷害大宋皇帝,下毒,且推他入水,篡夺皇位,该我代陛下问你,你要如何给天下百姓交代!”
  他大手一挥,又将荷包扔出去,白大夫赶紧接住。
  “去!传所用宗室进宫!再将燕国公府的人全部押来!”
  “慢着!”青茗大声道,她也冷笑,“这位小郎君好大的口气,太后娘娘已被你气晕过去,你还要如何?非得把太后娘娘逼死才成?”
  “你们呢?难道也非得把陛下逼死才成?——出宫去传人!”
  吉祥与吉利转身便带着侍卫要走,青茗真的慌了,这些人真要出去,一切都完了!别提她们娘娘的愿想,这样的事情传出去,真的再难善了啊!她咬牙,再看王姑姑一眼,这个老货!竟是如此狠毒,既做出蠢事,为何不敢认下?!
  娘娘已被气晕过去,整个宝慈殿,竟无人敢与面前的小郎君对抗!他又拿出宗室来威胁她,更是威胁燕国公府,这老货竟不愿出来承认?
  这个老货害陛下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既有心害人,为何没胆子出来认!
  她万不能任由这些人毁了他们娘娘的名声!
  “慢!”青茗再大喊一声。
  赵十一抬眼皮看她。
  青茗敛了敛神色,忽然也抬头看他。
  几息之后,她面目平静地开口:“一切皆是婢子所为,与我们娘娘毫无干系。”
  王姑姑长吁一口气,趴到地上,仿若重生,浑身瘫软。
  饶是赵十一也不免一惊,他一向喜爱忠心之人,不由便对青茗刮目相看。今儿这事一定会闹大,宝慈殿脱不了干系,她既然出来认下,下场定会很惨。她十分聪明,可见是想明白了这一切,可她想明白,还能出来认下,就不得不令人心生几分佩服。
  青茗见他不说话,又道:“是婢子看不过陛下身子虚弱,却占着皇位。是婢子想助娘娘除去障碍!毒是婢子所下,推陛下入水的,也是婢子派的人!与太后娘娘毫不相干!小郎君方才也见,娘娘是何等心思纯净之人,被你们这般相逼便已是晕过去。此事的确与太后娘娘毫无干系,皆是婢子所为,还请明察。”
  真是口齿伶俐,这个份上还不忘刺他。
  赵十一还要仔细再问,他还真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的死。
  偏偏殿外有人来急道:“小郎君!郡主来了,您快去瞧瞧吧!”
  赵十一挑眉。
  青茗听罢,说道:“婢子想将娘娘送回殿内休息,此事确与娘娘无关,还请小郎君为娘娘请位御医来。做完这些,婢子便跟你们走。”
  赵十一点头,答应了她,既非要送死,他就成全她。
  孙太后到底是太后,无论如何,这次总有人出来给她垫背。更何况这事儿的确不是孙太后所为,她是死不了的,还有好些年好活。
  他今日的目的本就不是来杀死孙太后的,他还真没那权利,况且他要真杀了天家太后,赵琮也没有好名声,毕竟那个老虔婆的确养大了赵琮,虽说居心叵测。
  但要真把这个聪明的女官留在孙太后身边,怕是以后还有的闹,难保孙太后不会重新振作。倒也不怕她,但是总归令人厌烦。
  王姑姑那等蠢货,留着一条蠢命,就让她们俩往后在这宝慈殿内造去、蠢去。
  他想过一回,又问福禄:“方才可有搜到御宝?”
  福禄羞愧应道:“无。”
  他笑:“太后娘娘可真会藏。”
  青茗面无表情,转身将孙太后扶抱起来,送往内室。
  赵十一不再多待,御宝还是让赵琮来亲手拿回吧,那是赵琮的。过了今日,宝慈殿再也不足为惧。所有人亲眼见他在宝慈殿内杀人,再将孙太后气晕过去,所谓太后,所谓宝慈殿,也不过如此。
  方才青茗的话,大家更是听得透透的。不论真相如何,此时要毒害陛下,推陛下入水的人,均是宝慈殿的!孙太后还想当女皇帝?还想把持朝政?还想霸占御宝?
  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他留下两列侍卫与吉利,说道:“稍后你将她捆起来,带到福宁殿。再留十人,继续守着宝慈殿,谁也不许进出。”
  “是!”
  “白大夫,你去瞧瞧太后。”
  白大夫擦了擦汗,应道:“是。”
  赵十一这才往殿外走去,只是走至王姑姑身边时,他忽然停下脚步,看她看了许久。王姑姑直发抖,压根不敢抬头。
  赵十一轻笑一声,抬脚离去。
  靴底带起的雨水恰好溅到王姑姑的脸上。
  王姑姑却是彻底软趴在地上,狠狠松了口气。


第72章 他的妹妹,他的小侄子。
  福宁殿中, 赵琮依然正昏迷。
  赵宗宁坐在内室的榻上, 正问话。
  染陶跪在地上,将事情一一都说了。
  赵宗宁沉默了会儿, 她看向邓先, 问:“什么毒?”
  邓先说不出话来。
  赵宗宁是个急性子, 从袖中抽出鞭子来,冷笑道:“怕不是要抽上几鞭子, 这位御医才愿说话?还是本郡主身份不够, 竟指使不动你们?!”
  邓先吓得连声道:“郡主,下官不敢啊!下官不敢!”
  “不敢, 你们一个个的还有什么不敢?!本郡主不过几日不进宫, 哥哥便被人所害, 还落入水中,昏迷不醒?你们一群人的手与脚到底是做何用处?这宫中若是不想待,倒是告诉本郡主一声,我将你们一个个送去淮南服盐役去啊!”赵宗宁气急, “好日子过到头, 腻了是不是?!”
  “今日是哥哥生辰, 哥哥不愿大办,便作罢。哥哥去后苑赏景便也随哥哥,可你们竟然敢让哥哥独自留在亭中?!你们颈上顶着的叫什么东西?这宫中到底什么情形,你们不知?!你们的脑子呢?!啊?!”
  澈夏小声劝:“郡主——”
  “闭嘴!”赵宗宁伸手指着染陶,再指茶喜,与其他小宫女, “本郡主向来信赖你们,哥哥更是善待你们,你们便是这般回报的?!”
  染陶与茶喜等人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钱月默看不下去,也劝:“郡主,此事实在是——”
  赵宗宁冷笑,回身看她:“听说近来哥哥很宠爱淑妃娘子啊,哥哥有宠爱的人,本郡主也很是欢喜。好歹有人讨哥哥欢心不是,可你呢?下着这样大的雨,你竟然撺掇哥哥去后苑赏景?却又不按时到来?你又是安的什么心!”
  赵宗宁与赵琮长得不像,但是仔细瞧起来,眉眼还是有些相似的。但是赵宗宁长得十分明艳,此时动起气来,十分骇人。
  钱月默在家中被家人宠,进宫来这些日子也与赵琮似朋友般相处,人人敬她。冷不防被赵宗宁劈头一顿教训,她心中难受。况且此事根本是她与陛下商量好的,却又不能说出真相。她心中更是委屈,眼中不由含泪,她看着赵宗宁,也不敢再说话。
  赵宗宁本还想继续骂,可一瞧钱月默这副样子,她心中不由一软。
  她张了张嘴,到底没再继续骂,而是坐回榻上。
  钱月默低头,悄悄用帕子擦眼泪,飘书小心地扶着她。
  赵宗宁喝了口茶,再问:“哥哥还需多久才醒?”
  这回她心平气和了许多,邓先赶紧道:“禀郡主,一刻钟前,下官又看过一回,大约两三个时辰便能醒来。”
  “到底是两个时辰,还是三个时辰!”
  “这——”
  “废物!”赵宗宁又不由怒上心头,眼看又要骂,室外传来一道格外陌生且充斥着不满的声音:“他在里头晕着,你吵什么吵?!”
  赵宗宁眉毛一扬,看到走进来的赵十一。
  赵十一瞄了她一眼,便先去床边看赵琮。赵琮依然昏迷,脸色也依然不好看,他不由又想杀人。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出来,问邓先:“什么时候醒。”
  赵宗宁冷声道:“两三个时辰之后。”
  “到底是两个时辰,还是三个时辰?”
  “本郡主正问着呢!”
  赵十一坐到她身边,问:“你为何进宫来。”
  “本郡主进宫来,还要向你禀报?倒是本郡主来时,差点被拦在宫外,小太监们都说,是小郎君有令呢!小郎君可真威风啊!”
  “我们非得在此处争吵?”赵十一抬头看她。
  “我恨不得把哥哥吵醒!哥哥总说我吵闹,若真能把他吵醒才好!”
  赵十一知道她是担心,别说她,他方才甚至比赵宗宁还要急,在宝慈殿杀了人,将孙太后气晕过去,他才好了些。
  “在这儿说不是个事,你与我出去说。”说罢,他便起身。
  赵宗宁蹙眉,也起身:“我恰好也有话要问你。”
  他们俩谁都没带,一同走至书房。
  赵十一将事情再与她说了一遍。
  赵宗宁的眉头始终未舒展开:“所以,由白大夫所说,哥哥中秋那回已是中过一次毒?但哥哥不想令人担忧,且中毒不深,便瞒了下来。这回被二次下毒?”
  赵十一点头:“宝慈殿的女官已是认下。其余的,要等他醒来才知。”
  “那害人的东西呢?”
  赵十一将荷包递给她。
  赵宗宁仔细看了许久,将东西放回桌上,冷笑:“那女官呢?”
  “被捆了起来,正关在后殿。”
  “此事当真与孙太后无关?怕正是那孙太后指使,这个女官出来当替罪羊罢了!”
  “我自知道,但你能如何?那女官已是认下,下毒与推人皆是她所筹备。孙太后,到底是太后,除了陛下,谁又能判她有罪?便是陛下,也不能杀她,她养陛下长大。”
  “可恨!”赵宗宁恨地一拍桌子,“那老虔婆向来不安好心!你说的没错,总有人替她挡罪!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致她死!哥哥更不能杀她,否则即便咱们占理,仅凭哥哥是在她膝下养大这点,哥哥也将被天下人骂。可气!这个害人的老东西!”
  赵十一却觉得,让孙太后这般活着,胜过让她死。
  死了反倒解脱,让她就这般活着,只能看着赵琮当皇帝,岂不是更妙?
  赵宗宁回头看他:“当真寻不到御宝?”
  “寻不到。”
  “这个老货!”赵宗宁再拍桌子,“我咽不下这口气,哥哥今日受的罪,我非要她还回来!”
  赵十一笑:“她暂时还不了,倒是有人能替他还。”
  赵宗宁一愣,随后也笑:“听闻孙家大娘子今日从宋州归来,很该让她进宫来看看太后娘娘才是。”
  “太后娘娘一向喜爱这个侄女,恰好她的女官犯了事儿,无人伺候,她进来给她姑母侍疾。我已派侍卫去城门迎她,不出片刻,整座东京城的人都将知道此事,知道太后娘娘因女官妄图害死陛下受了牵连之事,大家都要心疼我们太后娘娘。”
  赵宗宁听到此话,再看他一眼,因心急哥哥的事,她还没来得及与赵十一清算关于他的事。
  为何,是他将哥哥从水中救上来?
  推哥哥入水的人又到底是谁?
  况且,一个傻子,何以突然之间会说话?又何以突然之间有那魄力带着大批人马去宝慈殿?今儿这事,若是再晚片刻,少不得孙太后就能使招,让自己占理。倒是赵十一聪明得很,立即命令关闭宫门,进出不得。
  再去封了宝慈殿,让孙太后连反应的机会都无。
  待孙太后反应过来罢,他又亲自去了宝慈殿。
  她此时再观他的言行举止,竟然毫无错漏。就连孙筱毓这事儿,她都叹为观止,这是她都想不出来的法子!他居然也已派人去做。
  可见心思如何缜密。
  这像一个傻子?!
  染陶回话时讲得很明白,这些全部都是赵十一安排的!
  这真的是一个十一岁的傻子?
  赵十一说完,便起身欲离去,他得去看赵琮。
  赵宗宁叫住他:“赵世碂。”
  他停下脚步,背对赵宗宁。
  赵宗宁笑:“你到底抱有何种心思进宫,我不去深究。哥哥心思单纯,喜爱你。你若能常哄得哥哥高兴,我便睁只眼闭只眼。只愿你,能常哄哥哥高兴。否则,我定会杀了你。”
  赵十一知道,他这回这么一闹,赵宗宁定会开始疑他。于他而言,往后无论做什么,只会更难。
  赵十一当然信她的话,上辈子,她可不就是杀了他。
  可他又还能在宫中待多久?赵琮实在是一个可怕的人,他甚至已经不敢再待在赵琮身边。
  赵琮真的太可怕。
  可又有些不舍。
  他也无意去细想,总归得赵琮先醒来。往后的路要如何走?他也不知。
  他回身看赵宗宁,只朝赵宗宁缓缓一笑,便离去。
  赵宗宁再挑眉,倒真是生得好。
  这般落魄样子,竟也不惹人嫌。
  若是真有心机,还不令人嫌,当真也是厉害了。
  只是再厉害,只要他心存异心,她就一定会杀了他。
  哥哥心思善良,被他所骗,她可不会。
  好在,目前看来,此人并无异心,否则他大可不必将哥哥从水中救上来。
  赵宗宁有个猜测,兴许赵十一装傻装了许久,进宫来也仅是将哥哥身边当作避难所,只为离开魏郡王府。若是真如此,她倒能暂时放过他。
  赵十一已离开许久,赵宗宁依然蹙眉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沉思。
  赵琮却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他回到了上辈子,那个他一点不愿再记起的上辈子。
  他梦到了他的爸爸妈妈,他那早已死去的爸爸妈妈。他的爸爸妈妈陪着小时候的他一同去动物园,指长颈鹿给他看,并问他:“宝宝什么时候也长得像长颈鹿这么高呀?”
  他是怎么说的?他不记得了,还不待他记起来,画面又转至他父母死去的画面。海上突然刮起狂风,他的父母将唯一的一件救生衣留给了他,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父母奋力游在他身边,努力保护他,再看着他们终于支撑不住,并沉落海底。
  他才六岁。
  六岁的他,是如何一步步长到二十六岁,又是如何面对百般狡诈的亲戚,更是如何抢回他家中的东西。他简直不敢想,即便是梦中,他也不敢想,一想便觉心口疼痛。
  他上辈子也姓赵,名琛。琛却比琮还要珍贵,琮只是玉,琛却是珍宝,他是他爸妈的珍宝。可是,他爸妈怎么舍得丢下他一个人去面对所有人的不怀好意?
  爸妈为什么要死?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残忍?
  他不解啊,不解了二十年,争了抢了二十年,终于牢牢守住父母留下的东西,也能去做自己喜欢的工作。他应该很高兴,可是他真的累啊,他才二十六岁啊,为什么要这么累?
  他又梦到了那个男孩子,他其实并没有十分喜爱那个孩子,只是那个孩子一次次地对他说“喜欢他”,并用那样真挚的眼神看他。他明明也对他那样好,给他补习,教他演戏,更花钱替他量身定做电影。他等他毕业,以礼待他,与他君子相交。
  换来的是什么?
  他以为终于遇到一个真心喜爱他的人,即便他其实并不是真正爱那个人。
  可他缺爱,缺得可怕。
  他也以为这是唯一一个不是因他的身份、他的钱接近他的人,他也决心要好好对这个人。他用真心待他,更付出了能付出的一切。
  他只是希望有个人爱他,爱他这个人。
  结果呢?
  说来惭愧,也可笑,他上辈子是困于情伤,死于自杀,他与他的父母死于同一片海域。
  父母死去后,他还小时便开始抑郁,吃药,定期进行心理治疗,撑到二十多岁。人前风光,家境殷实,青年才俊,身份高贵,几近完美,应有尽有,人人攀附,翩翩风采。
  人后却活像个鬼。
  等到终于迎来一阵春风,他下定决心重新做人时。
  那人却道他恶心。
  那人有真爱,为了出名,利用他,用虚假的爱意捆绑他,到底是谁恶心?
  他真的不解,他走不出那个圈子。
  为何就没人真心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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