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来穿回来后努力装A(37)
祁渡手指一紧,死死捏住扶手。
不,你不想。
被医生盖章“T值爆表”的Alpha,竭尽全力地控制着涨潮的信息素。
翻滚的海面下,怪物挥舞八条触手,兴风作浪。
甘美的味道,一缕一缕钻进怪物的鼻翼。
怪物抬起头,望向味道的来源,仿佛看到一条粉色的路径,指引他找寻甜蜜的主人。
滋啦。
祁渡站起身。
无形的怪物嘴角上扬,流出几滴浓郁到形成流体的信息素。
席真转回头:“怎么了?”
祁渡顿在原地:“我……”一张口,嗓子哑得不成样子,“……去下卫生间。”
他脚步一转,快走几步,进了卫生间,重重关上门。
“这么急啊。”席真诧异地转回头,垂下脖颈,继续写作业。
他不知道,祁渡正望着他的方向。
即使隔着门板,隔着钢筋水泥做的墙,那香甜的气味依然蜿蜒曲折地飘到他的面前。
他不知道这是通感,还是他出现了幻觉,气味竟然真的会有颜色,粉嫩的,像是桃树上刚刚长出的花苞。
他缓缓地吸了几口,气味像是从口鼻钻入了大脑,搅动残存的理智。他迟疑着伸出手,去抚摸门缝,接住那渗进来的香粉。
然后一根毛发粗细的乌黑触须,从腺体钻出,试探着勾住甜美的粉红,螺旋缠绕着,顺着粉红的路径去到它的源头。
这一次祁渡没有强行拉回。
仅仅是一根丝线般的触须,悄悄的,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近了,更近了。
奶白的台灯灯光下,墨一般漆黑的纤细触须,再次分出许多枝丫,然后不断拉长,蔓延,形成一张巨大的渔网,朝席真的后背张开……
“滋啦。”
席真站起身,转头去厨房拿水喝。
触须惊慌失措,溃散后又聚拢,倏地原路返回,躲回了祁渡的腺体里。
祁渡按着门缝,手指收紧,无形的气味在指缝间飘散,无法抓住分毫。
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刚才沾在触须上的点点香甜,将心底油然而生的遗憾用力压了下去。
然后他对自己说,没有下次了。
即使对方是alpha,也不能够这么做。
变态,你是真的变态。
席真对此一无所知。
他全副精力投入在作业上。
他从没想过,七天国庆假期,他竟然每天都在写作业。
第四天他写完老师布置的作业,刚松口气,祁渡就给他布置了新的作业。
题目就在祁渡送的练习册上。
他想抄答案糊弄一下,却发现答案已经被撕掉了。
本来以为祁渡是为了气他,故意把自己的练习册送给他,谁想到还真是专门给他买的。
祁渡说,这是他请吃饭的回礼。
席真没想到这世上竟会有这样恩将仇报的人。
他苦思冥想,终于想出回报的办法。
祁渡不是最喜欢学习吗?他就疯狂骚扰,一会儿“在干嘛有空吗没事啊随便问问啦”,一会儿分享个并夕夕链接,“是兄弟就帮我刀一下”。
反正就是那种会被挂到网上吐槽的奇葩模板。
回头翻翻聊天记录,席真自己都烦自己。结果祁渡虽然回得简洁,却很有耐心。
【看书。】
【有。】
【什么事?】
【哦。】
【好的。】
【已刀。】
席真:“……”
他不信邪,决定加大力度,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
嘟嘟声没响几下,电话就被接起。电磁信号轻微畸变,导致男生声音比空气传导更低沉。他没有说“喂”,而是直接喊了席真名字,问:“有什么事?”
席真胡诌个理由:“有道题目看不懂。”
“哪道?拍我看下。”
席真拍了道语文阅读理解,脑袋上冒出恶魔尖角:这种主观题,最适合无理取闹。
祁渡说完如何解答,他就嘟嘟哝哝:“可我觉得……”
祁渡教他要理解出题人意思,不要你觉得,要出题人觉得,他继续:“但是为什么就不能是这样呢……”
一来二去,席真感觉祁渡话越来越少,像是不想再跟他说话,才心满意足顺着祁渡说了句:“原来是这样,谢谢,我明白了。”
“没事。”
“下次我有不会的还可以问你吗?”
“……可以。”
“好耶。”
通话结束,席真自觉扬眉吐气,兴高采烈。
祁渡却目光沉了沉。
这道题他没有圈给席真做,为什么席真特地打电话问他?
是因为主观题没有标准答案,可以问久一点吗?
难道,他也想和自己多待一会儿。
还约好了下一次。
祁渡眉心一跳,没有再发散下去。
大家都是alpha,没必要想太多。
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变态。
过完充实的假期,回到学校,虽然还要面对可恶的月考卷子,但有一件令人期待的事情,冲淡了少年少女们的烦恼。
那就是秋游啦。
这次秋游是去爬山,头一天爬到山顶,然后野炊,住帐篷,过一夜再下山。
光听描述就很诱人。他们要茹毛饮血!要席地而睡!要看星星!看月亮!要和偷偷喜欢的那个人肩并肩看日出!
青春的年纪,不光有中二,还有慕少艾。即使是钢铁直A,心底也有一个角落藏着风花雪月。
爬山这种消耗极大的运动,Omega或许会吃不消?适时地递口水,拉把手,是不是关系一下就亲近起来了呢?
这么想的人似乎不少。
这是贺晨星第八次劝退试图向顾超献殷勤的其他班Alpha。
Alpha一号送水两次,怕顾超无聊唱歌两次;Alpha二号送拐杖一次,自愿当人形拐杖两次;Alpha三号则直接邪魅一笑:“累了吧,别硬撑,到我背上来。”
要不是贺晨星及时把他劝走,也许九班同学能有幸目睹一起凶杀案。
——直到那Alpha确实回到了自己班队伍,顾超才把背在身后的手里握着的石块丢掉。
席真因此对他多了些赞许:“他要是再骚扰你,直接开揍。”
顾超点点头:“真受不了这种人,一知道我可能分化成O,立马变舔狗,明明我们根本不认识。”
席真沉思:“我怎么记得,之前有个人听到隔壁班杨澈分化成O,立刻打听了人家的个人情况,说自己说不定就能分化成A。”
走在后头的丁淮凑热闹:“这个人是谁呢?”
他旁边拄着树枝当拐杖的方朝默也附和:“对啊,是谁呢?”
几个人都心知肚明,存心调侃顾超,眼看顾超闹了个大红脸,善意地哄笑一声,就打算换个话题。
偏偏有个老实人贺晨星,苦思冥想半天,弱弱举手:“那不就是超哥吗?”
一瞬间顾超阴恻恻的目光就杀了过去。
贺晨星:“……没事超哥,做不了夫妻还可以做姐妹,啊!”
顾超卷起袖子揍贺晨星,贺晨星虽然傻了点,但也不乐意白白挨揍,拔腿就跑,顾超就要去追,方朝默连忙将“拐杖”递给他:“一寸长一寸强,戳他菊花!”
顾超黑线,但还是谢过方朝默,抄起武器,追了上去。
两个人打打闹闹地跑远了。
席真没凑热闹,按照自己的节奏慢慢爬。丁淮倒有点惊讶,看了他几眼,说:“真哥,你还挺文静的。”
第一次被夸文静,席真不禁陷入了沉思。
丁淮一直是个特别有责任心的人,他是班长嘛。
对班上这位全校出名的问题同学,他理所当然地要多关心一下。
因而他又道:“你最近跟祁哥处得不错吧?听方老师说,你数学进步特别大。”
席真默了一下:“如果你想,你也可以喊祁渡给你补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