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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轨(22)

作者:清自 时间:2019-06-08 08:29 标签:男男 年下 父子

  季声只好把话说得更明白一点:“岁岁,你总是亲年年,这样不太好哦。”
  而且总是亲着亲着就咬两口。谢年一顶着肉嘟嘟的脸蛋向他哭诉弟弟又咬他了,季声就自责得坐立难安。
  可话说了又说,季与周又总是明知故犯。季声没办法,愁容满面地和周弋俭商量该怎么管管这孩子。
  切着芹菜的周弋俭,刀速不减,回:“熊孩子揍一顿就好了。”
  “不行,”慈父季声立马否定,“哪能打孩子啊。”
  周弋俭没做声,心想,就那混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德行,打了估计也不会改。
  仔细想想,也就只有一点好——听季声的话。
  “好了,”将切碎的菜捧进碗里,接着用凉水冲洗菜刀,周弋俭慢声说:“你别管了,我有办法治他。”
  周弋俭的办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平时高高在上的父亲突然亲了他的小脸蛋,还轻轻咬了他一口,这是多么诡异的事情啊!
  季与周霸道惯了,见屋里没人能来帮他,顿时吓得嚎啕大哭。
  “现在知道怕了?”周弋俭由他哭叫,冷声问:“以后还敢不敢这样欺负谢年了?”
  “我!”男孩哭得一抽一抽的,高声道:“我没欺负他!是爸爸说喜欢才会亲亲的!!”
  周弋俭一愣,这话的确是他说的。
  那天季声窝在沙发里午睡,他一时情不自禁,偷亲了他一下,正好被这小子看到了……
  “那……那是爸爸没说完,”周弋俭轻咳一声,补充道:“如果对方不愿意,那就算不上喜欢,而是骚扰。”
  季与周听不懂“骚扰”这个词,但他却知道“不愿意”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爸爸是大坏蛋!我讨厌爸爸!!”
  恼羞成怒的小少爷往门外跑,正撞上带着谢年进来的季声。这下倒好,季与周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要是不知道情况,周弋俭险先以为自己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可他从头到尾就说了五句话啊。
  男孩抱着季声的腿嚎哭,而季声只得茫然地看向周弋俭,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了。
  周弋俭耸耸肩,他也对季与周突如其来的大哭感到迷惑。
  本来谢年找他,别捏地问今天怎么没看到岁岁的时候,他还觉得挺高兴,现在这……
  “不哭哦,”谢年主动靠近,拍着小男孩的后背,哄着:“岁岁是男子汉,不哭不哭哦。”
  季声没来得及细想,正要再安慰儿子两句时,季与周却突然扑向身边的男孩,大声喊着:“我以后不咬你了!你就喜欢我一下嘛!”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八岁的男孩帮比他矮小的男生抹去眼泪,还认真地点点头,说:“我喜欢岁岁的呀。”
  小孩的心思好难猜。
  此时,季声酝酿一会儿,刚想说几句话来促进这两个小男生的友谊时,只见季与周突然张大嘴,朝谢年胖乎乎的脸颊咬了上去。
  季声:!!!目瞪口呆
  一旁的周弋俭:……无语凝噎
  这傻小子不会以为喜欢是亲,最喜欢就是咬吧?
  ​


第二十七章 番外六
  使臣出塞,一行队伍浩浩荡荡。
  历经半月,终于抵达漠北。打探前路的影卫归队,将了解到的情况一一禀告。骑于马上的年轻文官静静听着,半响,才望着眼前的无垠沙漠下令:“都打起精神来,天黑前必须得进城。”
  下侧的宦官闻言,转身吆喝一声,人人加快了脚下的步伐。那沙面因受力下陷而形成的脚印,很快被周边涌落的沙粒淹没。
  步履艰难,好在恢弘雄伟的城池已近在眼前。
  前方,驻守城门的将领迎上来,恭敬道:“此行辛苦,可汗特命我等在此恭迎季大人。”
  季声颔首,客气道:“久等。”
  将领并不多言,转身高呵:“开城门!”
  百余人慢慢悠悠地进了城,街边的男女老少纷纷让道,皆投来好奇惊疑的目光。来到驿宿前,使者与士兵们卸下行囊,按照次序入内。
  季声下了马,正欲进门,却被来人拦下。面前将士体格魁梧,面容凶悍,话却不失礼节:“季大人,可汗邀您进宫一叙旧情,请。”
  犹豫片刻,季声只得应下:“可汗邀约,自然却之不恭。”
  进宫的路程格外长,季声不紧不慢地跟着身前士兵,面上从容镇定,心内却起骇浪惊涛。
  -
  多年以前,他见过如今当政的这位可汗。
  那时他年方二十,一举高中状元,仕途无虞,前程似锦。同年,突厥国王来使,携妻带子,也送来万千珍宝。
  两国交好,举国同庆。
  皇上命他陪同左右,作诗篇,吟佳句,颇有文人雅兴的派头。也正是那时候,他遇见了那个孩子。
  那是可汗的独子,年仅七岁,生得一副好相貌。
  在文武百官面前,皇上不吝夸赞,称许那孩子能文能武,当是不世之才。突厥国王听了,发出爽朗豪迈的笑声,嘴上虽在谦虚,面上却是与有荣焉的骄傲神情。
  季声只安静地站在一旁,垂首不作他言,可抬头的那一瞬间,他对上了那孩子的双眼。
  男孩的眼睛生得不同,左眼发绿,右眼呈黑,直盯着他的时候,有一种让他心颤的凶狠。
  这一念头转瞬即逝,季声并未再作多想。何况他虽日日跟随,却也与这位尊贵的异国王子并无交集。
  直至突厥国王即将返国的前一日,季声领命来到他们居住的府邸,派送了同样丰厚的赠礼。
  那日,侍卫们将一箱箱宝物抬进大厅,季声就静立于庭院内。等待的过程乏味且无趣,闲暇之余,他抬眼望见了风里裹挟的缤纷花瓣。
  那是日本来朝时进贡的樱花,点点粉白缀于枝头树梢,脆弱又美丽。
  突然,树荫间传来响声,他尚未反应,只见树枝猛烈颤动,花瓣争相飘零,男孩从花间径直跳了下来。
  不过一霎,人便稳稳落地。两人对视,男孩朝他走来,手里拈着一支花,近了,他还没来得及细看,那花枝便被插进他的发间。
  季声再次愣住了。面前,男孩神情认真,凝视他许久,却发问:“你是女人?”
  心脏陡然一震,他不禁露出苦笑来。即便他的身体确实存在着不可为外人言的缺陷,但旁人若将他视为女子,那他也是不肯的。
  “殿下,”季声谦卑地唤他,缓声言:“下官堂堂七尺男儿,又怎会是你口中的女子?”
  毫不收敛视线,男孩依然逼视着他,强词夺理道:“古人以花容月貌来称赞女子,而你却长得比花儿还好看,又怎么不能是女子?”
  无言以对,沉默少顷,季声只好先应一句:“承您谬赞。”
  顿了顿,又开口:“不过,您既以古人之话为例,那下官也斗胆问上一句,可有哪位古人曾言,但凡比花美者,就必是女子呢?”
  男孩一时接不上来话,季声便乘胜追击:“依下官看来,世间美人如云,不必过分看重是男是女。”
  沉默间,侍女从回廊踱步过来,低眉顺眼:“殿下,可汗吩咐奴婢来唤您。”
  闻言,男孩皱起眉头,乜了季声一眼,直直往前走了。在拐角处,他忽然又回头来。
  前庭内,男人面如冠玉,清俊而秀朗,正伸手从发间取下花枝。午间阳光熠熠,照映院落,连带着人,也似乎在发光。
  他一时看呆了。
  季声感应到他投来的视线,又瞧清他隐晦不明的神色,于是便挥了挥手里的花,试探地问:“您还要么?”
  “送给你了。”
  说完这四个字,男孩转过身,利落地离开了。
  -
  此后,转眼便过了七年,老可汗不幸离世,使者传来消息,季声作为国之代表前去吊唁。
  那时,他再次见到了男孩。然而今非昔比,那孩子已是承袭王位的新任可汗,高高在上,目空一切。
  自那孩子登基以来,已有三年。这期间,他一改前朝政风,开始厉兵秣马,后又领兵攻打周边敌国,接连告捷。
  时至今日,他多次派兵挑衅边关,试图激起战争。而皇上却已年老智昏,唯恐边疆失守,只好一再退步,特遣季声前来和商。
  -
  “大汗,”领路士兵叩响殿门,请示着:“人已带到。”
  思绪被打断,季声不由屏住呼吸,等待可汗召见。不多时,殿内传来脚步声,身着青衣的随从走了出来,弯腰作揖:“季大人,您请进。”
  稍一迟疑,季声还是跨步走了进去。随后,大门便从外被合上了。
  不知怎的,他总觉心神不宁,往里走了五六步,他才发觉,这应是一座寝殿。
  可为什么可汗会特意叫他来此处?
  前路被垂帘遮得严实,季声不敢靠近,俯身跪地,道:“下官季声,前来拜见。”
  无人应答。季声没动,跪了许久,膝盖隐隐作痛了,他才提高声音:“下官......”
  “你进来。”
  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很低,很沉。
  拂开幕帘,季声不经意一瞥,却是蓦地惊呆了——
  两侧墙壁居然挂满了春宫图,一幅接一幅,淫秽不堪,更令他心惊的是,画上人的长相居然与他极为神似。
  晃过神来,季声后知后觉地往后退,刚退了一步,就被人按住,他回过头,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男人异常高大,季声堪堪只到他的脖颈处。他依旧是绿黑异瞳,比之十四岁时,五官却长得更为凌厉。
  “我......请大汗恕罪,是下官冒犯了。”
  季声正欲跪下行礼,却被一把扯住。男人捏着他的后颈,轻声说:“弋俭。”
  “我的名字。那时候忘记告诉你了。”
  男人冰凉的手指在他颈部的肌肤来回抚摸,弄得他心乱如麻,而壁上高挂的污秽之画,更是让他无地自容。
  季声冷静下来,垂首深思,倘若他没猜错,这位突厥可汗,许有断袖之癖。
  焦虑间,男人忽然牵起他向里走,愈往内画作愈多。季声只匆匆一瞥,并不敢细看。
  他们来到床帷之前,正对着一面屏风,杏黄面料上绘有一人。
  画中男子体形清瘦,身着金缕玉衣,背倚郁苍高树,手持烂漫花枝。
  所谓风雅翩翩者,大抵不过如此。
  季声一向不是自视甚高之人,可此刻他敢笃定,这分明画的就是他。
  无论是三年前参加国王丧祭所穿的衣裳,或是因疲累倦怠而倚靠的古木,还是......
  回忆翻涌,季声隐隐感到头疼。身旁男人却强横地拉着他,越过画屏,猛地将他推倒在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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