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轨(17)
回应他的,是如同汹涌狂浪般的顶弄。周弋俭红着眼往他体内撞,磨得季声腿根处的嫩肉靡红一片。他抓紧周弋俭的结实手臂,接受着一波又一波起伏跌宕的情潮。
一个小时后,男人身体绷紧,抽动得更快。季声感觉到了这一点,双腿夹紧男人的劲腰,满心期待。可到了最后一刻,周弋俭却强行掰开他,将体内的性器拔了出来。
他射在了外面。
大量的浓白精液顺着他们的交合处滑下,打湿了深蓝色的床单。
红肿的穴口不受控制的翕动,一开一合,灌进去的,只有冰冷的空气。
五年以来,季声第一次感到委屈。
男人把他当小孩子似的拦腰抱起,在他的怀里,季声双眼通红,可怜兮兮地质问着:“为什么?”
问题都不必说完全,他知道周弋俭懂。沉默地对望着,周弋俭败下阵来,将脸埋进季声的颈间,他瓮声瓮气地说:“我不要什么孩子,我只要你。”
“……傻瓜,”季声似乎明白了,他摸摸周弋俭的发尾,像在给他顺毛,“有一个孩子陪着我们,不是更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周弋俭显露出过去的执拗,丝毫不讲道理,“我有你一个就足够了。”
“你在担心什么,”季声抬起男人的脸,与他四目相对,“告诉我,我在听。”
叹了声气,周弋俭还是说了实话:“生孩子会有危险,我不要你生。”
季声哑然失笑:“就因为这个?”刚说完这句话,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一件往事。
-
四年前,周弋俭读高三。很平常的一个午后,季声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他聘任过的舞蹈老师小金打来的,对方是个安静,本分,清秀的女孩子。半年前,她辞职去结婚了。他曾试着挽留,劝她家庭与工作可以两全,或许不一定非要做家庭主妇不可。对方动摇过,却还是以“已经怀孕了”为由拒绝了他。
可现在怎么突然打来电话?
接听后,那边传来女人的痛吟声,小金哀求他救救她,她要生了。她在这个城市无亲无故,再想不到别的人了。当时他和周弋俭正准备去吃饭,听了电话后,急忙往她给的位置赶。
在酒吧找到人时,小金已经晕了过去。幸好有周弋俭在,抱起人后,便火急火燎地往医院去了。将小金送进了产室,他们就站在门外等待。这时候,季声才回神想,小金明明是孕妇,怎么会跑去酒吧?
护士进进出出,来了又去。
产室安静得有些可怕,小金的丈夫迟迟未露面。
季声的眉头越皱越紧,周弋俭见了,轻捏他肩膀,示意他放轻松。半小时后,护士走出来说,难产,得进行剖腹产手术,现在需要家属在负责书上签字。
事出紧急,季声也顾不得了,他去翻女人的包,找出了她的手机。好在对方没设密码,他拨响了昵称为“老公”的号码,“嘟——嘟——嘟——”传过来的只有忙音,再打,关机了。旁边,护士已经在催。两人对视一眼,最终季声签了字。
等,从来都令人倍感煎熬。
漫长的一小时过去了,孩子平安出生。季声长舒一口气,跑去办理住院手续。周弋俭待在产房内,看了眼昏睡的女人,神情隐晦不明。没多久,进来一位上了年纪的女护士,她上下看了一眼周弋俭,见他穿着校服,便开口嘲讽道:“年轻人啊,做事应该有点分寸,还在读书就把姑娘的肚子搞大了,以后日子可不好过哦~”
周弋俭皱起眉头,正想反驳,后面就传来男人的声音:“您误会了,床上躺着的是我员工,这是我……弟弟。”
“……哦……哦,”女护士带着口罩,略显慌乱的动作透露着她的尴尬,“哈哈,那是阿姨误会小帅哥你了。”
此后一笔带过。他们安置好了小金,等人醒来,才了解到,她那个丈夫并不靠谱,结婚两个月便到处拈花惹草,她想过离婚,却又因怀孕而狠不下心。为了孩子,她选择了隐忍。今天她去酒吧,就是为了找她那已经一个月未曾归家的男人。谁知却不小心动了胎气,才有了后面这番折腾事。
请了护士帮忙,季声才抽出空送周弋俭回校。不过,时间紧凑,也只能委屈他吃这些打包的饭菜了。想到这儿,季声难免心生歉意:“本来说好去吃意菜的,我……”
“我都不知道,”周弋俭岔开话题,看着他的目光很莫名,“原来生孩子这么危险。”
“是啊,”当时季声不放在心上,接着他的话说:“不止是生,女人怀孩子也很辛苦。之后还要好好保养,不然身体就会落下病根。总之,是真的很不容易啊。”
那时候,周弋俭是什么反应,他记不得了。但现今他看到了,原来是害怕。
周弋俭怕会因为孩子而失去他。
第二十三章 番外二
此后,季声也没再提要孩子的事了,他尊重对方的意愿。
他和周弋俭,有时如胶似漆,难舍难分,更多时,又与老夫老妻并无两样,平平淡淡也是真。
日子循规蹈矩,却让人倍感幸福,舒心而顺意。
周末,周弋俭难得空闲,他们约好了去游乐园。不知怎的,近些年来,周弋俭开始学网上的套路,情侣们必去的约会地,他也拉着他去,好像打卡似的,一个不落。
季声乐得享受,他确实也喜欢游乐园的热闹。他手里拿着相机,仿佛小朋友似的,看看这儿,拍拍那儿。
到了人少的地方,他会牵过紧跟在他身后的周弋俭,亲密的搂着对方,露出甜甜的笑容,然后留下一张又一张的合影。
翻看相机里的照片,但凡望向镜头的,周弋俭无疑都是 cool boy 的表情。
挽着周弋俭的手臂,季声一边看一边笑他,拍照片都是一个表情,简直浪费了这张好脸。
说这话时,旁边站有一群女生,瞧着这边指指点点。淡淡回望一眼,周弋俭揽过稀里糊涂的男人,回以低笑:“那你教教我。”
“很简单的,就......”
季声正想说像他这样放松的笑就好了,斜后方却径直过来一个女生,“给,”她笑眯眯的盯着季声,说:“你的手帕。”
微皱眉头,周弋俭先他一步接过来,又替他道了谢。女生连忙摆手,暧昧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流连。
季声一愣一愣的,正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周弋俭又先开了口:“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手帕谢谢了。”
女生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她走近一步,小声问着:“那个......你们是情侣吗?”
这个问题原本就问得很无理,周弋俭掩下眼底的不耐,正想拉着季声直接走时,却听见对方回:“是的。”
季声回得很自然,丝毫不拘泥。
霎那间,女生的眼睛蹭的一下亮了。
“天哪!祝你们幸福!再见!”
女生向他们鞠了一躬,飞快地朝她的伙伴跑去。边跑边向前方的同伴们比“OK”的手势,女生堆里发出了“啊啊啊是真的”的嚎叫声。
?
不知所云。
季声不得不承认,他与这个时代是有些脱节了,他真的完全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啊。
走远了,周弋俭捏着柔软的手帕,话里不免带上酸意:“你还挺受女生欢迎的。”在这一方面,周弋俭称得上是迟钝。他会错了女生的来意,误以为对方是在同季声搭讪。
哂然一笑,季声自嘲道:“别乱想,她们看起来那么小,我都到了可以做她们爸爸的年纪了。”
听了他的话,周弋俭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他凑到季声耳边,低声道:“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这样叫你,爸爸?”
季声的脸瞬间红透了,自从上次他说想生孩子起,周弋俭便总拿这件事来难为他。
每次到了床上,“爸爸”两个字从不离口。更过分时,净说些“我操得爸爸舒服吗”“爸爸的洞里好多水,吸得我好紧,好舒服”的荤话,简直弄得季声无颜以对。
他推开周弋俭的脑袋,面红耳赤的:“还在外面呢,别说这种话。”
周弋俭知他是害羞了,也不再多言,只弯着嘴角笑,笑里蕴着柔情。
-
“季叔叔!”前边传来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叫声,“是季叔叔呀!”
望过去,穿着碎花裙的高挑女人,正牵着乖巧的男孩站在前方。季声收好情绪,迎了上去:“ 这么巧,你也带年年来玩? ”
“是,”女人宠溺地望着自己的小孩,“这孩子一直念着游乐园,我哪舍得不带他来啊。”
来人是小金。四年前,她出院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同那个负心男人离了婚,净身出户,只要了这个孩子。等她出了月子,季声便再次聘请她来舞室工作。直至今日。
孩子随母姓,有一个简单而好听的名字——谢年。谢年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在季声心里,早就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一般疼爱,他摸摸孩子的白净脸庞,眼里含着笑意夸道:“我们年年好可爱呀。”
周弋俭听着,心里打翻了醋瓶,他小心眼地想,这胖乎乎的笨小子,哪里可爱了?
谢年很黏季声,这一见了人,就抱着他的腿不肯撒手了。小金去拉他,他不依,对季声撒娇:“我要跟叔叔一起玩。”
“年年,听话,”小金颇为无奈,只好威胁道:“不想吃雪糕啦?那妈妈以后不给你买了哦。”
一听这话,小孩立马泪眼婆娑,哭兮兮搂得季声更紧,他仰起肉嘟嘟的小脸,卖着萌:“季叔叔,我要吃雪糕嘛......”
季声哪里受得了这架势,立马哄他:“好好好,叔叔给你买。”
被无视的周弋俭:......
太阳有些烈,瞧着季声被晒得有些微红的脸颊,再看雪糕店前排着的长队,他伸手擦掉季声发际的细汗,对他说:“你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我去买雪糕。”
小金有些不好意思:“这太麻烦你了,还是我去吧。”
“没事,”周弋俭淡声回,又弯下腰捏捏小孩的肉脸,似笑非笑地问:“你又长胖了吧?”
短短一句话,吓得小孩立马噤声。
一周前,谢年硬是缠着让季声抱他,结果季声刚吃力地抱起他,这小孩就激动地晃来晃去。季声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
幸好有周弋俭守在一旁,稳稳地扶住了季声,又单手抱过谢年,当时他也像这样轻声问:“你现在多少斤了?”
自此,谢年更怕这个姓周的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