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追妻火葬场文(86)
但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还是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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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节在第二天中午收到了傅修时的消息,彼时他才给周衡做完午饭。
傅修时问他有没有时间出来聊聊。
“所以我该去吗?”徐知节给江屿打了电话。
江屿正在楼上给楼下在花园里浇花的关语琴拍照,并且关语琴已经换了十几套衣服,江屿从没想过自己会在休假的时候拍照拍到肩膀酸痛,但由于关女士过分热情且是大过年的,江屿只能被迫承接下这份工作。
江屿一边找好角度一边嗯?了声,“选择权在你手上。”
昨天凌晨徐知节就已经把事情告诉江屿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和傅修时早就撇清了关系,江屿还是下意识觉得,傅修时会来找自己。
虽然估算错误,傅修时找的人是徐知节。
一个谎言总需要用另一个谎言去弥补,江屿并不是个喜欢撒谎的人,这件事在傅修时那里变成了一个例外。
他已经对傅修时撒了很多谎。
每次都需要编造新的谎言。
这种撒谎方式让江屿感到疲惫。
更何况,如今他和傅修时早就划清了界限,他也没必要用这种拙劣的方式去驱赶傅修时。
已经不需要了。
徐知节笑了声,“行。”
结束和徐知节的通话,江屿失神地盯着镜头,一直到关语琴摆姿势摆累了在楼下跳着问他好了没有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胡乱地按下了快门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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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修时和徐知节约在了一家私房菜馆见面,地点是傅修时定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需要隐蔽性的。
菜还没上来,傅修时已经开门见山,“你在和江屿谈恋爱。”
徐知节点头,“谈了大概几个月。”
“所以为什么和周衡做那种事。”傅修时问得很直白。
他太急切了,急切地想要让江屿知道真相,又害怕让江屿知道真相,怕江屿再次受伤。
江屿好不容易开始新的生活,好不容易开始高兴。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隐蔽地希望江屿知道真相,希望江屿和徐知节分手。
希望……自己能有机可乘。
徐知节也没想到傅修时问得居然这么直白,呛了一下,故作沉思了片刻,“一样是男人,你知道的,越是刺激的,越好玩,再说,你不是也在和江屿谈恋爱的时候,和别人订婚了?”
自己曾经犯下过的错,被徐知节这么简单明了地说出来,被拿来和这种明确的出轨行为做对比。
傅修时呼吸重了一瞬,又很快落下去。
但确实如此。
在江屿眼里,他那时候的行为,和如今徐知节的行为有什么区别。
背着他打算答应和别人的订婚,只是为了那么一点利益。
江屿说的没错,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明知道这种事意味着什么,却觉得江屿不该计较这些,反正他都不会真的接受订婚,婚约会被取消。
然而事实上,婚约本来就不该存在。
他应该在蒋怡提起的时候就果断拒绝。
呼吸逐渐变重,眼前的水杯出现了重重叠影,傅修时去口袋里摸自己的药,当着徐知节的面,吞了两颗药进去,意识才回笼。
徐知节本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傅修时的反应,他觉得自己和江屿应该算是同病相怜,能帮的总要帮一下,但看见傅修时神色不对劲,呼吸急促像是随时要喘不上气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随即他又看见傅修时拿出了一瓶看不见名字的药,急速地吞了两颗进去。
徐知节已经惊呆了。
不难猜出那是什么药。
周衡并没有把这种事情告知过他。
这种事属于傅修时的秘密,医生的职业操守让周衡保守了这个秘密。
“你……”一时之间徐知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傅修时显然把这件事没发生过,很快恢复了原本的冷漠情绪,“那你应该和江屿提分手。”
“你以什么身份?”徐知节故意挑衅,“前男友?前男友的话好像没资格吧?”
傅修时知道自己没有资格。
他和江屿现在,连朋友都称不上。
瞬间,气氛变得沉默下来,但傅修时神色并不萎靡,甚至徐知节觉得他比刚才更有侵略性,像是要把他暗杀在这里的那种侵略性,本来还想说一些更过分的话,但为了自己的小命,徐知节想了想还是算了,他嘲讽似的笑了笑,还没来得及开口,傅修时就已经抢先一步,“从江屿身边离开。”
没有回答关于资格的问题。
毕竟答不上来。
徐知节笑了,“你说离开就离开?”
不过确实,徐知节猜,如果他离开了,傅修时就有更多的机会了。
但他和江屿本来就是假的。
“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江屿现在是我的人,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有没有想过他也许本来就知道这种事,但他选择包容我,因为他爱我……”有的话确实是真的。
只不过徐知节话还没说完,领口就被傅修时拽住,力气很大,徐知节整个人被晃了一下,桌子也跟着晃了一下。
“闭嘴。”
傅修时呼吸粗重,手上力道也加重,几乎要把徐知节勒得透不过气来,徐知节觉得如果这一拳头下来,他今天可能要交代在这里了,挣扎了一下,“你想让江屿看出来你来找过我?你打吧,没关系,反正阿屿会心疼我,会觉得你多管闲事。”
这种话说出来,徐知节自己都心痛。
他明显感觉到傅修时僵硬了一瞬间,手都在发抖,然后重重地把他甩开,后背磕在了墙上。
傅修时直挺挺站在徐知节面前,胸口起伏着,看得出他在尽力忍耐着怒火,“离开他,你不能伤害他。”
徐知节挑了挑眉,“你真会说笑。”
他表现出一副很怕被打的样子,理了理凌乱的衣服起身打开了包厢的门。
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头也不回地走了。
包厢里,傅修时盯着徐知节刚刚坐过的地方,重复着刚才那句话。
你不能伤害他。
他已经够委屈了。
疼痛传遍全身,傅修时感到无力。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才能让江屿不难过,不受到伤害,不委屈。
江屿明明应该被好好爱着,却在自己身上受到了不该承受的痛苦,如今又重蹈覆辙。
外面,徐知节边走边拿出手机询问手机那头的人,“你都听见了?”
“没必要给我转播,我不感兴趣。”
“那你怎么不挂电话?”徐知节像看透了什么。
“刚刚在工作。”江屿在修照片,但软件却迟迟没动。
“那你是什么也没听见?”徐知节笑了,“那你知道吧,你前男友,刚刚差点想打我,幸亏我急中生智……不过现在看来,我得坐实渣男这个名声了,完蛋完蛋,万一哪天你俩复合,我不得被打死?”
“听见了。”江屿像是没听见徐知节最后面那句话,而是回答前面的。
他没办法形容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本该是平静的,或者是厌烦的。
但心口传来的是闷涨。
像是堵住呼吸,要让他喘不过气的闷涨。
傅修时管这些干什么?
什么不能伤害他。
和傅修时有什么关系?
不是都已经撇清关系了?不是都已经那么久没见了?不是都已经形同陌路了?
何必又做这种假惺惺的事情。
明明生活已经步入正轨,傅修时却偏偏又要出现。
傅修时一出现,他的生活就又变得一团糟,明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江屿已经快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厌烦傅修时,还是在厌烦仅仅因为傅修时几句话就无法平静的自己了。
他本来应该保持冷静,不在意,该挂断徐知节的电话。
却还是听完了全程。
“对了,刚刚傅修时好像吃了种治疗心理疾病的药,我没猜错的话……就在我提了他出轨的事情以后,他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