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追妻火葬场文(31)
昨天程远半夜还接到老板电话,让他把一份签了名的文件带回公司。
大半夜,程远严重怀疑老板没有睡觉。
但那跟他没关系。
他也不敢问那天江屿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江屿进手术室的时候,老板还接了两个公司电话,平静地处理好了事情。
一出病房,江肃的拳头就挥到了傅修时脸上,傅修时没有躲开,生生挨了这一拳。
“阿屿为什么会躺在这里?”江肃喘着粗气揪着傅修时的衣领问。
傅修时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平静地说:“车祸。”
“我要听的是这个吗?!为什么会出车祸!”江肃不信傅修时听不明白。
“他那天不是和你在一起?他不是要给你过生日?”
“你跟他说了什么?!”
傅修时身形晃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继而又平静地说:“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你收下我的影棚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江肃越发愧疚,当初他到底为什么觉得,影棚能给江屿换来一段他想要的爱情?
他自己的弟弟他应该了解。
江屿要的是傅修时的喜欢。
可傅修时这样的人,能有感情吗?
他冷漠自私,哪怕此刻江屿躺在里面,他依然说着这种话。
就算他提起了影棚,傅修时也只是皱了下眉,似乎被戳穿了也没关系。
傅修时并不明白江肃突然提起影棚干什么,影棚和江屿又有什么联系。
连日来的未眠让他头昏脑胀,下意识看向病房里。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更重的拳头落到了他脸上,然后江肃被程远抱住了腰。
程远吓得不轻,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打了起来。
“冷静一下……江总……”
他在心里默念,我只是拿工资办事。
江肃没法冷静。
傅修时越是平静,他就是越是无法冷静,但程远铁了心的要劝架,他没法挣脱,只能指着傅修时,“躺在里面的是我弟弟,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我没有资格?”
“傅修时,最没资格的是你。”
“你和别人订婚,糟蹋我弟弟对你的感情,我对你客气,是因为我弟弟。”
“但你没资格获得他的任何感情!”
如果江屿出了什么事,江肃永远都不会放过傅修时。
他没办法原谅做下那个决定的自己,也没办法原谅傅修时。
傅修时终于有了点反应,他缓缓皱眉。
他和别人订婚……?
江屿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所以那天,江屿突然说分手,是因为这件事?
但他并不是真的要订婚,只是需要拿到那部分股份。
他看向病房里面。
江屿的胸口平缓地起伏着,意味着他还好好活着。
傅修时面色很快恢复了平静,他舔了一下唇角的血,然后说:“知道了。”
说完,他越过江肃,手搭在门把手上,想要重新回到病房。
似乎完全没有把江肃说的话听进去。
简直我行我素到极点。
在江肃要挣脱开程远的时候,值班护士赶来了。
病房重地,不准喧哗。
即使住的是独一楼的vip病房也不允许。
“你们谁留下来陪护?你是病人男朋友,你呢?”
护士本来以为躺在里面的病人家属并不关心他,所以这么多天以来只有男朋友留在这儿,不眠不休的,跟个机器人一样。
她进去换药的时候这人醒着,在看文件。
半夜去查房的时候这人还是醒着,在盯着人看。
有点吓人。
而且每次她进去,她都觉得对方的眼神很不欢迎自己。
“我是家属。”江肃现在并不想看见傅修时,甚至以后都不想,“他不是。”
护士啊了声,奇怪地看向傅修时。
江肃说:“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来看护。”
“我留下。”与此同时,傅修时说。
护士一时间茫然了。
但江肃很及时地让助理送来了能够证明关系的户口本。
而傅修时什么能证明关系的东西都没有。
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他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他和江屿关系亲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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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程远欲言又止了一会儿,“老板,您该……休息了。”
他看着傅修时脸上的伤,傅修时似乎不在意,也没有要去处理的意思。
这种关心的话本来不该由他来说,但如果傅修时倒下了,那一大堆公事没人处理,上面怪罪下来,他也要被连责,那他的工资岌岌可危。
傅修时看了眼手机。
不是在看什么公事信息,不是在看什么邮箱,而是在看他和江屿的聊天框。
很平静。
也不是没经历过。
江屿闹脾气的时候也会不给他发消息,他不用在一堆公务中抽空去回复江屿。
江屿的手机没电了,他放在了病房的柜子上。
江屿人还没醒。
傅修时跟突然想起来一样。
对,江屿还在昏迷中,没法给他发消息。
他放下手机,“回公司。”
程远啊了声。
傅修时又突然改变了主意,“你先回去,我回家。”
“车给我。”
程远只能下了车。
手握上方向盘的时候,傅修时眼前突然闪过江屿倒在地上的场景。
他看向自己莫名其妙发抖的手,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松手,重新握上。
还是如此。
片刻后,他下了车,对还没打到车的程远说:“送我回去。”
公寓里和他出门前一样。
桌子上的蛋糕吃了几口,面条吃了一大半。
都坏掉了,发出难闻的异味。
傅修时把东西处理掉,视线落在还放在椅子上的大纸箱上。
他还没有拆。
他突然想,要等江屿回来拆。
很莫名其妙的念头。
于是他把纸箱抱回了卧室。
卧室的床铺很整洁,很久没这么整洁了。
自从江屿住进来以后就总是乱糟糟的,江屿生活作息和他不同,爱睡懒觉,他回来的时候,江屿经常会半睡不睡地等他。
床上乱糟糟的。
但现在,整洁到令人不习惯。
傅修时脚步顿了顿,拿了个袋子,去衣柜里拿江屿的衣服。
他和江屿的衣服是混在一起的。
江屿不整理这些,傅修时懒得管,起初他说过需要分开。
但江屿不听。
傅修时就懒得再说,在这种事情上没必要浪费时间。
然而现在,衣柜里只有他的衣服。
傅修时难得愣了下,然后给物业打电话,他需要调取这三天以来的监控。
物业:“请问是什么原因?”
“遭窃。”傅修时平静地说。
物业问:“丢了什么东西?您报警了吗?”
“衣服。”
物业:“还有其他的吗?”
于是傅修时难得认真找起家里的其他东西,但都没有丢。
他说:“只有衣服。”
物业:“……”
没见过哪个入室的小偷只偷衣服的,更何况他们这是高档小区,平时除了住户都不能随便进来。
他停下报警的手,开始怀疑通话人的精神状态,然后他不能对雇主直说您有病就去治,只能说,“您确定吗?”
傅修时没有那个耐心纠缠,准备自己报警。
物业怕获得差评,这种神经病经常有,高档小区更多,有钱人就喜欢耍着他们打工人,万恶的资本家。
他按耐着脾气:“您家中只有您一人居住吗?您是十五楼的住户吗?我记得您家中不止居住一人。”
傅修时坚决:“不可能。”
不可能是江屿自己把衣服带走了。
江屿不会做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