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追妻火葬场文(38)
点餐的时候,江屿划过以前的订单,发现都是一些口味很淡的店铺,餐还都是双人份的。
估计都是和那个傅修时一起点的。
真是有病啊。
江屿骂的是从前的自己。
他把那些餐厅收藏和订单全都删掉,免得哪天手滑不小心点到,刚想出门去自己的公寓把相机拿过来,这样等餐送过来的时间正好,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傅修时:江屿
第22章
没被拉黑, 发出去的消息却始终没有回应。
傅修时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握着手机的手攥得越来越紧。
前排的出租车司机看他盯着手机这副神态哎哟了声,“小伙子, 失恋啦?”
傅修时眼皮动了下, 神色紧绷着没有说话。
这世界上最自来熟的就是司机和理发师, 显然这个司机也属于这一类,就算傅修时不说话,他也能自己接话,“哎呀不是失恋那就是吵架?这个我熟啊,吵架么哄哄就好了, 给她买点她喜欢的东西, 女人么就喜欢啊花啊项链啊这种东西,再不济买点吃的她都能乐。”
司机一看就是个哄老婆高手, 各种方法信手拈来。
“她要是不理你,你就死皮赖脸去找她, 找到她理你为止,男人嘛, 能有个喜欢自己的人已经很难了, 肯定要好好珍惜啊, 这个时候什么脸皮啊什么面子啊都不重要。”
“怎么样, 前面就有家花店, 要不要去买点花?送什么花好呢, 送玫瑰么太俗了,不过呢不管送什么她们都高兴。”
见傅修时没有任何反应, 司机正要把车拐到花店那条路上, 傅修时却突然开了口,“再废话停车。”
语气并不好, 似乎根本没把他刚刚的话听进去。
司机梗了一下,第一次遇到态度这么差的客人,但想了想生意难做,还是闭上了嘴。
后座上,傅修时缓缓闭上眼睛,握着手机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以往每次吵架,死皮赖脸的那个人是江屿。
江屿会莫名其妙因为一些小事生气,然后没过多久就跟他说他们和好。
傅修时一向没放在心上,他知道江屿闹过之后就会认错。
但这次不是吵架。
心口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传来钝痛,傅修时猛地睁开眼。
公司到了。
出租车停了下来。
司机回头看了傅修时好几眼,这人穿得人模狗样怎么连人话都听不进去,趁着傅修时下车之前还是没忍住劝解道:“小伙子,你不能这态度的啊,你这态度,女朋友迟早跑了。”
开门的动作顿了一下,傅修时看都没看司机一眼就下了车。
晚上十点多,程远处理完今天的工作,关了外面的灯,正准备走,傅修时正好从办公室里出来。
程远愣了下,“老板,需要我给您弄点夜宵吗?”
傅修时工作忙的时候住在公司是常态,他这几天除了今天上午,就没离开过公司。
程远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就是这段时间没有了江屿的催促,程远还怪不习惯。
以前傅修时加班,回去晚了,程远准能听见江屿给他发消息或者打电话。
程远还很羡慕。
“送我回去。”傅修时的话打断了程远的羡慕。
程远应了声,随口问:“江少爷回家了?”
他猜测今天傅修时应该是去接江屿出院了,除了江屿,也没人能让傅修时在工作时间离开自己的岗位。
看起来虽然之前老板和江肃在医院闹了那么一通,但江少爷依然坚定地选择了老板。
这个世界上,能那么坚定地选择傅修时的人,除了江屿,应该找不出来第二个人了吧。
就是不知道他俩准备什么时候把江屿救的那只狗带回去,一直放在宠物店也不是回事,虽然傅修时主动支付了医药费。
傅修时脚步微顿了片刻,嗯了声。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的时候,程远下意识看了眼傅修时和江屿所住的楼层。
往常他来,那间公寓的灯一直是开着的。
但今天,程远没分出来是哪间。
都是暗的,没有开灯,跟夜色融为了一体。
估计是江屿因为受伤睡得早。
傅修时进屋的时候开了灯,屋里瞬间一片通亮。
和他之前离开的时候还是一样,什么都没有变化。
傅修时没往卧室走,径直走向了沙发。
相机依然放在沙发上。
江屿一向很爱护他的每个相机,每次拍完照,他都会把相机很好地收起来,用江屿的话来说就是:“虽然照片很珍贵,但能够拍出照片的相机和人,也很珍贵。”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边擦着相机趴在傅修时腿上眼睛亮晶晶的,“当然,傅修时你最珍贵了。”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提起傅修时,江屿的眼睛都是亮的。
他把所有的爱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傅修时面前,从来没有遮掩过。
过去六年多,一直以来都是。
就是这样的江屿,现在却说要分手。
握着相机的手紧了紧,傅修时低头,瞥见相机上那个丑不拉几的笑脸贴纸。
江屿一直喜欢这种幼稚的东西,只要能贴的地方,他都喜欢贴贴纸。
门口的鞋柜上也贴。
车上也贴。
相机上也要贴。
傅修时打开相机开关,没有任何反应。
他皱了皱眉。
可能是没电了。
他去卧室找了充电器,坐在相机边上等着充电开机。
大半夜,本该是工作的时间,他却坐在这里等着相机充电。
连傅修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他盯着相机看,突然发现了什么,表情愣了一瞬。
相机外壳裂了一部分。
很明显的裂痕,还缺了一小块。
如果被江屿知道,肯定又要大闹一顿。
我就是失忆了跟你闹脾气了,怎么我的相机还坏了啊傅修时。
一定是这样难过又撒娇的语气。
没做停顿,傅修时起身去了客厅。
除了蛋糕和那个面碗,傅修时什么都没动过,相机怎么会无缘无故坏掉。
他在沙发周围找了一圈,没有发现损坏的外壳,又去其他地方找,几乎找遍整个屋子,都没能找到。
于是,大半夜,物业又一次接到了这位住户的电话。
还是一样的理由,怀疑家里进贼了,需要调取监控。
傅修时确定自己这几天并没有动过这个相机,那么只有这种可能。
物业已经懒得和傅修时多争论什么,在听见除了相机坏了什么都没有丢之后,大大翻了个白眼,认命地找出了这几天的监控,再三确保:“除了您,没有任何人进入您的公寓。”
不过物业也觉得奇怪,他记得以前还有另一位住户,几乎天天出入,现在倒挺久没见了。
傅修时没有再说话,挂断电话,回卧室拿了相机,他又给程远打电话。
程远庆幸自己还没睡,但听见大晚上要找修相机的师傅这种奇怪且不合理,尤其是从傅修时口中提出来的要求,程远怀疑自己没睡醒。
不过估计是江少爷的要求。
有钱能使鬼推磨。
程远还是花费大价钱找到了愿意开门的维修师傅。
“应该是早就坏了,不是没电的原因,也不是最近摔的。”维修师傅看了眼傅修时黑如锅底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如果想修好的话可能有点困难,而且有些配件我这边没有。”
这相机太贵了,他这压根修不起。
他还以为面前这位有钱的客人会因此指责,没想到对方只是淡淡说了句知道了。
傅修时回想起那天江屿兴高采烈拿着相机跟他说要拍合照的场景。
但相机早就坏掉了。
没法开机,更不能拍照。
所以那天。
拍合照是假装的。
按下快门是假装的。
祝他生日快乐是假装的。
兴高采烈是假装的。
也许,只有一件事不是假装的。
维修师傅正收拾着自己的工具,突然看见客人抱着相机,踉跄着十分失态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