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同桌他总在撩我(86)
宋臣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突然被其他东西分散了注意力,他指着爬梯上还有栏杆上的海绵问道:“你栏杆上怎么粘了层东西啊?”
郁绥闻言,朝着他指的方向一瞥,随口道:“不知道,好像是宿管搞的,我看也不碍事,就一直没管,怎么,你们宿舍没有吗?”
宋臣年义愤填膺:“当然没有啊,宿管阿姨怎么还搞区别对待啊,难道就因为你长得帅?!”
郁绥一怔,商诀恰好推开了洗漱间的门,拿着盏小夜灯往他的床位走去。黯淡暖黄的灯光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层错落的阴影,在阑珊的夜色之中,显得格外温柔。
他刚洗完头发,脖颈间有些湿漉漉的,混着氤氲的水汽,往宿舍里放了一大片滚烫的热意。
郁绥的手指不自觉在掌心勾了下,头一次正眼打量起栏杆上那块儿突兀的海绵来。
上次被划伤之后,他在出宿舍的时候随口和宿管说过一句,等到晚上回来的时候,这些海绵垫就已经在了,他还以为是宿管来查寝时顺手帮的忙,便也没多问。
可为什么只有他们一个宿舍有这种待遇?
总不可能真实因为他长得帅,郁绥自问还没有这个本事,能蛊惑得宿管阿姨来为他搞特殊待遇。可和商诀同住这么多天,郁绥也从来没见过商诀的行李里有过这种海绵垫啊……
不对。
郁绥的眉心很短暂的地蹙了一下,脑海之中骤然回想起那天的情形来,那天下午,商诀好像在自习课的时候消失了半个小时,郁绥原先以为,他是被老郑叫去物理组讨论竞赛题了,可再仔细一想,老郑从来都是在下课时间里去找商诀的。
所以……商诀那天下午不在,是在搞这个东西?
因为怕他再被划伤一次吗?
可为什么爬上床铺的梯子上也要粘?
郁绥不解,心间没由来的涌上了一股烦躁的情绪,当他认知到自己的情绪不对劲时,这股烦躁反而被无限放大。
又来了,郁绥深吸了两口气,他发现自己最近的情绪起伏总是特别大,不受控制似的,怎么也按捺不住。
是他的抑郁症又发作了吗?
不应该啊,毕竟这次的反应和之前的反应没一丁点一儿相似,难道说他的症状变了吗……
郁绥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摆了摆手,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他捞起桌上的手机扫了眼时间,距离宿管来查寝还剩二分钟,他没再多说,把来串寝的宋臣年赶出了1439,丝毫没有理会宋臣年不可置信的眼神。
利落收拾完行李,又做完了一套卷子数学卷子,郁绥才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今晚还是早点睡吧,不然明天早起,实在有些费精神。
爬上扶梯的一瞬间,郁绥就感受到了扶梯上海绵垫子的柔软,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收紧,往床下瞥了一眼。
商诀还在摆弄他那套消毒设备。
郁绥爬上了床,一只腿搭在床外,一只腿曲起来,状似不经意开口:“商诀,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宿舍有点不同寻常?”
商诀掀起上眼睑,眸子被灯映出了一层细碎的光:“什么不同寻常?”
郁绥咕咚咽了口口水,指着被包裹的格外严实的栏杆,漫不经心道:“旧的不同寻常啊,你看,我这栏杆都是坏的,万一哪天再划一下,感染了破伤风,学校损失我这么一个天才,哭都来不及。”
商诀停下了手头的动作,眸光落到了他的脸上,嗓音低沉:“正要没了你,的确哭都来不及。”
郁绥轻咳了下,将搭在膝盖上的手收了回来,掩在唇角:“就是说嘛,不过宿管也忒仔细了点儿,帮我里二层外二层包的这么严实,一眼看过去,还有点儿丑……”
商诀垂敛下眼睫,拨了拨手跟前的粉红猪崽玩偶:“包的很丑吗,抱歉,我也是第一次做,没什么经验。”
“要不拆了重新贴吧,绥绥,虽然上次贴了很久,但你不喜欢的话就算了……”他的语气之中带了些落寞。
郁绥一梗,耳根子红了一点,慌忙解释:“不丑,真的不丑,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
商诀轻轻嗯了声。
郁绥的眼睛不自觉乱飘,只好换个话题:“那光包栏杆就好了,你怎么连扶梯都包了那么多层海绵……”
商诀看着他的眼神意味不明,眸光从郁绥的脸上缓慢下移,停留在了他白皙赤着的脚上。
好半晌,才给出了一个回答:“怕你着凉。”
第56章
玉泠山位于东城的西南郊区,和东城一中隔着不小的距离。
对于一般的正常学校来说,秋季实践往往也被称为秋游,是为了让学生放松和体验,可对东城一中来说,这无疑是一场最好不过的培养学生吃苦耐劳品质的时间活动。
所以,和其他学校用校车将学生统一送往实践的地点不同,东城一中自建校以来,便开创了鼓励学生徒步前往旅行的新流派,让一中学子为此叫苦不迭。
十月中旬,秋高气爽,太阳一早便挂在头顶,散出暖和的光,叫人忍不住困得眯眼。云层在天边堆叠出漂亮的形状,伴随着飞鸟在天际划出的线条,构成了一副奇特的景象。
天空之下,所有高二学生在操场之中列队成方阵,却还是免不了学生之间的交头接耳。
“诶,你们班抽签抽到了什么地点啊?”
“科技馆,从小到大都去了八百次了,没新意。”
“知足吧你,科技馆那条路最近,根本都不累。我们班分到的是玉泠山,听说喜军改了这次的路线,专门挑山沟沟里走,想想就要命……”
“但是听说你们分到玉泠山的学生,会在那边野炊,这多爽啊。”
郁绥因为个子高,站在队伍里的倒数第二排,阳光从天边斜下,不偏不倚,全都笼罩在了他的后脖颈处,热得他直发困。
他慢悠悠打了个哈欠,眼尾的位置闪出了一层泪花,将睫毛打成了湿濡,偏偏这样无聊的时刻还不能分心干点别的,郁绥擦了擦眼睛,只觉得眼前陡然有一道白光晃过,明亮得晃了下他的眼。
郁绥:?
谁带了镜子出来玩儿吗,反光这么厉害???
他满心疑惑,再抬眼朝着白光的方向望过去时,就看见了在演讲台上熠熠生辉的卤鸡蛋崔喜军主任,正慢条斯理地正了正胸前的领带,开启了他慷慨激昂的演讲:
“……你要写青春,就不能只写青春。你要写每一个头悬梁锥刺股的难眠深夜,你要写每一次向往远方的执着于渴望,你要写整窄小楼梯间与同学的欢声笑语,你要写团结奋进后的热血沸腾……青春,是你们的青春,是你们热烈的现在,也是你们将回忆一生的宝藏……
你们的青春,掌握在你们自己的手中,不要去做青春里那个平平无奇的人,你们,要成为独属于自己人生的主角!
…………
…………
我宣布,东城一中第34届——六十华里徒步秋游行,正式开始!”
话音甫一落下,周围像是炸开锅一样热闹。
郁绥身前的宋臣年率先发出哀嚎,一张白胖的脸快要皱成包子,忍不住抱怨:“靠,怎么这距离又增加了,这哪儿是让我去感受自然啊,这分明是让我去感受死亡。”
“喜军真没念错数字吗?!!”
“这TM,六十华里换算一下就是三十公里,上次那四十五公里走的我终生难忘,看来这一次是想让我终身瘫痪啊……”
“终身瘫痪?不至于吧。”
不怎么确定地开口询问:“你们怎么形容的这么夸张?”
宋臣年头一次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向郁绥,他拍了拍郁绥的肩:“绥啊,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他又朝着郁绥身后的商诀友善提醒道:“虽然一中变态是变态了点,但好歹没有泯灭良心,我们徒步的时候,一路上都有救护车随行,你们撑不住了可记得提前说,别突然倒下去,那才是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