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同桌他总在撩我(73)
远处的光线昏暗而朦胧,最后一点声响销声匿迹,只剩下偶尔掠过的风声。
“喝那么多酒不难受?”郁绥问他。
商诀老老实实回答:“难受。”
郁绥嗤他:“知道难受还喝。”
商诀定定盯着他的眼睛,握着郁绥的手忽地用力了些。
他说:“知道难受,但不想看到你难受。”
气氛再次陷入了僵持之中,郁绥眸光一闪,落到了地面摇曳的树影之上,耳畔是叶片撞击时堆叠出的沙沙声,好像还有……
沉闷的、咚咚的响声。
商诀歪了下头,干脆将整个人的中心都放在了后背的墙体之上,反正衣服都脏了,再脏一点也无所谓。
他的拇指缓而慢的摩挲着郁绥手腕上的皮肤,反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吃火锅?”
郁绥再度沉默,他顾左右而言他:“还回不回家?”
商诀这回很识相地点了头:“想回家。”
但他扣着郁绥手腕的动作没半点松懈,没看出一点想放手的苗头。
郁绥无奈,试探性地扯了扯自己的手腕,发现拽不动之后,很郁闷地开口:“为什么非要拉手?”
商诀眯了下眼睛,先前身上的散漫一扫而空,他慢吞吞地直起了身,像是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而后给出了答案:“不牵手的话会摔倒,绥绥。”
他说这话时语调平直,和平常说话压根没有什么区别。有那么一瞬间,郁绥还以为他是在装醉,可看他这副模样,好像又觉得,装醉可真是高估了商诀。
“就牵一会儿。”郁绥警告。
“就牵一会儿。”商诀慢悠悠点头。
先前被牢牢扣住的手腕被松开,郁绥挣扎了好半晌,把自己的胳膊递了过去。
“除了手,哪儿都别乱碰,听见了没?”
“听见了……没……”商诀重复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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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跻身进了一条宽窄不一的小巷,这条小巷连着雍城国际酒店,设计得格外用心。
脚底铺的青石板路在光下晕开墨色的光,两侧的墙壁之上,浓密的爬山虎一路生长蜿蜒,将整片墙都围得严严实实,密密匝匝的叶片垂落下来,像条滚动的河流。
两个人的影子在光下被拖得很长很长,不再是从前肩抵着肩的模样,而是有些别扭的一前一后。
如果要仔细看,就能发现,前边那个各自略微矮一些的男孩子,正紧紧地牵着后边男生的手。
“为什么不许我站在你的旁边?”
“没什么为什么。”
“那为什么还不许我盯着你的脸看。”
“……”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绥绥,你为什么这么想?我是人,不是十万个为什么。”
“闭嘴,你很吵。”郁绥忍无可忍地收紧拳头。
“哦——*2#@¥%#&……”商诀闭着嘴,发出了乱七八糟的奇怪声响。
郁绥无奈了:“你哼唧什么呢?”
商诀学聪明了,没说话,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郁绥这回不得不承认,商诀是真醉了。毕竟对方平日里再怎么装傻充愣给他惹麻烦,也没有这么呆的时候。
但好歹商诀闭了嘴,没再来找他说乱七八糟的话。
郁绥看着商诀“懵懂无知”的脸,没忍住,低着头笑了半晌,连肩膀都抖了半天。
“商诀,你是呆瓜吗?”
他伸出手,两指抵上商诀的唇,装出一副很凶的模样:“回答我的问题。”
商诀拥有了开口的权利,眸光幽幽的:“我不是呆瓜,是呆呆。”
他倏地将郁绥的手牵得更紧了一些,语调中含着若有似无的调侃意味:“你是呆呆的小猪。”
郁绥方才的好心情顿时全无,想给这人爆头一击。
夜色浓厚,他们俩穿出了这条小巷子,停在了路边。来往的车辆打着双闪,和头顶的灯红酒绿交织出一片闪烁的海。
酒店其实离两个人的房子有一段距离,走回去压根不现实,郁绥原先想的是,带商诀走走,散散酒意,没想到这人越走醉的越厉害,显得他原先的决定完全是个错误。
出租车到的时候,郁绥正坐在石墩子上,一只手任由商诀牵着,另一只手看着司机距离自己还有多远,好在附近就有不少车辆,立刻就有人接了单。
上车的时候,郁绥原本想让商诀坐在前排,以防他在后座被颠得晕车亦或者是想吐。
可这人死活不愿意,硬生生就在前座打开的车门跟前站了半天,郁绥无奈,只好拽着人上了后座。
两人一前一后落了座,各自占据车内的一个角落。
手却还牵着。
因为商诀不肯放手。
郁绥只好由着他闹腾。
报了地址之后,郁绥就偏头斜倚在了车窗上,他的眼睫半阖着,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睑的皮肤之下投出很淡的阴影,有些疲倦。
车子启动,眼前车水马龙的景象交织着热闹的人流,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热闹。
后坐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有人在偷偷拉近距离。
在路过本市最大的一所玻璃桥时,郁绥被它反射出来的光晃了下眼睛,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却一不小心将身旁的商诀给扯了过来。
男生的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大概是因为他太瘦了,肩膀上连二两肉都寻不到,男生挣扎寻觅了一番,才找到了他自己很满意的位置,停下了动作。
郁绥垂下眼,低头去看自己身上沉沉睡去的人。
商诀脸上的酒意早已消散全无。
司机只开了前排的一盏灯,在黑暗的车厢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铺满了整个空间。
商诀的眼睫阖着,错落的光晕停滞在他的脸上,不仅冲散了平日里的冷淡与疏离,还平添了不少清隽的温柔。
他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到了郁绥的身上,伴随着平稳而规律的呼吸声,郁绥想,他大概是真的睡了。
可当他试图将自己的手从商诀的手中抽离出来时,却没能成功,商诀扣得很紧,力气也很大,如果郁绥非要用力来解救自己的手的话,就一定会把商诀扯醒。
思索了好一会儿是听商诀念叨没用的废话还是容许商诀握着自己的手能安静一路的两种做法,郁绥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不就是一条胳膊吗,就当让给商诀了。
郁绥换了下坐姿,努力调整了一番,好让商诀睡得没有那么累,他刚想转过身回去看车窗外的风景,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又兀地转了回来。
为什么不能趁着这个空荡欺负一下商诀,毕竟这机会更难得啊。
秉承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原则,郁绥将空着的另一只手伸了出来,缓缓挪到商诀的跟前。
他秉着呼吸,突然伸手戳了戳商诀的脸。
指尖下的皮肤触感温热而紧致,极富有弹性,郁绥的眼睛亮了一下,心中的恶劣趣味被不断放大。
可他没有注意到,月光下,商诀的眼睫毛轻轻地缠了下,带着几不可查的弧度。
郁绥玩儿心大起,从商诀的脸一路戳到了他的嘴唇:“真别说,这嘴还挺软。也不知道平常事怎么说出那么多蠢话的。”
他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还呆呆,还卖萌,在国外撩妹撩习惯了吧。”
他胡乱念叨了一番,见商诀一直没有反应,先前的警惕心逐渐减弱,慢慢放松下来。
司机还在认真地开车,没人注意到后方这一隅狭小的角落。
郁绥的胆子大了不少,他一双狐狸眼中满是狡黠,暗搓搓地伸手揪了下商诀的眼睫毛,对方的眼皮子被扯得动了下,但呼吸依旧平稳如山。
郁绥搓了搓手,将下一个目标放在了商诀的喉结上。
他早就注意到了,商诀的喉结好像比他的还要大一个level,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长得,怎么哪儿哪儿都比他大了一个siz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