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悍老板和他的漂亮小作精(85)
反正以前没啥事的时候,也会住几天院。
但面对池野,突然有些心虚,感觉以前习以为常的生病,在此刻显得那么可恶,怕池野生气。
——明明池野从没对他发过火。
先下手为强,拉着池野反客为主看了圈,果然,月色下也能看出来,几日功夫不见,人好像操劳了点,手背上也蹭破一大块皮。
佟怀青掀开被子跳下床,去拿碘伏给人擦,池野老实在沙发上坐着,定睛看着对方。
“好好的路不走,干嘛跳窗进来?”
池野只是笑笑,说想你了。
“那明天走的话,今晚你住这里吗?”
“不住。”
池野拉着佟怀青的手:“宝宝,我等会还得出去趟。”
佟怀青隐隐地有些不安,但也没敢说,就去抠对方的手掌心,没用太大力气,不疼,挠得池野心里痒酥酥的,直接把佟怀青的手包在自己手里,不让他再搞小动作。
“干嘛啊,”佟怀青小声嘀咕,“几天不见,都不让我摸了。”
池野笑了笑,眼睛在月光下,有很罕见的一点疲累。
但仍亮晶晶的。
“你好好睡觉,”他哄对方,“我明天一早就过来。”
佟怀青“嗯”了声。
又说:“那你抱抱我再走。”
刚开始搞对象的话,就是这点烦人,黏黏糊糊,哪怕互相对视都能瞅老半天,谁都舍不得走,其实池野今晚原本不打算来的,但是忍不住,还是想过来看看人。
可看了就要亲,亲了就要抱,一只小手扯着他的衣角,怎么都走不了。
池野狠狠心站起来,在佟怀青眼皮上吻了下。
谁知道这人在搞什么鬼,走的时候也非要跳窗台,看得佟怀青心惊肉跳的,池野活动了下手腕,说没事,翻上窗台就往外跳,不知有没有攀缘点东西,手松开消失在视线里的时候,佟怀青都没敢仔细看,过了好一会抬头,就只能看见半开的窗,和被风吹起的帘子。
他走过去,趴在窗台上往下瞅,吓得心突突直跳。
五楼。
这家伙怎么下去的?
佟怀青稍微有一点恐高,这下回到床上躺着,就再也睡不着了。
但还是高兴。
就像提前得到了份惊喜,那么剩下的时间,就全是满心的期待。
第二天一早,赵守榕进来的时候,惊讶地“咦”了一声。
“是不是退烧了,”他过来端详佟怀青的脸,没伸手摸,“量体温了吗?”
佟怀青刚吃完早饭,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床上,不掀眼皮的。
赵守榕看了他一会,就直起身子,转向窗台那边。
佟怀青也跟着去看——
窗户上,似乎有很淡的半枚脚印。
昨晚没开灯,月色下看不出来,这会儿隐约有一点的轮廓,但不太清楚,非得凑近了才能发觉。
赵守榕已经朝那里走去了。
说不上来,佟怀青立刻想要制止对方,想要隐藏起昨晚池野来过的痕迹,着急之下,一胳膊挥倒桌子上面的东西,试图吸引赵守榕的注意力。
那个双层的玻璃杯摔到地上,应声而碎。
玻璃渣溅得哪儿都是。
佟怀青本能地伸手去捡,单人病房头顶装饰了水晶灯,耀眼的灯光照了一地璀璨。
赵守榕果然回过头,朝佟怀青这里跑过来,张着嘴,说的话,佟怀青却听不明白。
他手里还捏着玻璃碎片,浑然不觉。
而鲜血已经顺着修长的指尖流下,在地上淌出一小片圆。
令人心惊。
第47章
抓的时候太用力,伤口就割得深。
手掌那里斜斜的一道,缝了六针。
幸运的是,没有影响到肌腱与神经,大夫交代完注意事项便离开,佟怀青低头看缠绕的纱布,感觉下面的血管一跳一跳的,还有些微微的发烫。
赵守榕黑着脸在旁边坐着,烟拿出来,又捏在手里。
地面早就打扫过了,干干净净的。
“我不是故意的。”
佟怀青转过头,视线落在旁边那一大束百合花上:“我……真的是不小心。”
小舅佟宇文也过来看他来,特意带了鲜花,闻言忙回道:“知道,下次一定要仔细点啊,怎么能用、用手去捡玻璃渣呢?”
百合去过花蕊,淡粉色的花瓣舒展着,只有在尽头稍微蜷曲,像被扯皱的一点点衣襟。
昨晚他抓着池野的衣服,听人说,今天会过来。
窗帘轻飘飘地晃,空气中是很浅的花香。
池野还没有到。
佟宇文的小圆脸上满是忧愁,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佟佟,你要不要考虑下去我那里?”
“就、就当旅居了,”他说话着急,就结巴,“我之前,不知道你这个状态,我以为……以为都好了。”
赵守榕立马抬高声音:“我不同意。”
“定好的事情,又要搞什么飞机?”香烟被捏折,捻在指尖,“他现在好好的,别瞎折腾!”
佟宇文站了起来,胖下巴上的肉都在抖,憋了半天来一句:“出去说。”
“不去。”
赵守榕翘起二郎腿,身子靠在沙发背上,很惬意似的支起双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要瞒着佟佟?”
“你、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不想撕破脸皮!”
“那你说呀,何必一直瞎嚷嚷?”
争执声不大,都要面子,刻意压着声音不让外面人听到,佟怀青被吵得头痛,拿枕头捂自己的耳朵,又徒劳地坐起来发呆,楼下响起车辆的鸣笛声,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和那束百合相顾无言。
“小舅,”他终于忍不住插话,“我不去您那里。”
他不想换地方了,再者说,佟怀青的记忆里,和佟宇文也算不上多亲近,对方早早就远渡重洋,在那里过着自给自足的平凡日子,偶尔过年期间相见,或者圣诞节时约着聚餐,会看到对方趴在地上给孩子们当大马骑,闹着笑着,浑身是热乎乎的油烟味。
开了家中餐馆,忙碌而幸福。
“我有处庄园,”佟宇文嘴笨,描述的景象也磕巴,“存了很多红葡萄酒,当、当地的邻居都很友善,附近有小学,你闲暇的时候,可以教那里的孩子弹钢琴……”
赵守榕嗤笑了声:“你让佟佟教人弹钢琴,还是那群黄毛小崽子?”
“只、只要他能快乐,”佟宇文捏紧了拳头,“有什么不可以?我告诉过你,几年前我就说过了,我和凯瑟琳都已经做好了迎接他的准备,是你,是你!”
后面的内容,佟宇文憋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愤愤然地用英文骂了句脏话。
“等他下次演出的时候,说不定经过你的庄园,再拿酒来招待他吧。”
赵守榕已经面露不耐地站起来,随手拿起大衣披在身上,今天外面格外的冷,隔着玻璃窗都能感觉到秋意的寒霜。
佟宇文跟在后面,不可置信地压低声音:“你还想让他继续弹琴?”
和着病房门一起打开的,还有佟怀青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追过来的声音。
“为什么?”他看着前方的两人,语气诧异。
他的毛病应该很少有人知道,远在异国的小舅,即使有所了解,应当也是从媒体报道中窥得一二,上面的论断如出一辙,伤仲永,心浮气躁,天赋耗尽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