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93)
二皇女很快就从阿伊朵那里过来了,姜越问她住的怎么样。
二皇女心中紧张但面上不显,淡然地回答着姜越:“不错。”
姜越说:“不错就好,这样我也算对得起死去的女帝了,想必新帝也会对我心存感激你说是吧?”
二皇女心中一凛,“大夫说笑了,哪有什么新帝,现在朝堂上正乱着,这话还是不要随意说出来得好。”
姜越眨了一下眼睛,“姜妍过几日就要去接回三皇女。”
二皇女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握紧。
姜越说:“可她接不回来了。”
二皇女一愣。
姜越继续说:“这几日一直在下雪,雪天路滑,马车无法控制直接从袁和山滚落,三皇女不幸去世了。”
二皇女惊讶道:“大夫这是?”
“这是我给三皇女安排的结局。”姜越淡淡道:“而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结局?”
“大夫这是什么意思?”
姜越听她这么问笑了,“兵符和玉玺都在你身上吧?”他连敬语都不用了直接道:“你也不用说你没有,我会让你当成帝皇,但你现在需要听我的。”
“……我若不听呢?”
“听我的话交出兵符玉玺,活着当女帝,江山依旧是白家的江山;不听我的,那就在现在这里立刻死去,我会折磨你问出玉玺,江山我看谁顺眼,我就给谁。若你临死都不交出玉玺,那么……姜家就会谋反成功,你们什么都不是了。”
姜越抬着下巴,对着二皇女点了一下,“两条路,你自己选。”
二皇女犹豫片刻,知道交不交都不由得她了,女帝临死前说派了人会接走她,现在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多半是被人拦下了,她现在孤立无援的处在姜越身边,要想活命就没权拒绝。
她妥协了,玉玺和兵符放在了姜越的面前。
姜越拖着一日不如一日的身体等来了长夜被围剿的消息,宁家被连根拔起,不算教众,光是主谋从犯、宁家全家人朝廷就抓到了二百多人押送到京城。姜越在他们来的那天强撑起身体,站在广场前看着他们一个个人头落地,之后给沈橝上了一炷香,人再次倒下了。
清湛听从他的安排放走了双腿残疾被隔了舌头的魏主,宁朔在深夜的时候闯进了宁王府,一把宝剑挡在身前却接近都不能接近姜越,姜越在后院内喝了一口药,主动让清湛放宁朔进来。
宁朔一进屋子就闻到了苦涩的药味,柏成君这段时间太忙,所以今日没有过来不然也不会让他见到宁朔。
宁朔还是那张白筱筝的脸,这张脸似乎是他真实的脸,这次的他不再穿女装反而穿着一件帅气的男装,俊秀异常。
姜越看了看他突然笑了,“你来杀我?”他问宁朔。
宁朔拿着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姜越又说:“因为我杀了你们宁家满门,割了你父亲的舌头打断了他的腿你来杀我对吗?”
宁朔忍住心中的情绪,平静地问他:“难道我不应该想要杀你吗?”
“应该。”姜越点了点头,“他们都是你所爱之人,死在我手里你应该是想要杀我的。”
他说到这里有些疲惫地问徐朔:“那我呢?你喜欢过我吗?”
宁朔说:“我一直都喜欢着你。”
姜越看着他说:“好。那要是你父亲害死了我,我想问问你,你会不会杀了你的父亲为我报仇?”
宁朔一愣,瞬间失去了声音。
姜越说:“你不会的,你只会用这单方面的条规来束缚我而已。你父亲杀我,你无论在怎么伤心都不会想去伤他性命,因为他是你的父亲,生你养你的家人。你也许会因为我的死亡恨他一辈子,但你无论如何都不会下手杀他;我伤你家人,你却会对我下手,但你对我下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凭什么在他谋害我之后不还以颜色,他是你父亲,那我呢?我就不算人,死了也应该没有问题吗?别人害了我无法活着,害了我的人,我就要受着吗?”
“你想为你父亲报仇,难道我就不想为沈橝报仇吗?”
“你们在牢中,他对你说最大的错误是我,你不应该让我活着,可我的生死凭什么他来决定,这个错误因什么而起你自己不清楚吗?我愿意走到今日这一步吗?”
姜越说到这里闭上眼睛,气息不平声音却还极度克制,“我想过放弃的,我想过跟徐朔一起生活在乡间,他做什么我都陪着他去,哪怕一辈子这么过都没有问题。”
“我为他放弃了所有,不再去想我要去做的事情,结果却只换来了一杯□□,一场算计。”
“他说的什么都是假的,他给我的都是一场谎言。”
“你要杀我你就来吧,我不怕的。从我在竹林的小院中吃下那□□开始,就什么都不怕了。”姜越笑了笑对着宁朔说:“其实你早就杀了我了,我也即将要被你杀死了。”
宁朔扔下了宝剑,他疲惫地靠在门上,声音低沉道:“我从没想过要杀你,那日之后我去南疆了,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却被人打出了一次又一次,好不容易入内了,在赶回来的时候家没了。那些熟悉的人染红了呈阅门的台阶,我喜欢的人高高的站着,静静看着……”
他转过身站在门前,背影很孤独,如同秋季的树叶,只需要风轻轻一吹,便能散落。
“我这一生到底算什么?我喜欢的人恨我,我的家人都死了,被我喜欢的人杀了。我在他们害你的时候恨他们,又在你害他们的时候恨你。我对我说我应该杀了你为家人报仇,可到最后我冲进宁王府的时候我想的都是,我见不到你就会死在你府中的侍卫手下,那样,也挺好的,我不用杀你,也在下去的时候不算彻底无颜见家中老小。”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姜越,你怪我骗你,却从不知道我没有选择的余地。端给你的□□我不是没有在后期后悔过,可是时间不能追回,我曾经无数次在梦中梦到,我在一开始给你下毒的时候换掉了□□,又在天亮的时候发现我根本换不了,我换不了姜越,我真的换不掉啊……”宁朔叹息一声,似乎累到了极点,最后的这句话强挤出嗓子,酸楚的让人听了想落泪,他一边克制住自己不流出下眼泪,一边说:“那时的你在姜家做不了你的主,我在宁家又何尝不是。你要跟我走我是想走的,可我不敢啊姜越,我走了,你死得会更快的,因此我只能想尽一切办法不让他们动你,所以我不能跟你一直在那里,只能顺着他们定好的一切去演戏,结果演着演着,什么都没有了……”
“你一直在怪我,怪我将药老送进宫是想要让他说出你给柏成君下药的事情,你却并不知道我那不是要害你。你不知道我看了你多久,自然也不知道我的想法,我知道将你给柏成君下毒的事情捅出去之后,柏成君不会要你性命,他无论怎么生气你都不会有性命之忧,我这么做只是想要他疏远你,让你不能出现在他的面前,让长夜不在利用你的这点价值,我想让你从这场争斗中退出去而已。”他弯下腰扶住了院内的树,给了自己支撑下去的力量,“你中毒后我提着剑给了父亲一剑,却没办法捅进他的心脏,你说得对,他是我的父亲,我下不去手……”
“无论哪一方,我都下不去手……我也知道,今日的事情都是我们家自己种下的恶果……任谁,只要有能力就会让我们自己吃下,可是我还是难受啊……”宁朔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走去,他离开姜越的视线之时转过身,轻轻说了一句:“如果那时我没给你下毒就好了,如果那时我没给下毒能带着你跑就好了。”
姜越闭上眼睛,抿住嘴唇,宁朔说他不知道他一直看着他,那他又知道他一直也有在看着他吗?原主将徐朔的一切都记得很清楚,在与徐朔相处的那段时间一直在看着徐朔,所以徐朔无论变成了什么模样他都一眼认出来了。不过,这些都没有意义了,有些事情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也没有必要讲给宁朔听了。
他一直看着的人也从徐朔变成了沈橝。
姜越扳倒了长夜之后又开始着手对付姜家,他很幸运,原主布置了好几年的局虽是被他破坏的出现很多的问题,但基本上原主的人脉财力等都是没有变化的。在长夜倒了之后,他借着四皇女的死让原母放出风声,将姜妍逼迫皇室的事情坐实。人的一张嘴有时候很可怕,有的时候比起刀子更加有威力。读书人有的时候也很可怕,他们会为了自己的风骨清高,坚持的正统和傲气不向强权低头,就算姜妍杀了多少都没能堵住天下读书人的嘴,反而激起了他的反抗情绪。姜妍的名声比起之前要差了许多,似乎隐隐有了即将被人群起而攻的迹象。
姜越让人在大朝会的那日偷出了白子容,在朝会上让人假扮的白子容情绪激动的说出姜妍谋害天子嫁祸景王的事情,说白子容发现他的阴谋后怕被他杀只能装傻,和柏成君一直等着今日将所有的事情说出。
最后白子容做出悲愤的嘴脸,留下一句愿做皇家鬼,不活姜家名的话死了,这一下子彻底的点起了一把火。生父出自姜家的白子容的这番话,这个举动要比四皇女的死恐怖许多。
何铎等人顺势围攻姜妍,姜妍在多方的压力之下等来了三皇女去世的消息,最后还是走上了最不愿意走上的路——姜妍造反了。
柏成君在姜妍造反的前一天来找姜越,姜越眯着眼睛,听他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打断了他,“你会怨我吗?”
柏成君顿了顿:“也许吧,但是现在是不怨的。”他要死了,他不愿意与他发生争执了。
姜越对他说:“宁王在西郊的宅子,等待京中情况稳定了,你去接回她吧,还有,白子容没事的。”
“我知道,你要是真的想害子容,子容早就死了。”
姜越有些累了,也没有了精神,“过一段时间他好了我就把他送回去。”
“好。”柏成君虽有疑问,但最后什么也没问。
他是个聪明的,见姜家情势不好立刻弃了姜妍,甚至在姜妍逼宫的时候帮了皇室一把,姜妍逼宫失败,姜越扶持二皇女上位,他要二皇女身边有他的人,他要这个江山也许是姓白的的王朝,说话算的却不是她。清湛自荐要嫁给二皇女,方便控制他,姜越却不愿意看他入宫,对此清湛笑了笑,只是说希望在姜越死后找些事情做,姜越这才没有拒绝。有奔头的活着,总比了无生趣来得强。
清湛在之后告诉姜越说是妙事楼找到了,顺着劣质的脂粉香,他们找到了一家青楼。姜越让清湛不要管妙事楼,就此算了。他给清湛换了身份,以柏成君义子的身份将他送到二皇女身边给二皇女当侧君,二皇女登基后封了清湛为清源君,身边的人全部都是姜越这边的人,文臣有极度重视自己名声很好利用可以轻易控制的原州之母,武将有陈宣的陈家等人,他为清湛算计了很多,最后去看了看柏成君。
柏成君坐在椅子上看着枝头的雪,姜越与他坐到一起对他说:“过几日白子容就能好起来了,到时候我就把他送回来,你放心,除了姜妍之外的姜家的人无事,斩首之前我将人替换,送到偏僻小城中。”
姜越将手中的暖炉给他,对他说:“不过你还是暂时不要去看他们,免得被人发现。至于日后你也不用担心,你的义子会在京中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你还会是一身尊荣,只不过这份光荣只能是伺成大夫的父亲拥有的,不是姜家,也不是渠荷带来的,你只能以这个身份享受所有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