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90)
姜越上京后投奔了原州的母亲,给当时急需要正名的原母去当幕僚。原家本身书香门第,后来因为原州的奶奶曾经献出自己的夫郞谋事,而受尽了天下人的耻笑,原母很有才华,也心高气傲,她受不了世人的侮/辱嘲笑,姜越掐准了她急需一个重振原家的名声,哪怕这场重振的仗很危险,在女帝面前不得好她都会去做,只要能将原家以前的名声带回来,她可以牺牲一切,她只求不要顶着这份耻笑,在后世之人提起来的时候只是她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姜越这一战打得艰难,不知沈橝当年带着那点人力守住景阳城是不是也这般难。不过他与沈橝最大的差别是他败了,而沈橝赢了。
他废了很大的力气,做了很多的事情才救出来宁王与沈橝,孔廖却没办法救出,与夏若的关系成为她被人攻击的最致命的一点,一场败仗毁了她的所有,得意了京中的人。
孔廖在姜越从天牢中带走沈橝宁王的第三天被问斩了,首级被挂在承玄门,手下的军将大多数都受到了牵连。
姜越将沈橝送到城外,沈橝的表情比起以往要冷了很多,似乎这段时间孔廖的事情在他的心中起了狂风暴雨,使他不能平静下来。他看着面前带着面具的姜越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伸出手摘下他的面具,朝他一摆手再次回到了城中。
姜越无力拦他,他也知道孔廖与沈橝亦师亦友,孔廖更是沈橝重要的领路人,承玄门那里太吵了,沈橝不会让她死了也不得安静的。姜越在亭中留了一夜,他听说沈橝孤身去抢下孔廖的首级,听说他被人围剿,听说他身受重伤带着孔廖的人头消失了。
他在那天听说了沈橝很多很多的消息,直到听到最后的一条,有人说,沈橝死了。
姜越是不信的,他在亭中坐了两日,等来等去没能等到新的消息。似乎前两日听到的最后的消息,就是沈橝最后的结局,没有什么改变了,也没有什么新的一天了。
姜越在等不到新的信息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走了。
在路上的时候他从未觉得自己如初失败过,在权力面前,决定权从不在他们的手里,无论怎么努力,最后都不敌在位者的一句话。
孔廖死了。
一生征战最后只有一个承玄门。
沈橝死了。
他欠他这么多,他一样都没来得及要回,他就死了。
姜越骑在马上,忽然觉得这桩生意很赔钱,他越想越挫败,心中烦恼也不知向谁索要赔偿,到最后只是消失在山林之中。
姜越回到了徐朔的身边,这次的路途中惹到了一些人,别人不识原母身边的幕僚是谁,但姜妍识得,她觉得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于是她容不下姜越了。她一边派人盯着姜越,一边想着如何下手还不让柏成君记恨。
姜越也知道自己不安全了,从京中回来身后至少跟了三条甩不掉的尾巴,他不怕死,却怕徐朔死,于是他想让徐朔离开,徐朔却说什么都不走。
姜越以前没想过在这个家里放进来其他的人,这次却想着还是找过来几个武功高强的,这样一来就是出事了徐朔也能走掉。
他这样想着低头开始在自己的人手中物色,却在十日之后再次遇到了沈橝。
沈橝穿着一身脏衣,带着姜越之前戴着的面具一动不动地坐在桥下,周围围了一群人对他指指点点,也不知道他这副样子浑身血污的是从那里来的。
姜越看他,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他是谁,心中的阴郁瞬间没了,也轻松了一些,似乎松了一口气,也能够顺利的喘/气了。
姜越注视着桥下沈橝半死不活的样子,抬手拿下钱袋子往前一抛,沈橝顺着动静看了过来,一眼看见了人群中的他。
姜越问他:“十两银子,买你保护我十年你干不干?要是愿意,就跟我走,别在这里坐着了。”
沈橝捡起了眼前的钱袋子说:“九两,里面还少我一两银子,记得事后补上。”
姜越一笑,将身上的披风扔给沈橝,“穿上吧,省得一会儿被县衙的人带走了,我还要花钱去接你。”
沈橝接住衣袍,跟着姜越与徐朔回了家。
姜越嘴上虽是那么说的,但他这个动作的意思其实只是看沈橝现在半死不活的,想让他暂住下来,有个落脚地,等他养好精神之后再让他再回江北。
而在之后的相处中他与沈橝谁都没提那夜发生的事情,面对徐朔的存在沈橝也什么都没问,他将自己的位置放得很好,知道客人应该去做什么事情,只是有时候坐在门前的背影看起来很是落寞,让人看着心中不舒服。
沈橝住了有一阵子,一直都没有提过离去,也一直都是懒洋洋没有精神的样子。
他不提姜越也就不提,他不去撵他,不觉得他在这里有什么问题。相交一场,沈橝若无处容身他总不会光看着。他是这样想着,但徐朔就不行了。徐朔自从沈橝出现就开始变得很奇怪,总是阴阳怪气的,一开始还比较收敛后来越来越过分,总是诬陷沈橝一些事情,也总是对沈橝的存在充满意见。
姜越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着两个人的相处,确认了沈橝一直都是忍耐,有问题的是人徐朔,而徐朔为什么有这些动作,姜越也很轻易的想得出来。所以他思考了一番,他既然选择了徐朔,就要顾及到徐朔的想法,所以他选择站在徐朔这边,并安抚徐朔,只要沈橝好了就让他回江北,这个家里依旧只有他们两人。
徐朔听完不再闹了。
姜越说完也万万没想到,意外会接连而至,到后来这个家里别说两人了,就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房子空了下来,里面的人都随着时间不见了。
沈橝在观察了徐朔一段时间之后告诉姜越说,徐朔是宁家的二公子。
沈橝还告诉姜越说,防着点徐朔。
从此一切都变了样子。
第78章 第二个世界(完)
姜越不是没怀疑过徐朔, 只是他不愿意不相信徐朔就不愿意深究那些过往。
姜越从来都无法轻易相信任何人,可对于徐朔这个疑点重重的人, 他对着自己无数次的说了,既然选择了他就要去信他,不然对于对方而言他的不信任是一种很可悲的伤害。姜越不愿意伤徐朔,最后导致被他伤了……他在意的少年郎并没想过他会不会受伤,他拿着姜越的信任选择了践踏。
他和徐朔的开始, 是由欺骗开始,也由欺骗结束。
他揣揣不安的往前靠近小心的拿出自己的心,却被对方一巴掌挥开,心掉在了地上, 再也捡不起来了。
姜越与沈橝说完话, 看着厨房中忙活的徐朔,他的表情淡然而温柔,一双眼里是对方看不懂的沧桑, 他明明是这样年轻的年纪, 却在此刻如同一个饱经风霜看透世俗的老人。徐朔不懂,徐朔也没有去问他为什么这样。也许是下意识的意识到了什么, 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他看了徐朔很久, 在竹叶从小窗飘进的时候再次问徐朔要不要跟他一起逃, 徐朔洗米的动作顿了顿,只说这就是家。
他不愿意走的。
姜越收回视线,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 他的身体里有着对方一开始就喂下的蛊毒, 在姜越第一次尝试相信徐朔,肯吃下经过徐朔之手拿过来的食物时,男人端给了他致命的毒,那是掌控着他的性命想要他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的蛊毒。他要姜越去死只需要一阵风,一杯水,姜越就没了。
他喝下了他对徐朔的信任,喝下了一碗□□,一碗在日后利用完他很好解决他的□□。
这时的他并不知道,也不知道棋子只能生于棋盘之上,他从一开始就被人断了去路,也从没人问过他到底是怎么想,可愿意一生困于棋局上。
姜越决意要问清徐朔,可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人就先出了事情。
教他武功的师父突然拜访,姜越知她是渠荷的人,也知道她是谁派来教他武功的人,所以对她能找到他这点并不意外。她属于他从京中带出来的尾巴,甩不掉的尾巴。所以姜越只是看着她,看她想要怎么样,看看京中的那位是不是想要杀了他。
师父来了,她带来了一壶酒,在院内与姜越切磋了一番,师徒两人坐在地上谈论许久,在临走之前她在姜越的面前放下一颗糖果,对他说:“你小时候爱吃糖,他见不到你,只知道你喜好,便经常去做些点心糖果,却又不知道怎么下手,一个人站在厨房里像个傻子一样。还好你这孩子不挑,无论拿过去的是什么样,你都会吃下。”
姜越知道她说的是谁,她却不知道姜越知道她是渠荷的人,他以前只当那些味道忽好忽坏的点心是师父做给他,现在看来,倒也不全是了。姜越笑了一下,师父将糖果放在他面前,起身迎向走过来给他们送菜的徐朔。
“我以为那是你做的,再难吃我也能吃下。”
她听到这话转过身体,藏好眼中的情绪说:“我这双手只会害人,不会做饭。”她说完上前两步接住了徐朔送过来的菜,暗示的意思很明显。
姜越要是不吃了她的糖,徐朔可能就有危险,她们离得这么近,姜越知道自己能杀了她,她也能在死前杀了徐朔。
糖果在那里放着,旁边是半碗酒,一阵风吹过,弄乱了姜越额前的碎发,他黑眸沉沉,对着徐朔那张困惑的脸有些出神。
“徐朔。”他轻轻唤了一声。
“嗯?”徐朔歪着头看他。
姜越问他:“你有没有骗过我?”
徐朔顿了顿摇了摇头,“我没有骗过你。”
姜越垂下眼眸捡起了那颗糖果,他用侧过脸对着徐朔将糖吃下。风声似乎在这一刻小了许多,糖块在口中的感觉很不好,这糖似乎坏掉了,苦涩的味道占据了口腔,让姜越咽不下。
师父见他吃了,又走了过来,她对姜越说:“你放心不是什么要命的东西,你现在吃下这个我们带你走,等到一切安定了你会好起来的。况且,你现在不走情况也危险,你要知道我们是不会伤你的。”
姜越闭上眼睛,“你们已经伤到我了,不过不要紧,我会要回来的。”
师父听完他的话走了,她给他的糖果已经化在了口中。
姜越站起来在院子里四处看了一遍,家里沈橝在房中,徐朔在厨房收拾,他靠在厨房旁边这次不再问徐朔能不能搬走了,他已经知道答案了,再问也就没有意义了。姜越自嘲着,徐朔明知道这里不安全,他却还是要留下来。这是为什么答案很清楚了。
他刚才到底是为了什么还要护住对方吃下那□□呢?
他总笑话徐朔傻,到头来到底是谁比较傻?
姜越说不清,只好转身去了沈橝那里。他去的时候沈橝在房中擦剑,白布在锋利的剑身上走过,映出他凝重的脸色,他已经预料到了不久后会发生什么,难得的穿上了一身黑衣,拿起了他扔下许久的长剑。
“今天怎么穿黑衣服了?”姜越拿过他手中的白布。
沈橝说:“白衣服容易脏,弄上点痕迹就看上触目惊心的,我恐你心惊,还是换身衣服,省得你看到我的衣服,担心衣服不好洗。”
姜越懂了对方在说什么,心中的情绪很复杂,“你走吧,以你的本事,你不会有事的。”
“走?往哪走?走不了的。”沈橝站起身,“我欠了债总是要还的。”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姜越的手背,“徐朔绊住了你的脚步,他不走你也不会走,你不走我就不走。我这人很重承诺,我既然收了你的钱,就一定会护着你。”
钱银似乎总被他们拿来当做帮助彼此的借口,谁也不明说,可谁心里都很清楚,钱银是不是他们出发的原因。
就像姜越,他总是说现在对沈橝好只是想要沈橝回报自己,想要借助沈橝的势力。可他拿着沈橝给他的玉佩,在沈橝风光的时候,无论多艰难都没有去索要过报答。今日落到这种处境不能说跟沈橝无关,却从未有过怨怼。他从未想过去利用他,将两人的关系弄得不在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