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58)
白子容给他倒上一杯茶,淡淡道:“可要是没有那些野心他就不是他了。”
乐成仰着头有些无奈地说:“可这不也是挺好的吗?以你的本事就是藏他一辈子京中的人都找不到。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们完全可以重新开始。他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阿长, 你也不是那个软弱无能的徐朔。你就带着他,买下他喜欢的院子,种上你喜欢的花草, 在围上篱笆坐在台阶上, 看着花开花落的,一日一日, 一年一年也就那么过完了。京中的人斗完了也就没有你们什么事了, 他就是以后好了他也回不去了。”
“这样两个人都平安无事, 天天开心快乐的在一起生活,养条狗养点鸡。你也不要再去给自己添麻烦想要治好他, 毕竟他好了你就难做了, 你比谁都清楚的。”乐成低下头, 叹息道:“听我一言吧,时机这个东西,抓不住就没有了。”
白子容没有回答他,他听完乐成的话静静地看着远方,看着阿长的身影,看着门前的杂草,看着远方的云朵。那双眼眸中的情绪复杂又透彻。他的嘴角露出个浅浅的笑。他在挣扎一番之后脱离了乐成的说服,依然保持着原有的想法态度。乐成的话确实充满了诱/惑,可这份诱/惑下有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他和姜越的观点一直都是不一样的,他要的,自己不想要,自己要的,他不想要。
他们之间只有有一个能如愿,另一个注定是遗憾的达不成自己的愿望。
他张开嘴,用他沙哑难听的声音与乐成对话,说出他的想法。
其实,他之前的声音很好听,也不像这样嘶哑。可伴随着红果的入口,那日的毒/草到底是损害了他的嗓子,夺走了他原本的声音。
“那是我想要的日子。”他语带惆怅又清醒理智到了极点。“却不是他想要的日子。”他端起茶注视着茶杯里的倒影,“我并不能替他做决定。”
乐成听他这么说垂下眼帘陷入了沉思。他们这边的气氛有些沉闷,阿长却浑然不知。他抱着鸡在白子容话音落下的时候转过头,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倒也很配合眼下的气氛。
乐成挠了挠头,“随你,既然是你的选择那我就不参合了。”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这个是我在蝶衣那卖/笑得到的最后五粒药丸,加上他之前身上带着的那些,恶化肯定是不会恶化了,能不能好也不好说,你还是要带着他去趟药老儿那里,让他帮忙看看。”
“我知道,这一个月来朝廷与长夜查得紧,最有意思的是渠荷也在查。我躲朝廷一方势力倒是容易,可要躲三方行走起来怕是要出问题。所以我给千机去了信,等他给我带两张新的□□在上路。”
乐成赞同的点了点头,“稳妥些,先别急。”
阿长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听不清他们的话。他黑着脸抱着鸡,一开始的满足已经全部消失。他伸出垫在鸡身下的那只手,在掌心的地方看见了新鲜的鸡屎……这使他无法忍受的站了起来,将鸡放下转身进了厨房。
晚餐的时候他们吃的是炖鸡。三个人坐在桌子上对着那只鸡一同动了筷子,乐成吃完了饭就走了。阿长将富贵唤到屋内,收拾了一下与白子容躺在了一张床上。
“你睡了吗?”他翻过身看向一旁的白子容。
“什么事?”白子容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懒懒问了一句。
他问着白子容:“你多大了?”
“二十四。”
他哦了一声又问:“那……你跟大胡子认识多久了?”
白子容想了一下,“大概有十五年了。”
“那你跟我认识多久了?”
白子容睁开了眼睛,阿长少年时期拿着□□提着酒壶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想都不想的回答了阿长的问题。
“九年。”
“这样啊……你认识他比认识我的时间长。”阿长试探地问他:“如果是这样这个家里的顺序是不是又要改了?是你下来是富贵,下来是大胡子然后是我?”
白子容轻笑一声:“你明白就好。”
阿长:“……”
白子容也转过了身与他脸对脸,“怎么?不满?”
阿长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以为你会否认的。”
“那你可能是想太多了。”
阿长让他堵得有些气闷,“你既然这么不看好我,那你为什么不跟大胡子一起住而是要带着我?”
“因为乐成是个正常人不需要我照顾。而你……”白子容叹了口气,好似很勉强一样“脑子有问题,所以我就算不是很喜欢你也还是会带着你。”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谢谢你的善良。”阿长翻了个身背对着白子容,“还有别总这么说我,我的脑子才没有问题。”
“你说你没有问题。好,我来问问你。”白子容坐了起来,拍了他一下,“你晚上现在能看见几个人?”
阿长抬起上半身,斜着眼睛算了算,“十七个。”
白子容挑了挑眉,“前两天还是十六个这又多了一个,看来病得更重了。”
“……我没说胡话,是真的有鬼。”阿长颇为无奈地说:“天天都准时出现的。”
白子容嗤笑一声,伸出手指往他的头上一戳让他躺回去,“你还是早点睡,睡得早了他们也就不会准时出现了。”
阿长心知他不信也懒得在说什么,他翻过身一边觉得大概是说不清楚这件事情了,可又再想想,难道事情真的如白子容所说的那般,那些所谓的鬼都是他幻想出来的存在?
他有些搞不明白,就算不愿意承认自己也明白,他与常人是有些不同的,他的反应有时很迟钝,有时听不懂别人话的意思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在事后能够反应过来想明白。
他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复杂而困惑的思考着这个问题。身后的男人睡着了,翻了两下身又凑到了他的身边紧挨着他的身体,在过了一阵子手臂就抱过来。阿长没有挣脱,他已经习惯了白子容的这个动作,对方经常这样搂住他一动不动到天亮,虽说不太舒服可他也没什么抗拒的意思。
他拉好了被子,渐渐闭上了眼睛,不再纠结的思考那些事情。
……
阿长坐在台阶上,今日是孟阳节,村子里比往日要热闹许多。他往下看去,拿着树枝捅了捅一旁抱怀站立的白子容。
“他们已经忙活许久了。”
白子容嗯了一声:“孟阳节是大节日,从早上开始就要挂红煮面,中午晚上还需要做些别的,吃些好的是肯定了,家中长辈还要给孩童买上糖放在碗底,在呈上满满的饭,是个好寓意的讲究。”
“嗯,别人家都在忙着过节。”他歪着头,“而我们家别说挂红了,连煮面都没有。其他人都是在过节,而我们是看着他人过节,两个人冷冷清清的连块糖都没准备。”
“他们都是一家的,也住在自己的家里。忙活装扮都是正常。”白子容有些轻佻的挑起眉毛,说:“可我们不是一家的,这也不是我们的家,我们两个人过什么团圆美好的节。”
“这不是我们的家这是富贵的家吗?”阿长听他这么说瞪了他一眼,“我们怎么就不是一家人了?”
白子容听他这么说眼带笑意,“这既不是富贵的家也不是你的家,这是我的家。至于我们是不是一家人还要看你答不答应。”
阿长答应的倒是快,直接就毫不在意的应了下来。“答应啊,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他站了起来扔掉树枝拍了拍手,“所以,你也去买点好吃的,买点糖怎么样?”他话里话外其实就是想要过节吃东西的意思。
白子容听得出来他这点小心思,便逗他,“好吧!既然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我的夫郞还想要过节那我们就过。”
“等等,谁是你的夫郞了?”阿长一听眯着眼睛问他。
白子容伸出手抓住阿长的衣领,将男人拽到自己的面前,故意对着阿长的脸吹了一口气,“你刚刚说完的,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阿长拍开他的手没有好气道:“我说的是家人。”
“夫郞不也是家人吗?”
“……我说的是兄弟的那种家人。”
白子容摇了一下头,“不好意思,在下父母双亡没兄没弟,除了夫郞不缺其他亲人。”
“那你就很厉害了。你又不是女的你要什么夫郞,你还是缺个妻主比较正常。”阿长嫌弃地说道。
“那样确实正常,我也想很正常,可惜你偏偏是个男的,使我不能缺少妻主只能缺夫郞了。”白子容笑眯眯地威胁着还准备反驳的他,“这个节你还想不想过了,东西和糖还想不想要了?”
阿长闻言冷笑一声,一个僵硬虚假的开心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当然想过了,快去吧我的夫郞。”
白子容在逗他,阿长看得出来,所以他虽答应的不是很爽快,可在心里并没有把这个事情当做一回事。
白子容拍了拍他的头,他回到房间穿上老旧的外衣,黏上假胡子等物品收拾了一番这才去了镇子里。阿长在他走后捡起了他放在桌子上的木梳,他拿着木梳凝视了许久,忽听到了这个房间里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你还记得晚上那个叫做李升的对你说过什么吗?】
他在轻轻的问着自己。
这又是自己的幻想幻听吗?
阿长冷淡的哦了一声,有些想要笑自己的意思。连他都觉得自己不正常,白子容是怎么忍得愿意跟一个差不多是疯子的人一块活着?
阿长眯起眼睛一只手抹上镜子。
这种感觉很奇怪,一个不正常的人,却清醒的知道自己不正常和不正常的原因。这到底是什么,又算什么?
【那个李升说过你不叫阿长,你叫姜越,是京中姜家的孩子,宁王之女的正夫。白子容给了你一个虚假的名字带你躲在这里,你为什么还要忽视着李升提醒你他跟你不是一路人的事情,装作毫不知情的依旧待在他身边。他每次出去的时候都遮遮掩掩的,明明有钱却找了这么个偏僻的小村子。还有那个定时给你送药的男人,你就不觉得所以的一切很奇怪吗?】
这幻想的声音问题还真多。
阿长觉得他在家一个人也是无趣,就当是解闷的聊天他也很愿意跟对方聊上一会。
“我知道他很奇怪。”阿长说:“可那又怎样?”他冷静而清楚的知道白子容与他是有些问题。对于他的过去在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全部归零,他唯一知道的一切都是由白子容和那个“鬼”告诉他的。其中白子容并没有多说过什么,他只告诉了他的名字,他叫阿长。而其余的都是李升告诉他的。他告诉他他是什么身份,也要他小心要他警惕白子容。
这两个人出现在他的身边都有各自的说法,说出来的事情并没有让阿长有多相信。对于这两个人的一切阿长都抱有着怀疑,只是他不说罢了。
李升说让他不要信白子容,可是,他的身边现在除了白子容谁都没有,他就算如李升和这个声音所说的不信白子容,又能做些什么?
他舔了舔下唇对着那声音说:“我现在没有过去的记忆,不知谁是好谁是坏,我只知道我现在有病,病发作的时候大脑乱成一团开始嗜睡。而子容手里有药,是我需要的药。”
“我病发作的时候需要一个人看着我照顾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环境里,他是唯一能看顾我的人。”阿长放下木梳,“还有,子容不如面上的简单,他行动表示着他是一个很有江湖历练的人。外加上一个身手不凡的乐成,我不知他的深浅,我只知道,我要是信李升的话一个人偷偷跑掉,想要上京回到京中,等待着我的多半是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