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115)
姜越心想着既然养不熟,白养了,那就不养了,跟以前一样,送走他,就当他没来过,当这份心意未有过。
送走别人在他看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姜越从怀中拿出枪对准了他。
——想想也是笑话,这么久的感情全部都是一场戏。
不过没什么的,枪在他手里,谁让他受伤,他就让谁死,这很公平吧?
这都没什么的。
他习惯杀人了。
也习惯重新开始。
杀了他不算难,他还记得他原来对待背叛者的态度,宽容从来不是他的风格,也是他会做出的愚蠢选择。对于背叛者,他总会干脆利落的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后悔,什么叫做不能挽回。
姜越抬起枪,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正确,他可以伤自己,可伤他的后果要对方自己担着。
这一枪是他该受的。
他现在就可以开枪了。
姜越对准了他的头,纵使心中的念头一直在试图说服他,可手指却没有听从那些话的指挥。他看着他,看着他在自己的眼前消失,看着他消失在他的世界中,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手中的□□在对方不见踪影后失去了价值和重量。可悲的人却还在试图找着借口,埋怨着天气太冷了,手指冻得麻木了,僵硬到无法动弹了……结果越找越觉得自己很可笑。
姜越扔掉□□,愤恨的骂着自己,在心里唾弃着他此刻的动作,也清楚这样的选择并不是他该做的,也不像他的性格,简直是……窝囊废……太窝囊了。是不是年纪大了,就做不了漂亮事情了?心也比年轻的时候柔软太多了?他仰起头,往后一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无论在心中怎么辩解,但其实自己都是明白的,明白他只是……舍不得,只是还在心底存有一丝愚蠢的幻想,他想要再等等。
再等等……也许他后悔也就回来了……再等等吧……万一他回来了,到时候也用不到枪了……
再等等吧……不过……等谁来着?
不知何时梦中的他已是满头白发,已然忘了他等候的人的模样。但他还记得,他没能等来他,这让他难受的选择拒绝外界的一切,只想要一个人好好的待一会儿,可恨却总有人扰他。
就在他难受的选择沉默的时候,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笑。
“算计到骨子里,很开心吗?”
姜越并没有回头,他睁开眼,此刻的他正出现在高楼内,站在落地窗前,对着身后的人说:“如果算计能让我保护住我在意的东西,那么又为什么不开心呢?像你一样不愿算计,最后被人啃光了肉,只留下一具白骨,还能做什么?”
那个声音说:“我是做不了什么,但我最少可以问心无愧的死去。而你呢?你晚上睡得好吗?不要脸了,不要自尊和自己了,你还剩下什么?”
这个问题是个好问题。
我还剩下什么?
姜越迷茫的想着。
——我还能剩下什么。
墙上的时钟快速地走过,楼上的身影再次跳下来,他站在窗前不喜不悲,习以为常的再也没了感觉,不再尝试去接住不可能接住的动作,清醒的想着,我本就什么都没有,又哪有能剩下的东西。这样的问题还真是特别的可笑。
他对着玻璃上的自己笑了笑,玻璃中的自己满脸愁容,玻璃外的他却笑得开朗,明媚的笑脸如没见过黑暗过往。
“我早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你呢?你现在又有什么?——‘若叶’。”他转过头嘲笑着黑暗处的对方,房间花盆中的绿草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他的嘴唇微动,恶毒的像是吐着信子的蛇,缓慢却充满威胁的靠近了对方。“若叶啊,回答我,你,现在都剩下什么了?”他步伐优雅地向黑暗处走去,如矫健的黑豹漫步在自己的领地中,高高在上的,不容侵/犯的亮出利齿。
“你固执的守着自己的骄傲,却最后只剩下无用的骄傲,你回头看看你还有什么?”姜越伸出手,“你连身体都没有了,连自身的存在都被抹去了,爱人不属于你,未来也没有你。比起我,你才是最不幸的那个,你又有什么资格笑话我?”
“收起你的高傲吧,比起我你才是最不幸的那个人,特别是你还跟我不同,你没有坚如铁石的心,没有熬下去的勇气。你之所以选择付出牺牲,只是因为那是你唯一能接受的一条路。而我不同,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让他们过得不舒服,比我还不舒服。他们不让我守着他,那我就不让他们守着他们要的东西。要哭,为什么不大家一起哭。你现在的难受他们有所体会吗?你的选择真的比我好吗?——若叶啊,醒醒吧,我们都很可怜啊,那我们为什么不联手呢?”他的眼睛转了一圈,“让我们一起去做一些有趣的事情,也算为生活添点激情,不然也太过无趣了。你说对不对?”
他朝着对方伸出手。
“你来吗?”
如同恶魔在引诱着站在悬崖边上的人往下跳下去。
“若叶。”
【若叶!】
两道声音一起在耳边响起,姜越从梦中惊醒,耳边那句诡异阴冷的呼唤叫着那个出现了几次的名字,而除了他之外响起的呼唤声来自于系统。
他也在叫着这个名字。
姜越抬起头不解的问:“商英?”
对面并没有回应,他凝神听了半天,系统那边正传来不规律的电子音。他的话断断续续地,拼不成一句完整的句子,无法顺利与姜越交谈。
“商英?”
姜越皱着眉又叫了一次,系统那边在他这次叫完之后彻底没了动静,跟他断了联系。
姜越站了起来,想了一下去推了推身旁的艾希尔。很奇怪的,一向很警惕的人无论这次姜越怎么推他都没有反应,他紧闭着眼睛,对周围的一切毫无感觉,身体接受不到外来的信号。
姜越这一下子彻底慌了,他叫不准这是什么情况,很不安的跪坐在他的身旁。时间大概过了五分钟,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终于是拿起了房中的电话,举着电话对准了门口,想要往外拨打,去听听外边的情况。
深褐色的瞳孔对着那扇旧木门,一双眼睛焦躁的在门上来回,随意一瞥中对上了什么,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移开目光过后知后觉的后背一凉,拨号的手僵硬的停住。
他面朝着木门,艾希尔这个房间的木门有一道缝隙,那是原来住在这的人砍上去的,缝隙有两指宽,以往的时候都是对准门外的黑暗环境,然而现在却并不是!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双眼睛,正安静地注视着门内的他,让姜越看清的瞬间汗毛站起,一股凉意从脚底冒出。
他以极快的速度拿起一旁的刀,却没有敢去贸然的打开房门。房间内钟表的声音在此刻被他放大,在耳边一下一下的如同催命的计数。
那双眼睛是谁的?
又在这里多久了?
看了他多久了?
又想要做些什么?
问题一个个的出现,可这里并没有可以给他解惑的人。姜越在心里骂了一句妈,转身再次去拽艾希尔,可艾希尔还是没有反应,依然紧闭着眼睛,怎么叫也叫不醒。
姜越干脆的放弃叫醒他的心思,他转过身,冷静地与门外的“它”对视,握紧了手中的刀,选择去看对方等下会有什么动作,在根据他的动作进行攻击。
屋外的眼睛与他对视许久,张开了嘴。
“一。”
“什么?”
他最开始的声音太小了,小的姜越没有听清他的声音。
“一、二。”
他稍微离开了门口一些,用着手指点着屋内,“一、二、三?”他在门后歪着头,因为这个动作导致只有一只眼睛出现在姜越的视线中,狰狞的瞪得老大,“怎么会是三个?”
他的样子——就像在数他身边的人一样。
可他的身边根本就没有人!
就算算上艾希尔,也不过就是两个人,另一个人是谁?
第96章 第三个世界/看不见的客人
三?
三个人?
姜越毛骨悚然的想着那个人在哪里。他停止了腰脚下的影子如他现在心中的阴影面积, 让他厌烦这种什么都是不清楚的感受。
对面的人也跟他一样, 想不懂为什么是三个人。
“好怪啊……”门外的人眯起了布满血丝的眼眸, “一个世界里怎么会有三个监管者?”他说完顿了顿, “错了, 是一个监管者、一个审判者、一个维序者?”他神神叨叨的在门外自言自语:“维序者怎么可能出现在这?”
这话音刚落,他就一脚踹开了门从屋外走了进来,歪着头朝着姜越耸肩道:“维序者我还是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好稀奇哦,看来是‘世界构造者’的精神很强大, 才能放进来这么多的人。”
监管者?
审判者?
维序者?
……构造者??
姜越将他的话牢牢记在心中,在他进房间后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出乎意料的,来人并没有恐怖片中的可怕面容,他是个模样很可爱的少年, 留着一头半长的黑色卷发,皮肤是青灰色的, 手上画着黑色的指甲,两侧的脸被大半部分头发覆盖住 ,但随着他的动作却不难看得到, 那被黑发藏起来的皮肤状态很不正常, 就像是……石头一样。
姜越皱起眉, 没了之前的惊悚感, 可心底的担心不减反增。商英消失了, 艾希尔躺在床上如死了一样, 而少年在商英离开之后出现,要说这一切没有关系打死他都不信。
少年一双眼睛在屋内看了一圈,挠了挠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含糊地说:“若叶这个骗子,明明说了每个世界都只有一个监管人与一个审批人,结果现在给我弄出来了三个,第三个不该出现的还是维序者……啊,维序者多暴力,他也不怕我被人撕了,回不去了。”
若叶?
又是若叶。
姜越眨了一下眼,握紧了手中的刀,那人见到他的这个动作嗤笑一声,抬起手臂对准他,食指一抬姜越手中的刀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被他上下扔着玩。
“用这么‘可怕’的武器对准我还真是吓了我一跳。”他歪着头,“人看上去就很凶狠,再加上这把刀,多可怕啊!”他说到最后,语气变得极为轻佻嘲讽。
姜越抿紧嘴唇,眸色渐深。
又来了。
他握紧了拳头,这种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越过他们先天优势带来的压制感真是让人无力到厌恶。
明明他也是那么努力,一刻不肯松懈的锻炼。
明明他也是从战场上退下来战斗经验很丰富的,明明他身手很不错,可面对着他们这些碾压这个世界常规的存在,他终究难以敌对。这还真是可悲的种族压制。
他在面对波尔塞特人的时候这种无力感就很明显,但他一直压制着不去反抗,不去思考这点,在心里劝解着自己智取的稳妥,像是他不爱动拳头一样,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好看了那么一丢丢。可到头来说白了,只是因为硬打不过,可悲却很正确的选择了屈服。
如果真的不想用武力冲破困局,也就不会苦练拳脚功夫。
他一直压制着自己,那种按耐在面对艾希尔的时候怎么都好说,可面对这个少年就不行了,他不想在退,他也有种不能退的感觉。这很莫名其妙,姜越在潜意思里似乎有一种预感,如果此刻让这位少年过来了,那在之后即将发生什么他最不能忍受的事情,这使得他放弃了理智,在明知道不敌的情况下还是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