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33)
姜越母亲心里带着对姜父的怨恨,姜越的心里也怨着母亲,他总觉得这样的活着是一种折磨,无论对女人来说,还是对他来说,都是折磨。他怨着,但面对着妹妹的眼神,面对着那脏脏的小手中紧攥着都有些化了的糖果,面对着女人疯狂过后午夜时趴在他身上哭的脸、悔恨后悔的低泣,他又会不记得怨的情绪是什么。
他可以接受贫穷,可以接受衣物脏旧时同学嘲讽的嘴脸,也可以面对家务,面对着桌子上永远舍不得吃的糖果,他只希望母亲带着妹妹与他能够好好的生活,他知道她的不易,所以从无所求。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女人的情况还是时好时坏,他也是又觉得烦又觉得心疼。
他们生活本就不易,偏偏姜父又来捣乱,男子就像个任性的孩子,每次与姜恒他们的母亲闹矛盾就会来找姜越的母亲,到时候在与姜恒的母亲吵闹和好,两个人双双离去,带给姜越他们新的折/磨。
姜越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底的恨意被男人激了出来,他从未如此怨恨过这个人,希望他在世界上就此消失,别再来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不静。
终于,在男人最后一次到来的时候,姜越没能忍住与男人发生了争吵,他与姜父、姜彦、母亲站在马路边上,明明是那样小的孩子,却说得男人哑口无言。
当时姜父的身边带着姜彦,那个曾经被姜越认为是邻居家的孩子,一个顽劣的总喜欢欺负姜越的孩子。他见姜越对姜父的态度不好,便上前维护着自己的父亲。比起生来早熟的姜越,姜彦才像是个真正的孩子,天真的没有什么明确的是非观念。
姜越难得与人发生争执,他与姜彦闹在了一起,之后用力推了姜彦一下,哪成想路边的绿草地里不知是谁扔了一个酒瓶子,破碎的尖口对着上方,姜彦倒在了那上,后背被划了很长的一条,被扎伤了……
姜父带着姜彦走了,姜越被母亲抱在怀里,女人的手摸着他红肿的脸,在最后的一次大哭中彻底的放下了那个人渣。
姜越虽然很痛但也觉得挺值得,只不过……对姜彦他有些愧疚。
那日之后过了一个月,姜越写了两封信,拿着不多的零用钱买了两个包装漂亮的苹果。他抿着唇,不善言辞又有些死板的孩子难为情的抱着这两封信,将不好意思说出的话语写在信封上,一封给母亲,一封给姜彦。
无论姜彦的父母是谁,但他都是无辜的,父母之罪不应算在孩童的身上。姜越有些纠结的想着姜彦不算坏人,他虽说之前老是凶巴巴的,像是很爱欺负人,但其实却很照顾他,有什么东西都是先给他,然后才能想起那两个兄弟,像是他们才是一母同胞的那样。
之前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姜彦太小了,也不懂得什么,不懂得他的周围发生的变化,不懂姜家的情况,也不懂得这个经常来的叔叔是自己的父亲。他模糊懂得的时候是在前年,姜父带着他过来与他母亲闹脾气,他听着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却也不知道到底谁对谁错,只不过懂得了另一个他在意的问题。
他失落的找到了姜越,抿着嘴唇低着头也不说话。
姜越是眼看他们眼烦也就不愿意理他。
他一直跟着姜越,看着姜越站在小板凳上刷碗,看着姜越清理垃圾,看着姜越无视他,最后看着姜越转身离去。
“你是不是不会跟我玩了?”他憋着嘴,豆大的眼泪一滴滴从眼眶中掉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倔强而委屈。
“嗯,我以后都不会跟你玩了。”姜越没有回过头,只是关上了门,等着屋外的客人离去。
他不恨姜彦,却也无法接受姜彦他们的存在,可他并未想过去伤害姜彦。
那天的姜彦流了很多血,多得他觉得姜彦都会死掉。他不安的写了一封道歉信,准备了一个苹果,同时也给母亲写了一封信,放下了一个苹果。
姜母在那天之后正常了许多,她似乎终于从过去走出来,开始重新生活,也许作为成年人她愈合的时间太慢了,不过姜越不在意,等多久都可以,他们好好在一起就可以。
没有谩骂和压抑,母亲会在下班回来的时候轻声跟他与妹妹说话,他们三口人可以一起去山里看星星,在过生日的时候一起趴在蛋糕店对着玻璃啊上一口满足回家。
他开心的哼着歌曲,放下带着他期望的信件,却再也没有被人打开过。
11月7号是大雪纷飞的一天,姜母前天带着小妹去了这片地区联合举办的幼儿园才艺大展。其实说实话,都是一些中低端的幼儿园为了招揽人气而举办的活动。
姜母带着妹妹去哪里逛了一圈,手气极佳的抽中了免费的山中别院温泉劵,高兴的带着姜越他们离开了。
姜越临走的时候将信放在了桌子上用苹果压住,又将姜彦的那封信放在抽屉里,等着回来交给他。他们一家人带着开心的情绪踏上了一场死亡之旅……
来到了指定的地点后姜越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或者说对方嚣张的并没有对他们多做隐藏,他们来到了一家破旧的小店,隔壁的大店是温泉卷上的画,名字却不叫这个。
姜越的母亲一开始以为是小店骗名,免费的也就这样了。姜越却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他对危险总是有着某种警觉,在观察了店内落灰等细节问题后,他立刻第一时间想到向人多的地方跑去求救。
他跑出去的速度很快,昭蛾中的一个人也反应很快的在身后追了过来。他努力地奔跑着,前方的视野中终于出现了几个人,他朝着那几个年轻男女大喊了一声,求救的话音刚喊出去一半便看到了姜彦。他穿着厚重的浴袍,围着白色的裘皮,五官精致的像个洋娃娃,头上戴着他曾经送给他的帽子。
姜越在那个时候觉得见到了救星,他一边叫着,一边朝姜彦跑了过去,闻声过来的男女赶了过来,但同时昭蛾的男人也抓住了他,将他抱了起来。
那是一个面容和善将近三十岁的男人,他抱着挣扎的姜越说是闹脾气的儿子,因为他与妻子闹了一些矛盾动了手,还不给他买他要的东西,才看了电视上的那些情景恶作剧的想要气他。姜越被他困在怀里,可那时的姜越并不怕男人的这套说法。
姜彦在这,姜彦在这!他一定能说得通的!
他庆幸的抱着期望,朝着姜彦喊着:“姜彦!姜彦!你告诉他们不是这样的!救救我姜彦!救救我们!”
身旁的大人闻言半信半疑,他们去询问了面前的小男孩是否真的认识他,姜彦想了想微微张开嘴巴:“我认识他,他确实是和叔叔一家的,他很不听话,叔叔经常很头疼的……”
……?
他在说什么?
姜越的身体瞬间冷了下来,他从男人怀中努力伸向姜彦的手僵硬住,整个人像是掉进了无底的深渊。之后无论他如何挣扎都被男人抱了回去。
周围的大人都散了,姜彦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姜越离去,他小小的脑袋里想着母亲之前的话语,努力的做着不让母亲伤心的好孩子,听从着母亲的话。
母亲说了姜越他们都是坏人,姜越的母亲抢走了自己的父亲,母亲又委屈又伤心,还好后来父亲回到了他们的身边……母亲说过,姜越的母亲跟了别的男人,可还总是来纠缠自己的父亲让她伤心,她很难过希望他不要在理姜越,还有姜越还伤了他……
他站在原地不是很懂的想着那个人是不是就是母亲所说的叔叔?他是不是如母亲所说的那般在打姜越的母亲?他在姜越求救的那一刻下意识的拒绝了姜越撒了谎,可事后又觉得后怕,他怕男人真的在打姜越的母亲,他怕男人真的不是好人。
他很快的意识到了严重性,立刻去找了温泉里的父母,姜越的父亲想了一下先报了警,然后一群人出去去找人。可惜那个时候,姜越他们已经被昭蛾转移了。
在黑夜中围着火光的蛾子,是一群让姜越恨到扭曲的疯子。他们抓住姜越他们,对着姜越的母亲说:“今天下了雪。”
领头人掐着她的脸将她往火堆那里凑近,“屋内很温暖对吧?”
姜越的母亲点着头不停流着眼泪,她一边听着对方的话一边用余光看着一双儿女。
“你很担心他们啊!”男人笑着点头,“确实,为人父母,关心子女,从吃食到衣服,父母总是想得很多,什么饿了啊,冷了啊……”他说到这里松开了她的脸,轻轻扶起她,语气温柔道:“说起冷我想起来了,我出生那天就很冷,可我的母亲并不像你。”他整理着姜越母亲凌乱的长发,“那么关心自己的孩子,她将我扔到孤儿院的门口,完全没想到在冬日中我要是被发现的晚了会不会冻死。”
他碰了一下姜母的脸颊,“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他给对方擦了擦,一字一顿道:“那时候人太小了记不住在冬夜里是什么感受,不过之后一到冬天就觉得冷。”他停下了动作拍着自己的胸口,“心里冷。”他说完松开了姜母身上的绳子拿刀对准她,“这样吧!看你这么关心你的孩子,我给你个选择,你看外边。”他用尖刀指了指窗外,“是不是挺冷的。”
“你要干嘛?”姜母咬着嘴唇发出颤抖的声音。
“我们昭蛾向来是抓人全杀,但看你这么关心孩子,我心疼你,给你一个选择,别谢我大度,我只是对你们的感情很感动!这样吧!你——和你的孩子们只能活一个,你把外衣脱了站在雪地中,一直不靠近这边一直不推开门,直到你倒下你要是能做到,我就放了他们。当然你也可以自己离开,我不限制你,只不过你在离开我的视线范围的时候,我就杀了你的两个孩子。”
“听明白了吗?”他拿着刀来比划着,对着女人说出他变/态的要求。
姜母听他这么说一时间忘了哭泣,大概过了两分钟她缓缓伸出手,“姜越啊……”
“妈!妈!!你别去!妈!”姜越被人按在火堆旁,一边哭一边疯狂大叫着。
“妈妈的东西都留在了柜子里,你回家的时候带着妹妹去看一下,如果不足以支撑你的生活,你就去求求你爸吧!”她说到这里泣不成声:“求他养你们就行,给口饭就行。”她的手指解开了酒红色的大衣,“妈之前对不起你,本来想着对你好点的,可惜还没好几天……都是妈不好,你就恨妈妈吧,一事无成,又对你们不好,死了也活该。你在以后多想想妈的不好,别那么心软善良别人对你好点,你就记着。其实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也并没有那么喜欢你们,我觉得你们是包袱,想过无数次的把你们丢掉。听到了吗?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酒红色的大衣掉在地上,“以后要跟妹妹两个人好好的知道吗?”
“妈!妈——!”姜越叫喊着,却无法留住女人的脚步,他在地上挣动,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
在屋外的雪地中,女人抱着肩,缩着脖子在雪地中乱转着,□□的脚面冻得通红,脸上身体上也是。她在雪中受尽了煎熬,总想着走动能暖和一些,又在走动的时候像被针扎了脚。这里太冷了,冷的她想要冲进屋内,那里有着温暖的火,有着……她的孩子……那是她靠近不了的温暖。
姜越被人带到门口,眼看着女人在雪地里躺下,“你是不是傻啊!!!你不会跑吗!!你是不是傻啊……”他哭得眼睛通红,痛苦的哭声与周围的笑声混在一起,像是隔了层布听得不清楚。
女人躺下后,再也没有起来,姜越跪在地上低下头,面前的地面被泪珠砸出一朵朵破碎的花朵,他像是傻了一样半天没有了表情和反应,直到后边的男人又开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