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高岭之花的爱人(71)
不理解:“他找你什么事?”
田恬说了,李姐说:“前阵子总接送你那个‘朋友’就是苏聿容吧,连我都瞟见好几回,别人看见也不奇怪。”
田恬:“哦……那所领导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啊?他到底想说什么?”
不理解:“我觉得吧,他们有时候说话云山雾罩,的确是意有所指,还有的时候,他们是真的没有信息量,所以就说让人听不懂的车轱辘话。今天给你说的这些恶啊善的,就属于第二种,想刺激刺激你,让你慌,然后自己露出马脚,或者开口自辩,只要你开口了,他就能听出点儿信息量啊。”
不理解:“所以别理他。”
不理解:“就算你拿了苏聿容什么东西,那也和工程无关啊,这不是两情相悦嘛。”
田恬心想,还得是李姐这人精。又一想,他家还真收过苏聿容的东西,茶叶、燕窝、七月第一茬野生松茸……还有价值不菲的腕表和皮带在他的衣柜里。
不理解:“对了,最近怎么没见那个车来接你了?”
田恬:“……如果两情不相悦呢?”
不理解:“……”
不理解:“那就不好定性了。你咋回事???又被踹了???”
田恬感觉憋屈。上周天之前,苏聿容填满了他和他的公寓,似乎无处不在。到苏聿容离开,仿佛一夜之间南柯梦醒,无人知晓、了无痕迹。确切知道他们曾在一起过的,大概只有李姐和赵阑,勉为其难还能把楼下便利店的小哥算上。
午休时间,田恬顶着炎炎烈日回了趟家,把腕表和皮带找出来,给苏聿容寄了回去。隔天苏聿容给他发了个问号,田恬平静地解释说是因为工作关系,他不方便保留。苏聿容就没再回复。
李姐说高低要请他吃顿饭,给他一点安慰,搞一个“田恬之爱沉痛悼念仪式”。加上赵阑,就他们仨。田恬想着很久没出去玩儿了,管他们搞什么仪式,他亟需新的热闹来麻痹神经。
李姐找了家能吃火锅的KTV,叫“音乐派对”,打算边吃边喝边唱,还预定了一位包房暖场小王子,说是音乐学院的大学生兼职,唱情歌贼催人泪下。
也行。田恬接受了李姐的一番苦心,晚上赴约前特意揣了一包纸巾一盒烟,就等着一首情歌一支烟、苦酒入喉心作痛。
来到约定的地方,推开包间门,眼前的情景疑似地狱图景。红色的氛围灯把包间染得血流成河,茶几正中红油汤锅剧烈翻腾,桌上一圈血肉模糊的菜品,脚下干冰形成的水雾波涛汹涌。
赵阑看见他进来,咧嘴一笑,冲着开酒的陪唱小王子喊:“别开了,去点歌,给我来一首伤感情歌,就……《失恋阵线联盟》吧。”
瘦瘦高高的陪唱说:“哥,那个不伤感吧?”
“你管我呢,我就要唱。再来一首《分手快乐》《他还是不懂》《冰雨》《解脱》《好心分手》《说好的幸福呢》,哎,你看着点吧,把那些喜气洋洋的伤感情歌都来一遍!”
田恬:“……”
李姐:“你贱不贱呢。帅哥,给我点一个《爱我别走》,还要一个《我爱他》,丁当的,谢谢!”
田恬木着脸坐下,下了一些菜进锅里,陪唱很乖觉,主动过来敬他酒,满脸装出来的沉痛:“哥,别太难过,今晚开心一点好吗?”
田恬忍不住笑了:“谢谢,很难不‘开心’。”
敬完酒他去立麦那儿唱歌,唱的《冰雨》,唱得特悲情,刘德华的发音也模仿得很像,只是唱到“你就像一个筷子手把我出卖”时,田恬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这笑点来得莫名其妙。
“哈哈哈哈哈哈……那个,你叫Jacob是吧?先别‘筷子手’了,来给你筷子,吃点菜再唱。”
“谢谢哥!”
Jacob下来吃火锅,赵阑拿了瓶啤酒坐到立麦那儿,对着话筒说:“今天,我们相聚在这里,共同举杯,是为了沉痛悼念一段感情,我们的好兄弟、田狗同学梅开二度、再度被踹!干杯!下面这首《失恋阵线联盟》我要特别唱给他,希望他早日走出阴霾,变回原来那个快乐的小傻瓜!”
田恬皱着眉看着他,失恋明明好难过,但是哭不出来。
赵阑唱歌太难听,唱到一半被李姐嫌弃地切了,换专业选手Jacob上去,连唱四首情歌,快把他自己唱哭。田恬就着歌声吃火锅,觉得赵阑贱归贱、李姐闹归闹,愿意哄人高兴的时候就总能哄人高兴。
田恬涮了一会儿火锅,喝掉半瓶啤酒,Jacob尽职尽责地撺掇他一起合唱《好心分手》。
田恬站起来和他一起唱,和有音乐素养的人合唱是一种享受,田恬根本没工夫体会感情,整首歌都在装腔作势拿捏技巧。唱完Jacob 猛夸他唱得好,“哥你真棒!”“谢谢。”
这时包间门被推开,有人朝里看了几眼,笑道:“还真是你,田恬。”
来人指了指包间门说:“这门儿隔音不行,我路过,听见里面唱得特好听,多听了两耳朵,越听越耳熟,果然是你啊。”
屋内几个人都笑着站起来同他打招呼,“钟老板!”“这也能行?”“太巧了,进城来玩儿?”Jacob 赶紧把音乐声调到最小。
“嗯,和人谈事情,这会儿在旁边包间唱歌。你们呢?就你们四个?”
田恬怕赵阑乱说,便抢着说:“对,随便玩玩儿,进来坐会儿?”
田恬邀请,钟步离没有不进来的道理,但他没坐,从桌上拿了瓶啤酒打开,和四个人轮流碰过,仰头喝了一半。
“不坐了,那边是我做东,不好不在。一会儿一起打牌吧,四楼有棋牌室,环境不错。”
李姐忙问:“打什么牌?”
钟步离笑道:“那边的要打麻将,你想打扑克也行。”
李姐:“就打麻将,太久没打,手痒了。”
“行。”又指一下田恬说:“你也得来,不然人不够。”
说完提溜着半瓶啤酒走了。
十一点,众人吃完火锅唱完歌往四楼棋牌室去,雅各布同学也被叫上了,因为钟步离那边八个人,他们这边四个,少一个就要三缺一。
赵阑对他说:“去,还给你按唱歌的小时费算,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我兄弟都失恋了,0缺1,你好意思再让他3缺1 ?”
田恬:“……你闭嘴。”
巧合的是,钟步离那边的八个人里面,居然还有一个田恬和李姐的同事,就是领导安排来接手田恬手里工程管控的那位仁兄,刚从外单位借调完回来的。
叫李涛,田恬已经跟他打过两回交道,对他没什么特别评价。钟步离私下悄悄告诉田恬,李涛算是他一个远亲,这次来城里就是被李涛喊来谈事情的。具体什么事情钟步离没说,不过后续打牌闲聊的时候提了几句。
十二个人打乱了重新组合,钟步离一边说自己牌技很差,一边自然而然地坐到了田恬上家。李涛说工作上要靠田副科不吝赐教,坐到了他对手。雅各布同学晃晃悠悠坐到了他下家,一直拿眼神瞟对面的钟步离。
不知道为什么,田恬感觉这桌子人除了自己都各怀鬼胎。
第58章 收摊吧,我困了。
李姐和赵阑被他们强行拆开了,说是打牌最怕夫妻档,他俩一人一桌喊得鸡犬不宁,KTV完全没把他们的嗓子唱废,摸一手牌从酝酿到出手到搓牌到决定是打是留,嘴里能吟哦完一曲京剧,脸上再配合表演完一套川剧。打个麻将打出了戏剧大舞台的感觉。
得亏今天刚好十二个,没有闲着看牌的人,不然加上讨论互动或者买马还能更闹。
在李姐雄浑的“清一色自摸逮两家带一个根儿”的吼声中,田恬默默完成了清一色自摸三家带三个根的大满贯动作。
田恬轻声说:“自摸。”
李涛震惊了:“又做成了??我晕我还没缺,钟步离你看你喂的好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