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高岭之花的爱人(54)
“好茶!”
田恬:……你俩装够了吗。
老田品了五六杯,忽然觉得不对,“这不是我的茶叶吧??”
田恬服了,指着一旁明前龙井的包装盒说:“是苏总带来的吧。”
苏聿容:“一点薄礼。”
老田拿起茶叶盒子看了下,顺带看了看苏聿容带来的另外几个盒子,眉头跳了又跳……
他看了田恬一眼,想说什么,到底不好说出口。
正好一旁两个孩子吵着要拆快递,朱丽珍拿了小刀把钟步离的快递打开,面上一张便签,写着“敬赠田恬亲长”,七七八八放了满满一箱农副产品。
住城市里的老年人对农副产品有天然的兴趣,朱丽珍和孩子们翻看了一遍,对老田说:“有新出的花生呢,正好吃过饭我们煮点鲜花生吃。”
老田笑答:“好。”
这下就更显得苏聿容的礼物让人有压力了。田恬左右瞧了一眼,坐到苏聿容旁边,趁人不注意用他喝过的茶杯倒茶喝。
“好茶!”
赵阑凑过来拿抽纸,正好听见了,“说你自己?”又指一指钟步离的快递,“茶杯养鱼大师,你养殖技术是真的不错,哼。”
“废什么话,去做你的饭!”
“赵阑嘴真贱,满嘴跑火车。”
“他说得不对么。”苏聿容站起身出门去楼下抽支烟。
田恬自然跟着下去,还拿了把老田的大蒲扇。
苏聿容站黄角兰树荫下抽烟,田恬就给他打扇子,两人都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田恬突然想起几句小时候的顺口溜。
就用方言念了出来:“我给小姐打扇,小姐说我能干,我说小姐妖精妖怪。”
苏聿容听了若有似无地笑了下,“每天早上起来,到底是谁妖精妖怪?”
“我。你天生丽质,不用打扮。”
田恬在一旁给苏聿容猛打扇,苏聿容一支烟没抽几口,气也没生上两分钟,被风势吹着燃尽了。
“你真是……故意的吧,没见过别人抽烟还在一边扇风的。”
苏聿容只拿了一支烟下来,抽完了就没事可干了,田恬哄着他说:“我哪儿配养鱼啊,我普普通通,又不像你这样么优秀。上去吧,该吃饭了。”
原材料是朱丽珍和老田一大早起来备好的,赵阑下锅炒的,李姐给他打下手。居然味道很不错,赵阑不愧是初步通过了男德考核的人。
老田开了他最好的酒,一瓶陈年的茅台,李姐馋得嘶哈嘶哈,赵阑说:“你喝吧,我不喝,我开车送你们回去。”李姐笑嘻嘻地说:“多谢阑哥。”
老田挨着倒,朱丽珍优先,接着李姐、苏聿容、田恬。
田恬摆摆手:“爸爸,我不喝。”
苏聿容慢慢说:“你想喝就喝,我叫代驾,不用你开。”
老田:“对,小酌怡情,你几个朋友在,你不陪几杯?”
一顿饭宾主尽欢,老田和朱丽珍尤其高兴,年纪大了就喜欢被小辈簇拥着,何况今天还有小小辈。苏奉峦喊“外公外婆”,听到他们耳里就跟“吾皇万岁”似的,欢喜得发癫。
饭后,赵阑和李姐坐了会儿就带着李确撤退了,田恬本来也想走,怕苏聿容呆久了觉得无聊。但苏奉峦死活不肯走,闹得厉害。
朱丽珍:“要不,小苏再和田恬多玩会儿,我们带着小峦逛逛公园?”
田恬也说:“苏总,要是下午没事,就在我家玩吧。喝了酒,去楼上睡会儿,公园就在旁边,我爸妈带小峦去没问题。”
苏聿容就说:“好。”
朱丽珍三人以及田妹一起出门去了,看背影高兴得像三个孩子,真是也不怕热的。
他们走了,田恬说:“上楼吧?”
初夏午后,薄酒薄汗,阳光和蝉鸣催人疲懒。楼上有一间空客房,但田恬把苏聿容带进自己房间。苏聿容坐在小书桌前看玻璃桌面下压的照片,都是很小很小的田恬,其中一张用金粉写着“七月初七田恬九岁留念”。
七月初七?这日子生得巧。距离现在也不远了。
田恬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拉倒在床上,陈旧的小床不堪重负地发出尖锐的“嘎吱”声。
但他们是不怕的,现在家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个人。
老小区自有一番风味,不像公寓浮躁市侩,又不像别墅疏离冷漠,一段段若有似无的说话声与吆喝声攀上楼来、跃进窗来,在闲散人的耳边催眠。
——磨剪刀,磨菜刀!
——陈三儿!快回来吃晌午!
——叮叮当,叮叮当,卖麻糖!麻糖吃了得健康!
还有小姑娘跳皮筋的声音——一二三四五六七,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田恬想亲他,把他往自己身上拉,但苏聿容却始终撑着手臂,不肯贴过去。
“给我亲一口,放心吧,他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苏聿容眯眼笑着看了他一会儿,还是把他推开,“会压到我的花……”
“哦。”
“困了,睡会儿。”
“我跟你一块儿挤着睡。我去反锁门。”
“嗯。拉下窗帘。”
“好嘞!”
田恬和苏聿容在一米五的小床上手脚交缠,睡得天昏地暗、十分香甜。
幸好反锁了门。
朱丽珍他们回来以后,听到房子里一片安静,以为他们两个出门了。老田打算从田恬房间里找点可玩儿的给苏奉峦,径直上楼开门。
“嗯?门坏了?”老田使劲抖了抖门,以为哪儿卡住了,考虑要不要上脚踹。
哐哐的声音把苏聿容吵醒了,他没睁眼,轻轻捅了捅臂弯里的田恬,“喂,你爸开门呢。”
“唔……嗯,啊?”
“不想现在出柜就快起来。”
田恬一下子惊醒了,弹起来喊:“爸!我在房间里!”
老田诧异地说:“你在啊,我以为你出去了呢。锁门干什么?”
“……没干什么,学、学习!有什么事??”
老田:“把你以前那些变形金刚找出来,拿给小峦玩儿,赶紧找了拿下来啊。”
“好……”
听见老田下楼的脚步声,田恬懊恼地抓抓头,“几点了?四点半?怎么睡了这么久。”他枕着苏聿容手臂睡的,脸上好几道被衣袖压出来痕迹,睡眼惺忪,眉头紧皱。
苏聿容睁开眼看田恬,午睡后的他整个人都是蓬松的,像晒过的被子。他虚着眼嘲笑他:“学习?亏你想得出来。你爸会信?”
心里一慌,随口说的……
“吓死我了。那个,我们对下口供,要是他问,就统一口径说你在给我辅导《公共组织理论》。”
“哼。”
“……哼什么,猪饲料不消化?”
苏聿容想踹他下床,忍住了,只是薅了一把他的头。
田恬从床底下翻出了他珍藏的圣斗士星矢和圣斗士紫龙,还有擎天柱和大黄蜂。
“这可是我的收藏,要是被你弟搞坏了你要赔给我。”田恬抱着四个男生版洋娃娃,发出一则严正声明。
苏聿容正蹲着翻看他的藏品,闻言淡淡道:“他不是你弟?”
“说这种话没用,要是我弟,搞坏了我就直接揍了。”
“揍。我跟你一起揍。”
下楼见到苏奉峦,好家伙,这孩子大变样,专业保姆刘婆婆给他做的名门贵子打扮已经荡然无存,他晒得满脸通红,西装背带裤换成了大花绵绸套装,头顶顶着一个孙悟空塑料面具,裤腰里塞着一把草编扇子,一手拿着风车一手拿着风筝。
等等,风筝?这季节买什么风筝。
朱丽珍:“谁规定了夏天不能买风筝吗?孩子喜欢怎么不能买?你怎么这么教条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