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维希斯之罪(16)
“我告诉男爵,邮轮确实给我带来了一位很漂亮的小姐,有着完美无缺的礼仪和教养,也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路德维希斯,只不过那是为我亲爱的哥哥准备的惊喜,作为一个月后弟弟给哥哥二十五岁生日的一份礼物——中校,您觉得呢?以您的见识,您觉得这份礼物是否足够表达兄弟间的友爱和尊敬?”
我瞪着他。
这一定是世界上最荒诞的事情——伊恩·威廉·海格斯,这个新大陆没有受过真正贵族教育、毫无贵族精神的野蛮人,无视世间的一切规则和规律,也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行为可能对自己的家族可能造成的损失,仅仅是为了他一时取乐,为了他突发奇想的恶劣玩乐想法,就要用卑劣的手段,威逼另一个贵族从一个货真价实的男子汉变成一位“小姐”!
这个野蛮人、疯子、变 态、神经病人!
就算是脾气再好的人,面对这样的羞辱和异想天开的疯狂想法,都绝对不会再忍得下去。
“大人,如果您童心未泯地想玩小女孩们打扮洋娃娃过家家的游戏,想必您的侍从们是非常乐意为您梳妆打扮的,如果您有需要,我也很乐意为您牵裙摆。。”
面对我的挑衅,伯爵居然笑了起来,他手上用力,强迫我把脸抬得更高。
“很漂亮,确实很漂亮,难怪弗雷德会看走眼,中校,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长了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我猜应该是有的,甚至也有某些大人物向你献过殷勤吧?”
去你夫人的狗屁殷勤!
有生以来第一次,我很想扔掉所有的贵族风度,用最诚挚的语言问候海格斯家族的所有直系祖先和母系祖先。
对一个贵族,你可以说他是个时髦漂亮的公子哥儿,也可以说他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这样的词汇对我们这类人来说就是夸赞,就像种田是农夫的本职一样,无所事事与追求时髦就是贵族的本职;但是你绝对不能说哪个公子哥儿长得像女人,但凡是个有血性的男人都会对这样的无礼扔出要求决斗的白手套,更别说他话里话外令人难以忍受的粗鲁暗示了。
虽然在以享乐为最高追求、奢靡混乱的贵族圈子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伯爵说的事情并不算少见——我知道有些夫人的公馆专门为某些癖好特殊者提供漂亮的少年,我甚至听说过路德维希斯堡的贵族中甚至有那么几位有让情人鞭打自己这样令人咂舌的爱好——但是向圣母玛丽亚发誓,本人可没有这类奇怪的喜好,更没有兴趣亲身体验一下!
“您似乎非常有经验呢,想必一定是亲身经历过,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吧?”
虽然明知道这种行为是找死,但我还是以最挑衅的语气反讽了回去。
抓着我头发的力度猛然加大,逼着我转向安妮的方向。
安妮的身后站了两个高大的黑人女奴,伯爵低下头来,在我耳边以一种很亲昵的姿态,说出了很可怕的话:“你尽可以逞口舌之能,但是我建议您在开口之前,好好想一想这位安妮小姐可能面临的处境,别忘了,您还欠着我四十五鞭子,如果您愿意,我很乐意也为安妮小姐来上一份。”
我喘了口气,看了看安妮,她哭得抽抽噎噎的,妆都花成了一片,泪眼朦胧地看着我。
“你不能这么对待她!——她一直忠诚于你,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这句话由您来说可真没有说服力。”
“你!”
我深深地呼吸了几下,虽然理智告诉我放弃安妮对我更有利,但最终,我还是不得不开口服软:“那种可笑的污蔑只需要有最基本的判断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就算是真的,您甚至都不介意他人进入您的花园去采撷盛开的花朵,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怀疑玫瑰是否带刺呢?”
安妮与我之间是否真的有不恰当的关系根本不重要,对上流社会而言,“忠诚”是一个贬义词,它的另一层含义就是“不懂风流规则的呆子”,这个规则适用于这个圈子的所有人,无论男女。
“哎呀,您不愿接受我的好意,却愿意为了安妮小姐低头,真的是令人感动啊。”伯爵用贵族那种特有的、令人牙痒痒的傲慢语调如是说, “我愿意送出去的花朵和别人不经我的允许私自偷走,这可是两个概念。况且,那个小偷不仅窃走了我的花朵,还动了右翼的房间,从那里偷走了一些我可怜的哥哥心爱的珍宝,您觉得,我要是抓到了这个小偷,该怎么做呢?”
我眼角狠狠一跳。
——“……这扇子看起来很贵重,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我从右翼的储藏室里找到的……”
安妮,安妮真的动了右翼储藏室里的东西!
虽然我不喜欢刑罚这样残酷血腥的东西,但我也知道,即使是在最以文明优雅著称的巴黎,偷三个法郎就足够让治安官把小偷挂上绞刑架,更何况安妮就算成了伯爵的女侍从,她实际上也还是个奴隶的身份,这个罪名一旦坐实,足够伯爵将他们一家人一起吊死了!
“……这真是个令人遗憾的事情,我认为,一位美丽的欧罗巴新娘足够表达您的遗憾和歉意,相信收到礼物的埃尔维斯伯爵必定能够感受到您深切的兄弟友爱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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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蒙:我有一句脏话我一定要讲!M*P!M*P!M*P!
看了一下大纲,开文时预计完结是6万字,现在都四万了进度才到三分之一ORZ咋这么慢……我觉得我的新年愿望可以许个手速翻倍了
2020来了,新年快乐呀大家!
第17章 女装
“真高兴您的意见和我一致,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我的哥哥会收到什么样的美人了,请您现在就为我演示一下那位小姐的美貌和教养吧。”
我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大人,赠与出去的礼物最完美的状态应该是谁也不知道盒子里到底是什么珍宝,这样收到的人才会因为出乎意料而更加惊喜,如果您是为挑选礼物而犹豫不定,埃德蒙很乐意为你免去这样的烦恼。”
——房间里这么多人,男侍从女侍从男仆女仆管家奴隶,谁都知道你想捉弄埃尔维斯伯爵了,流言传出去对谁都不好,拜托你换个人我给你调 教出来吧!
伯爵还没说话呢,一个穿着白底金边法式衬衣马裤的男侍从先站了出来,看起来是伯爵身边的近侍之一,他用一种夸张而谄媚的语调居高临下地对我宣布:“大人的命令就是准则,就算天上的雷电、河里的水流都要听从,你所要做的只需要服从,而不是阳奉阴违的违抗!”
这拍马屁都拍得陈词滥调的,我敢打赌这家伙就算穿着一等近侍的服装,也肯定是近侍里地位最低的那部分,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夺得他人的瞩目!
伯爵嗤笑一声,懒洋洋地挥了挥手,两个膀大腰圆的女仆走上来,抓住我就往旁边的一个套间推。
我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两个女仆完全不给我机会,她们应该是干粗活的粗使女仆,力气大得我完全挣脱不开,几下子就把我推进了套间更里面的小房间, 然后把门一关就出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窄小的梳妆室里气得团团转。
这应该是个用于临时补妆或者接待更亲密的客人时用的私人小梳妆室,长宽都不过四五米,窗前的蜗牛脚桃花心木梳妆台上放了几个用于装化妆品的象牙色盒子,墙角里摆了一面一人高的银白色边框雕花等身镜,除此之外就只有几个圆凳。
“窗户下面有一道隐藏的沟渠,我建议您,还是不要打算从那里跳下去。”
在我拉开窗帘打量着周边的环境的时候,一个柔柔的女声从我身后传来。
我转个身,看到是贝阿特莉克丝,她身边跟了好几个女仆,看起来是平时服侍她梳妆更衣的使女,手上都拿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包括女人穿的衬裙、鲸骨胸衣和一袭米白色的蕾丝裙子。
上帝啊,我见过那些东西、也熟知要怎么将它们解开的技巧并多次实践过,但我万万没想到,作为一个男人,我居然还有被人逼迫要穿上它们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