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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断/悬日(208)

作者:稚楚 时间:2022-09-24 10:29 标签:破镜重圆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夏天分明快要结束了。
  “你知道这栋楼里有多少Alpha吗?你这样出去根本不行,你现在的信息素根本遮都遮不住。”
  苏洄却仿佛听不懂似的,只静默地望着他,眼神湿润。
  “我给你临时标记,再带你出去。”
  “你已经标记过了。”苏洄张了张嘴唇,“我还是很难受……”
  宁一宵躺在地板上,自下而上地望着苏洄,喉咙干涩。
  他脆弱敏感的神经往大脑里灌输了许多片段,咸腥的溺水记忆,裸露的细腰,咬开樱桃的牙齿和嘴唇,悲惨的毒打,闪闪发亮的舌钉,断指散发的血腥味,和生殖腔颜色接近的舌头……
  和苏洄对视的十五秒里,宁一宵的脊椎仿佛被淋上最滚烫的梦。
  刺得他眼角渗出隐忍的泪。
  “不要哭。”
  苏洄在不清醒的状态下,清楚地感知到宁一宵的痛。
  他俯下身,吻了宁一宵的眼角痣和泪水。
  “……海盐的味道。”
  苏洄笑了,抵上额头,樱桃酒的味道愈发浓郁起来。
  “宁一宵,我现在有信息素了,可以安抚你吗?”
  最后一丝理智被火苗熔断。
  “你是不是……还是很讨厌樱桃的味道?”
  易感期的Alpha根本克制不了Omega的信息素引诱。
  宁一宵用行动给了苏洄答案。
  狭小的空间被冷杉味的海浸透,樱桃的汁液滴入冷淡的海水,暧昧晕开。
  苏洄从未感受过如此紧密的拥抱,骨头撞在一起,皮肉也塞得没有缝隙,好像这个人没有了他会活不下去。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体味到被需要的价值,还是被喜欢的人需要。
  再痛都不痛了。
  “可以接吻吗……”
  没等宁一宵问完,苏洄便将他疑问的气息封存在舌尖,急不可耐地奉上人生中的第一个吻。
  嘴唇相贴的瞬间,两个人的身体同时一颤。
  很快苏洄便给出第二个、第三个,轻啄交错长吻,舌钉碰撞牙齿,到最后他也数不清,只感觉肋骨起伏如同潮汐,宁一宵近在咫尺的心脏是悬于海面的太阳。
  时间漫长,苏洄几度从昏厥中惊醒,他从地面回到宁一宵筑起的“巢穴”,每一件衣服都浸泡着冷杉和樱桃酒的味道。
  窗外的天黑了,苏洄趴在堆起来的衣服上,腰无力地塌着,后颈仍在不断释放甜腻的信息素。
  宿舍的门突然间被敲了好几下,门外传来声音。苏洄如梦初醒,惊惶地看过去。
  宁一宵却在第一时间掐住了他的脖子,虎口盖住他破损流血的后颈。
  外面传来一个男声,是隔壁的Alpha,“宁一宵你胆子够大的啊直接把Omega往宿舍带了!收一收你的信息素行不行,我头疼死了。”
  另一个声音问:“这谁的信息素,怎么从来没闻过,好甜啊。”
  他们的临时标记又消退了。
  宁一宵俯下身,再次狠狠咬上苏洄的后颈。
  连他的血也是樱桃酒的味道。
  “疼……”
  苏洄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标记了,他的嗓子是哑的,声音微弱,很快也被其他声音所淹没。
  生理性的眼泪不断地往外涌,根本克制不住。
  见他哭得厉害,宁一宵将他捞入怀中,胸膛紧贴他的后背,他努力尝试安抚,握着他的下巴让他扭头接吻,泪水淌到相接的唇缝。
  “乖,不哭了。”
  冷杉的气味释放出来,镇定了痛感。
  苏洄再次昏睡过去。
  这一次他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有好有坏,梦里他和宁一宵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落日,金色的阳光笼罩着他们,如临天堂。
  可后来阳光渐渐褪去,也带走所有色彩,四周围被黑夜和白雪覆盖,他在雪夜请求宁一宵忘记他,宁一宵的表情和易感期的他很像,仿佛失去一切的小狗。梦里的自己变成漂泊的幽灵,写了很多很多的信,可一个字也看不清。
  宁一宵的脸再度从梦中浮现,他说,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了。
  苏洄忽然感到锥心的痛,身体猛地抖了一下,从噩梦中惊醒。
  从后面抱着他的宁一宵也醒过来。
  “怎么了?”他声音低哑,但很关切。
  苏洄晕沉沉的,大口喘息,那个梦境真实得就像是平行时空,每一个细节都难以忘怀。
  宁一宵支起身,看向他,“没事吧?”
  苏洄看向他,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幻觉,但他本能地靠近了宁一宵的怀抱,脸埋在他胸口。
  明明都还没有开始,他却已经梦到了和这个人的终结。
  苏洄的情绪无端地有些低落。
  “是不是不舒服?”
  冷杉的味道变浓了,海水一样包裹住他。
  苏洄很轻易地被他抚慰,躲在他怀中摇头。
  宁一宵并不放心,他睡的时间不长,在苏洄睡着时静静地观察他很久。
  苏洄的睡脸安静又漂亮,像一株名贵植物,是宁一宵过去做梦都梦不到的人。
  十几年的刻苦,才能换来和这样的人相遇的机会。
  他第一次躺在这么混乱不堪的地方,到处都是衣服,浸透了信息素和液体的纤维布料,黏着皮肤。
  可这也是宁一宵第一次感到安全和满足。
  尤其当他的指腹抚过凹凸的牙印和伤口,信息素交织和萦绕。
  苏洄额头抵在他胸口,从皮肉深处透出浓郁的冷杉气味,就像被他自己浸湿的衣服,一拧就能出水。
  宁一宵发现他还有些低烧。
  “宁一宵……”
  他发现苏洄开始不喜欢叫他学长了。
  “嗯?”
  苏洄发现他们现在睡在自己的床上,自己身上还算干爽,开了口,声音很虚,“我睡了多久。”
  宁一宵不知道要怎么计算,他的睡眠都是断断续续的。
  他只好给出总共的时间。
  “两天。”
  苏洄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他,仿佛在说“你是不是骗我”。
  “你的发情期应该差不多结束了。”宁一宵并不想撇清自己的关系,但也只能如实说,“我本来不想一直……但一停下来你就……”
  苏洄立刻捂住了耳朵。
  “别说了别说了。”
  宁一宵只好停下,静了片刻,“不管怎么样,我先带你去医院吧。”
  因为之前的筑巢行为,加上后来的失控,苏洄一件能穿的衣服都不剩,只能穿宁一宵的。他没力气,任宁一宵摆布,套上宽大的T恤和卫衣外套,拉链拉到最顶端,遮蔽住脖颈。
  为他穿好衣服,宁一宵自己也换了一套,套好上衣转身的时候,他看见苏洄背对着他吃药,呼吸微微一滞。
  出门的时候,苏洄第一次设身处地地感受到小美人鱼变成人类的痛苦,的确是每走一步都疼得厉害。
  但他竟然和小美人鱼一样,有种重获新生的快乐。
  “哎,一宵。”隔壁的Alpha迎面撞上他们,还半开玩笑,“你带回去的Omega呢?怎么不见了?大变活人啊。”
  宁一宵没说话,对方便将视线落在苏洄身上。
  “学弟今天身上怎么……”Alpha不由得皱起眉,“全是宁一宵的信息素?”
  “他穿的是我的衣服。”宁一宵解释说。
  “他衣服呢?”
  “都洗了。”
  宁一宵揽着苏洄的肩,道了句回头见便离开,只留下隔壁的Alpha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
  “全、全洗了?”
  这两人旷两天课就是在宿舍猫着洗衣服呢。
  为了避免遇到同学,他们选了离学校非常远的一家医院做检查。这些检查宁一宵不需要做,苏洄之前做过很多次,但结果都是未分化,这是他第一次已知结果走进超声室,可心底却很不安。
  宁一宵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易感期刚过去没多久,他很敏锐地察觉出苏洄的焦虑,站起又坐下,反复数次,最后还是忍不住走过去,抬手敲了检查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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