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白月光味信息素(67)
陆观潮还想说自己想在避风头的这几天,再弥补阮优一个蜜月,最初的婚礼蜜月被他逃开了,后来补给阮优的那一个蜜月,显然阮优并没有享受到蜜月的氛围,现在这是第三次,可这话陆观潮说不出口,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耻,若是说给阮优听了,恐怕阮优立刻就要穿鞋走人。
其实阮优现在就想穿鞋走人,但他是坐陆观潮的车来的,自己一个人很难回去,最重要的是他知道陆观潮说的是对的。
他抛出重磅消息,把马蜂窝给捅炸了,沈家藏了二十年的秘密被他一朝曝光出来,若是他回去,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山呼海啸在等着。
这样一想,阮优便顺从心意躺了下来,前一晚真的没有睡好,而现在,或许是之前陆观潮的信息素终于起到了安抚的作用,阮优的眼皮沉沉下坠,很快就合在一起。
他睡着了。
陆观潮一直等到阮优睡着了才敢走到他身边,阮优瘦了一些,他本就是非常瘦的体型,这么一瘦,人就显得更娇小了。
但或许是每天心情愉悦,又有自己的事情可做,阮优的精神状态倒好,眼睛里也总是闪着光。
陆观潮艰难地认识到一个现实,那就是阮优在离开他以后过得其实要比跟他在一起时愉快得多。
在他们的婚姻里,陆观潮其实没有给阮优带来过愉悦,不管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陆观潮感到异常懊悔,在他们关系最亲密也最甜蜜的那段时间,陆观潮仍旧没能拿出百分百的心意对待阮优,如今他再想弥补阮优,可阮优已经不需要了。
他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在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就意味着陆观潮在阮优那里失去了全部的机会。
陆观潮看着睡着的阮优,他呼吸很平缓,仿佛屏蔽了一切外来的伤害和痛苦,陆观潮替他掖好被角,阮优却觉得热,在梦里一把挥开了。
陆观潮苦笑一声,原来这就是不合时宜,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合时宜。
阮优醒来时天已经晚了,夜色正浓,他从床上缓慢地坐起来,还能听见窗外海浪轻柔的拍在沙滩上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让阮优沉迷,他认真听了好一会儿,感到心情变得平和而宁静。
之前的一段时间阮优总觉得自己戾气过于重,太过具有攻击性了,时刻保持尖利爪牙的状态也让阮优很累,但既然决定离婚,这样的状态就是不可避免的,否则他身边一定少不了嘈杂的声音,劝他不该离婚,说他omega孤身一人太难。
长期保持强势也是一种消耗,阮优的确觉得有些累,这是他难得能够放松下来的时刻。
听见房门响动,阮优立刻又收敛起神色,做回那个齿牙锋利的omega,面对着进门的alpha陆观潮。
陆观潮推着一辆餐车进来,见阮优已经醒了,便将餐车推到他的面前。
“我想让酒店送些吃的上楼,又不知道你这会儿想吃什么,所以都点了些,一起推上来了。”
陆观潮一说,阮优才发现自己倒真有些饿了,他拈起一小块雪媚娘送进嘴里,陆观潮又为他倒了杯牛奶。
阮优看了陆观潮一眼,问他:“你不吃吗?”陆观潮便拿起筷子,食不知味地尝了几口,突然开口了:“优优,我有事跟你说。”
阮优抬眼望向陆观潮,示意他有事就直说,陆观潮道:“刚才……”他说得似乎很艰难,好半天才又接着说:“刚才在你睡觉的时候,我去系统里,提交了离婚申请。”
仿佛是阮优期待很久的事情了,但真正发生时,阮优也没有觉得十分解脱,他只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轻声说:“哦。”
陆观潮放下筷子,搓了搓脸,说:“我去申请离婚,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我爱你,现在爱着你,以后也会爱着你。
只是我突然发现,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好像过得很轻松很舒心。
我带给你太多不快乐了,离开我,对你来说或许真的是一种解脱。”
阮优轻笑一声,道:“你这是在表达什么爱是放手的感言吗?”本是想调侃一句,没想到陆观潮却真的应了:“算是吧。”
他笑容很勉强:“优优,过去我真的做了太多错事蠢事,事已至此,我也无法挽回,你也不愿让我挽回。
之前我一直想着,我爱你啊,我之前都爱错了人,花了那么长时间,走了那么多弯路,做了那么多错事,现在才知道爱你,怎么能放弃。
刚才你睡觉的时候我突然想明白了,如果爱你,应该站在你的立场上,想想你的心情。
既然你没有我的时候真的会过得很好,我就不应该再让你难受。”
陆观潮突然剖白内心说了这么多,阮优一时间还有些招架不住,好半天,他才问:“哦,那申请大概什么时候能办下来?”“应该很快。”
陆观潮说。
说完这话,两人相对无言,半晌,仍是陆观潮先开口:“优优,我可以跟你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阮优抬眼望向陆观潮,陆观潮将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说了出来:“我带你来这里,不仅是为了躲记者避风头,也是想补给你一个真正的蜜月。
优优,你能不能不要拒绝我。”
想了好半天,阮优轻轻点了点头,他说:“好聚好散,陆观潮,从这里回去的那一天,我们就再也不要联系了。”
第54章
阮优给顾忻尔打了电话,跟他说了自己的行程,又给父母也打了电话报平安,告诉他们自己在外边待几天再回去。
父母非常着急,阮优离婚的事情很突然,现在新闻上阮优亲口承认自己是心安小儿子的画面也在循环播放,他们不知道阮优最近遭遇了什么,但是在视频电话里看到阮优精神状态还好,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阮优准备挂电话时陆观潮过来了,父母在手机镜头里看到了陆观潮的身影,便问他:“优优,你现在是跟观潮在一起吗?”阮优看了陆观潮一眼,点头道:“嗯,我们在一起。”
乔苒的声音犹犹豫豫的,想问,又不敢问,好半天,还是阮优先开口:“我们已经在系统上提交了离婚申请,应该很快就会通过。
这次只是碰巧,他带我出来避避风头。”
阮优之后再说了什么,陆观潮已经没有听了,他的脚步在听到阮优说起两人离婚那一刻便顿住,而后逃也似的离开了阮优的视线范围内。
陆观潮再一次意识到,原来在阮优那里,他对离婚是那么的渴望,当陆观潮真的同意离婚后,阮优就会以一种这么轻松的姿态说出这件事,仿佛他已经期待了千万次。
阮优打完电话后从房间里出来,陆观潮正站在窗前发呆,阮优走上前同他说:“我出去走走。”
陆观潮回过神来,连忙道:“那我陪你!”末了意识到两人已经是即将离婚的状态,他又萎靡下来,道:“是不是不方便,你一个人出去安全吗?”阮优看着陆观潮这幅模样,突然有些不忍心,陆观潮固然做过许多让他痛恨的事情,但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真的要离婚了,阮优不希望以后都还以一种怨怼的心态面对陆观潮。
因此虽然阮优原本只是出于礼貌给陆观潮告知自己的去向,听见陆观潮这样说了,阮优还是犹豫一刻,然后将陆观潮的外套递给他。
“一起吧。”
阮优说。
这是市郊的一片海滩,有绵延数十公里的海岸线,夜色降临后海浪轻柔地拍打着海滩,柔软的沙粒涌入鞋里,阮优干脆脱了鞋拎在手里,赤脚在海边散步。
夜风很凉,阮优裹紧身上的针织外套,陆观潮见状,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阮优披上,阮优低声说:“谢谢。”
陆观潮以一种尽量轻松的语气对阮优说:“以后要多穿点,风很冷,你容易生病。”
阮优嗯了一声,说:“陆观潮,跟我说说你和沈良的事情吧,你怎么看待他的。”
沈良,陆观潮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从沈良哭着求他和阮优结婚,以保全他自己的秘密的那一刻起,或许陆观潮心中臆想出的那个完美的被神话过的沈良就已经消失了,至于之后他和阮优婚姻里因沈良而起的诸多裂痕,或许只是他自己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