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白月光味信息素(11)
陆观潮的办公室身处高层写字楼,朝阳,日光晒得暖烘烘的,阮优睡得很香,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陆观潮推门进来的声音。
阮优连忙从沙发上爬起来坐好,可进门的陆观潮已经看到了阮优手忙脚乱的样子,连带着跟在陆观潮身后的员工也看到了阮优眼神迷离、头发糟乱的模样。
陆观潮原本在跟身后的员工们说话,见状便在门口顿了一下。
“里边有洗手间。”
陆观潮的下巴朝办公室一侧抬了抬,阮优连忙朝洗手间而去,他晕晕乎乎,脚步又踉踉跄跄,陆观潮深深皱起眉头盯着他进了洗手间。
见阮优已经消失在视线中了,陆观潮才对身后的人说:“进来吧。”
如果是正常的omega,在密闭空间待了这么久,一定会留下信息素的味道,但阮优现在没有信息素,几位跟在陆观潮身后进门的员工都神色如常,只有陆观潮一个人,仿佛又体会到那种朝露一般香甜清爽的感觉。
陆观潮草草开完会,连忙打开通往休息间的门,阮优方才一直在里边待着,陆观潮要进门看看他在做什么。
休息间是个简单的小隔间,分出洗手间和休息区,休息室里摆了张小床,还有两把沙发和一张小的茶几。
门并没有反锁,陆观潮推门进去,就看见阮优趴在床上,仍旧睡着。
这不算一件正常的事情,阮优睡的时间太久了,陆观潮走上前,轻声叫了阮优几声。
阮优并没有回应,陆观潮又凑近了一些,阮优趴着,只能看到小半张侧脸,脸被挤得嘟起来,嘴唇微张,能看见粉嫩的颜色。
即便只是小半张脸,陆观潮依然发觉阮优的脸泛着异样的红,他伸手一探,阮优发烧了。
或许是方才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睡着,不小心受了风的缘故,陆观潮将阮优半抱着坐起来,问:“阮优,你还好吗?”阮优一反常态,他黏腻地倒在陆观潮的怀里,口中发出呜嘤的脆弱呻吟。
陆观潮跪坐在床边,如遭雷劈。
陆观潮意识到,阮优不是发烧,或者说他不止是发烧,他是发情了。
正处在发情期的omega,身体各方面的素质都更脆弱,所以才会在办公室里睡了一会儿便受凉发烧。
又是发情又是发烧,陆观潮束手无策,可阮优作为omega的本能就是攀附依赖他的alpha,循着信息素的引导,阮优不断地贴近陆观潮,他神志不清,只有口中委屈的呻吟声在告诉陆观潮,他现在非常痛苦。
对alpha和omega来说,alpha虽然也能够发情,但是在发情的时间、程度上却远不及omega,这或许是因为多数alpha的存在除了生理意义之外,还有着承担重要的社会生活的责任,而omega最重要的职能就是繁衍。
生态是很公平的,alpha在社会生活中拥有比omega更高的自主权,而omega却在生理层面引导着alpha。
即便是再强大的alpha,也免不了受到omega的刺激而发情的情况。
但是这一切的基础,都少不了关键一环,也就是信息素。
信息素的指引和最终的标记,都有形无形地约束了双方的忠贞,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alpha和omega的交合有时并不需要用情,只要信息素的作用就能完成,这又在不同程度上将人变为信息素的奴隶。
陆观潮对阮优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以前也从未有过夫妻生活,现在阮优骤然发情,只能依靠信息素激发alpha的本能。
可是阮优并没有释放分泌信息素的能力,他独自发情,又独自承受发情后的痛苦,而他的alpha陆观潮,却无法用情感或生理激发出本能来抚慰他。
情形变得异常尴尬起来,陆观潮抚着阮优后背的手僵了一瞬,而后他问阮优:“你还好吗?能不能坚持到家?”阮优在痛苦的同时并没有全然失去理智,他仅存的一丝清明不断地在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不要在陆观潮面前丢脸。
但是理智和天性的抗衡是异常艰难的,阮优痛苦万分,直到听见陆观潮的问题,阮优好似突然从艰难的搏斗中窥见了终场的信号,是了,陆观潮这么问,意味着陆观潮根本不会被他诱导发情,他公事公办,没有要为阮优解决发情期的意思,阮优是无法在生理上获得解脱的。
想明白这一点,阮优只花了短短一瞬,他挣扎着从陆观潮怀中离开。
“可以。
让我……让我去洗把脸。”
阮优的手指攥成拳,撑着自己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进了小小的隔间。
阮优在洗手间里待了许久,水声一直哗哗流着,陆观潮等了一会儿,不是很放心,去敲了敲门,听见阮优在里边的声音已经正常许多:“我没事,稍等一会儿。”
阮优用冰凉的水扑在自己脸上,低头的时候感到眼眶酸胀,面红耳赤。
他轻轻落下几滴眼泪,觉得自己也太好笑了,是在期待陆观潮什么吗?他怎么敢期待。
那为什么听见陆观潮那公事公办的提问还是会难受,看来还是有了不该有的期待。
等阮优出来时,除了脸颊飞红之外,他仿佛真的已经恢复如常了。
但是阮优的脚步仍然有些虚浮,尽管如此,他仍旧强撑着自己走到陆观潮面前。
“好了,走吧。”
陆观潮走在阮优身边,见阮优走得不稳,想要扶他一把,阮优没有拒绝,他上了车,陆观潮准备出发,阮优摆了摆手,说:“把车窗打开吧。”
方才在洗手间的时候,阮优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先前陆观潮会在车上失态,他虽然没有信息素的分泌,但临近发情期,仍有omega甜蜜柔软的本能,陆观潮或许是觉察到了。
车里太封闭,新鲜空气吹进来,才能让陆观潮免于再次失态。
到家后阮优顾不得等陆观潮下车,便匆忙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将先前准备好的抑制贴纸敷在后颈,几乎是立刻,那种痛苦到如百爪挠心的感觉便减退大半,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阮优又为自己注射了一剂抑制剂,虽然抑制剂的作用如同隔靴搔痒,但至少能让阮优在发情期的几天里保证基本正常的生活了。
心安的抑制剂种类和模式已经非常丰富,注射类、外敷类、口服类,抑制剂已经像是感冒药一样,让发情期不再是困扰omega的大问题。
心安做抑制剂的口号是希望解放更多的omega,请了沈良亲自为抑制剂做推广宣传,希望每一个omega都能像沈良一样,参与到正常的工作中来。
抑制剂到底有没有解放omega,阮优不知道,但至少现在是让他得到了解放,抑制剂让阮优在面对推门进来看望阮优的陆观潮时,能够平静相待,不再那么崩溃疯狂。
陆观潮看到阮优显然是有些尴尬的,他方才问出的问题,背后意味着什么,阮优明白,他也明白,这夫妻的关系因此变得极为微妙,先前在阮优的母亲那里逢场做了好一场戏,眼下却是通通白费了,他们仍然是那一对连同租室友都不如的夫妻。
过后几天,阮优便刻意避开陆观潮的作息时间,尽量不让二人打照面,以免碰面以后再产生尴尬的状况。
恰好母亲那边要忙沈良订婚的事情,阮优便常往母亲那里去,在陆观潮上班后出门,准备洗澡睡觉时才回家,完美错过碰面的机会。
阮优也是去母亲那边去得频繁了才知道,沈良这回是铁了心要结婚,逼得一直咬牙不松口的姨妈和姨夫勉强松口。
但张晟那样的人,到底令人不齿,因此这订婚办得也是草草,恨不能全权交给乔苒来办。
乔苒同阮优道:“如果是好事,你姨妈早早就送到沈家人面前,由着沈家人打理了,他们自己也嫌丢脸,所以这才交给我来弄,恨不得这儿子是我生的,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阮优陪着母亲核对宾客的名单,闻言便道:“一直以为姨妈姨夫对表哥很好,没想到结婚的事情上还是不肯让步,怎么这么无情。”
乔苒沉默一瞬,而后蓦地冷哼一声,用一种极为刻薄的语气说:“你姨妈和姨夫,恐怕最在意的就是心安,至于其他的,都不过是个妆点的作用罢了。
你表哥能给他们涨涨面子的时候,他们自然疼爱你表哥,你表哥找了张晟这样的alpha结婚,他们脸上无光,当然看不进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