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裱(73)
“回皇锦公寓吧。”舒青末道。
保镖没有休息日,只要老板出门他就得跟着。有时阎宗琅不出门,只是舒青末出门,阎宗琅也会安排他跟在舒青末身边。
舒青末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是他的存在增加了赵保镖的工作量,所以只要有赵保镖在身边时,他都不会四处瞎晃悠。
旧街上不方便停车,那辆黑色商务轿车停在美院门口附近的停车场里。
舒青末跟赵保镖沿着小路往回走去,然而走着走着,舒青末总觉得有人在偷偷看他。
这种感觉之前出现过许多次,自从《匠人传》播出之后,他走在路上就总会引来关注的目光。
他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发现打量他的人。
赵保镖跟着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了舒少爷?”
“没事。”舒青末摇了摇头,“走吧。”
回到家里时,定制的礼服正好送来。
拍卖行的开业典礼就在明天,阎宗琅特意找高端品牌定制了两套西服,一套深灰色,一套浅灰色。
深灰色的那套成熟稳重,浅灰色的那套朝气蓬勃,相当符合两人气质。
这还是舒青末第一次穿正式西装,他不会打领带,只好拎着脖子上的“红领巾”找阎宗琅求助。
“先从这边穿过来……绕个圈……再从这边穿下去……”
阎宗琅站在舒青末身后,性感的嗓音和温热的呼气就近在耳侧。舒青末哪还有心思学打领带,全盯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他胸口翻动。
“学会了吗?”阎宗琅站直身子,看着镜子里脸红红的舒青末问。
“没有。”舒青末道,“能不能再来一遍?”
“不能。”在教学这件事上,阎宗琅一如既往地冷酷无情,“自己拆来研究。”
舒青末撇了撇嘴角,乖乖在镜子前拆解那系得完美无缺的领带。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才刚把领带拆开,就忘了该怎么复原回去。
他不想再继续求助阎宗琅,索性打算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打领带的教程。
然而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才发现这不是他平时穿的家居服,手机不在上衣口袋里。
西装口袋里有一个硬硬的东西,舒青末拿出来一看,发现是一枚铂金戒指。
他从衣帽间来到客厅,奇怪地问阎宗琅道:“先生,这套衣服是有别人穿过吗?”
“嗯?”阎宗琅抬起头来,看向舒青末。
“这里有一枚戒指。”舒青末道,“是不是上一个客人落下的?”
阎宗琅无奈地笑了笑道:“你看看戒指里的字。”
舒青末闻言拿起戒指,凑到鼻子跟前瞅了瞅:“阎……宗……琅?”
“怎么会是你的名字?”舒青末抬起脑袋问道。
“不是我是谁?”阎宗琅问,“你还想另外找个未婚夫吗?”
“啊?”舒青末愣了好半晌,红晕逐渐染透了他的耳根,“这个、这个是……”
“订婚戒指。”阎宗琅道,“要我给你带上吗?”
舒青末抿了抿嘴唇,压抑住上翘的嘴角,小声道:“我还没同意呢。”
“那末末,”阎宗琅直直地看着舒青末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嗯——”舒青末故意装作思考的模样,看了看胸前乱七八糟的领带,接着对阎宗琅道,“那你要一辈子给我打领带。”
阎宗琅没辙地呼了口气,笑道:“好。”
第55章 尾声(上)
阎氏拍卖行的开业拍卖为期五天,第一天是开业典礼和藏品预展,场地就在皇锦酒店的国宴级宴会厅。
各界人士盛装出席,阎宗琅携舒青末一一招待。
之前以为舒青末不过是阎宗琅床伴的石狮山股东们,见两人中指上戴着订婚戒指,都知道这次阎老板是认了真。
舒青末第一次以阎宗琅伴侣的身份正式出现在公众视野,连网上都出现了相关报道,又给拍卖行的开业添了一把火。
等歌舞表演、剪彩仪式等环节按照流程顺利结束,舒青末总算逮着空跟骆梓杭聊聊近况。
“今天阿姨怎么没来?”
舒青末给杜文笙发去了邀请函,杜文笙带着孙子杜雨筠和助理骆梓杭前来赴宴。
原本舒青末以为骆梓杭会借这机会安排双方家长见面,结果没想到骆家惠压根就没有过来。
“是我不让她来。”骆梓杭呼了口气,瞅了眼杜文笙和杜雨筠的方向,问舒青末道,“去阳台透透风?”
“行。”舒青末道。
宴会厅外有严格的安全检查,没有邀请函者一律不得入内。
两人穿过安检门来到宽敞的过道一角,骆梓杭立马耷拉起双肩,丧丧地说道:“最近压力好大。”
舒青末问:“工作很忙吗?”
“不是。”骆梓杭摇了摇头,“杜老知道了我和小雨的事,他对我好像不是很满意。”
舒青末诧异地问:“怎么说?”
“你想想啊,人家小雨含着金汤匙出生,又是名牌大学毕业,工作能力也强……”
“停停停。”舒青末道,“我知道你家小雨优秀,我是问为什么杜老对你不满意?”
“他让我三年之内做出成绩。”骆梓杭一脸生无可恋地说道,“我一小小的助理能做出什么成绩?他这分明是在劝退我。”
“就这?”舒青末好笑地问,“杜老给你提要求,你就觉得是他对你不满意?”
“不然呢?”骆梓杭挠了挠后颈,“我本来就配不上小雨。”
“骆梓杭,你这心态不对劲。”舒青末道,“我看你是自我心理暗示过头了吧?总觉得自己配不上,所以下意识地觉得别人也这样认为。”
“可是,”骆梓杭愁眉苦脸道,“你说我能做出什么成绩?”
“如果杜老是在为难你,那他就不会给你三年的时间。”舒青末道,“换作是我,就给你三个月,做不出成绩就走人,怎么可能还带你来参加这么重要的宴会?”
这次的开业典礼邀请了众多知名艺术家,就像阎宗琅带舒青末露脸一样,杜文笙带着杜雨筠和骆梓杭露脸,显然是把骆梓杭当作了自己人。
“好像有点道理。”骆梓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患得患失很正常,当初我也是这样。”舒青末继续安慰道,“主要就是看你的心态稳不稳得住。”
“你也患得患失?”骆梓杭的注意力一下被这话题吸引了去,“难不成你也觉得配不上阎老板?”
“没有,是他觉得我配不上他。”舒青末故意把他和阎宗琅之间的关系说得方便骆梓杭理解,“他觉得我太软弱,不适合待在他身边,所以给我提了很多要求。”
“要求?”骆梓杭好奇道,“比如?”
“比如逼我待在悬空泳池里,大清早要我去爬山,伤口疼也不准表现出来……太多太多,数不过来。”舒青末道,“总之有一点我知道,他是希望我成长才会给我提要求,不是为了劝退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杜老也是希望我成长?”骆梓杭问。
“我觉得是。”舒青末道,“阎先生把我打击得最惨的一次,我差点就想彻底放弃当条咸鱼。但我最后还是调整好心态,专心发展事业,后来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骆梓杭配合道。
舒青末用食指和中指比出走路的姿势,笑了笑道:“他自己朝我走过来了。”
“原来如此。”骆梓杭道,“我懂了,你这是苦尽甘来。”
“前几个月确实过得很苦吧。”舒青末感慨道,“但现在挺好,一切都稳步发展。”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沧桑了不少?”骆梓杭突然开始嘴贫,说明舒青末的安慰起了作用,“啧啧,跟年纪大的人在一起,连年轻人的朝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