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裱(65)
“是,我承认是我活该。”叶小萱畏畏缩缩地说道,“舒舒,你要怎样才肯解气?”
舒青末见叶小萱终于不再提原谅一事,总算放下交叠的双腿,愿意拿正眼瞧她。
舒青末没有任何理由原谅叶小萱做的事,她嘴里一直说着什么“原谅”,舒青末只觉得离谱。
他等叶小萱找上门,本来就只是为了解气,压根就没想过要原谅她。
“看到那扇窗户了吗?”舒青末扬了扬下巴道,“你跳下去我就解气。”
叶小萱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她颤抖着道:“舒舒,你在开玩笑对吧?”
舒青末当然是在开玩笑,他可不想背上教唆自杀的罪名。等欣赏够了叶小萱瑟瑟发抖的模样,他这才缓缓道:“不用跳窗户,就跳泳池吧。”
叶小萱明显松了口气,她把鞋子、背包和手机整齐摆放在泳池边,对舒青末道:“只要你解气就好。”接着翻身滑入了泳池之中。
发尾的大波浪沾水之后贴在肩膀上,看起来略微有些狼狈,但整体还是保持着优雅和精致。
舒青末站起身来走到泳池边,脚尖轻轻往前一踢,把叶小萱的物品全都踢进了水里。
叶小萱脸色一变,脱出而出:“我的爱马仕——”
不过她很快闭嘴,哀求地看着舒青末道:“舒舒,你现在解气了吗?”
“别着急。”舒青末道,“你在泳池里走个来回让我看看。”
叶小萱立马朝泳池的另一头走去,舒青末见她这么无所谓,不由得好心提醒道:“你看看脚下。”
叶小萱闻言往下看了看,脸上浮起一丝疑惑。
“这是悬空泳池。”舒青末解释道,“你脚下是60楼的空中花园。”
“什么?”叶小萱倒抽了一口凉气,顾不得形象地朝岸边扑腾而来。她抓住金属扶梯想要往上爬,然而舒青末却堵在扶梯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你确定想上来?”
叶小萱动作一顿,舒青末悠悠道:“我要是不解气,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就摆在叶小萱面前,她本来就是个胆小怕事又没主见的人,哪里经得起舒青末这么吓唬她?
“舒舒,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叶小萱死死抓着扶梯,泪水模糊了她精致的妆容,“都是舒亦晨让我做的,我没有想害你,我是身不由己啊。”
“叶小萱。”舒青末一脸淡漠地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叶小萱道,“我数三声,回到泳池中间去。”
“三。”
叶小萱抽噎着松开了扶梯。
“二。”
叶小萱颤抖地往后退了一步。
“一。”
叶小萱又扑回岸边,抓着扶梯哭得声嘶力竭:“舒舒,我做不到!你放过我吧,我们好歹是同学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呢?”
舒青末就知道叶小萱做不到。
当初他被阎宗琅按在悬空泳池里,也是吓得够呛,双腿直哆嗦。但他可以冷静下来克服心里的恐惧,最终在泳池里行走自如,这就是他和叶小萱的区别,注定了他们两人会走上不同的道路。
“行了,上来吧。”舒青末突然觉得有些没劲,因为叶小萱就只知道哭,要是换作方婉柔,他还能欣赏那老巫婆气急败坏的模样。
叶小萱如获大赦,忙不迭地爬上岸,跪坐在岸边不停抽泣。白色的连衣裙沾湿了水,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露出了里面的粉色内衣。
舒青末扫了一眼叶小萱狼狈的样子,转身往楼上走去:“你可以走了。”
“那诉讼呢?”叶小萱赶紧站起身,跟上舒青末的步伐。
“你在泳池里走来回了吗?”舒青末反问。
“舒舒,你换个要求吧。”叶小萱哀求道,“那个泳池真的太吓人了。”
“叶小萱,”舒青末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叶小萱道,“不要再叫我舒舒,也不要再说什么同学,你对我来说就是陌生人,今后最好有多远滚多远。”
叶小萱愣愣地站在原地,喃喃道:“舒舒,你变了。”
“是吗?”舒青末道,“我觉得是好事,至少不会再傻到去交你这种朋友。”
叶小萱就如失了神般看着舒青末上楼的背影,没想到今天来这一趟竟然一无所获。
不对,不仅一无所获,还让她心爱的包包泡了水。
叶小萱回过神来,重新滑进悬空水池中,一边死死抓着金属扶手,一边胆战心惊地在水里捞她的爱马仕。
舒青末站在楼上的落地窗后,看着叶小萱为了一个包赴汤蹈火,心情复杂地摇了摇头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不一会儿后,叶小萱拿着她的物品回到了楼上的客厅。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沙发边,对舒青末道:“那个,可以借我一件衣服吗?”
叶小萱今天就不该穿白色来,她浑身湿透的样子也没法走到大街上去。
然而舒青末毫不关心叶小萱该怎么回家,他只是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滚。”
阎总:老婆操不哭该如何是好?
ps月底完结
第49章 抢手
阎宗琅下午回来得很早,舒青末正在屋子里补眠。
他梦到他在下沉花园画了一幅巨型街景,画纸从窗户往下延伸,一直垂到酒店门口。大街上有许多人在围观这幅惊天巨作的创作过程,然而就差最后一笔即将完成时,舒青末突然被一股光带回了现实世界。
“阎先生?”
舒青末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接着便感到一条舌头钻入了他的口腔。他无意识地抬起胳膊环住阎宗琅的脖子,断断续续地抱怨道:“你怎么……偷袭我?”
原本阎宗琅只想浅尝即止,并非想要打扰舒青末睡觉。但奈何睡着的小白兔实在太诱人,他亲了一口便把持不住,结果又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你是回到青春期了吗?”舒青末不情不愿地安抚那块磐石,二十出头的他忍不住教训起了三十出头的阎宗琅。
“嗯。”阎宗琅咬住舒青末的脖子耳鬓厮磨,“不喜欢?”
舒青末倒也没有不喜欢,他只是发现谈恋爱真是一件影响睡眠的事情。
餐厅的餐桌是纯木材质,看上去庄重大气,衬托出整屋的奢华氛围。但与此相应,纯木材质坐上去难免让人感到冰冷坚硬。
到了晚饭时间,舒青末跟着阎宗琅来到餐厅,发现他常坐的位置上多出了一个坐垫。他不动声色地用眼神询问阎宗琅,阎宗琅却表示不是他的安排。
看样子佣人阿姨又听到了两人的动静。
舒青末简直尴尬到不行,却又不得不佩服阎家佣人的眼力见。
“待会儿楼下有个聚会。”阎宗琅打断闷头吃饭的舒青末,“要跟我一起去吗?”
“聚会?”舒青末抬起脑袋问。
“都是石狮山项目的股东。”阎宗琅道,“就在楼下会所简单聚一聚。”
“股东的话,”舒青末立马反应过来,“那岂不是舒亦晨也在?”
“没错。”阎宗琅道,“所以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舒青末想了想,他上次见舒亦晨还是在家宴那晚,舒亦晨就坐在他旁边,尽说些下流难听的话。他道:“去,为什么不去?正好看看他现在是什么德行。”
晚上的聚会并不是正式的股东会议,也没有核心议题,就只是一群商业人士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阎宗琅难得没有穿西装出门,一件浅灰色亚麻休闲衬衣搭配一条卡其色直筒九分裤,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精明的商人形象。
舒青末上下打量了阎宗琅一阵,好奇地问道:“阎先生,你年轻的时候是不是有很多人追你?”
阎宗琅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不答反问:“什么叫我年轻的时候?”
和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相比,阎宗琅的确还算年轻。只不过在舒青末眼里,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长辈,而且还是爱“教育”年轻人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