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怎么打人呢(93)
裴冀丁晚上赖在秦尚屋子里,状似无意间问道:“唉,过年你是不是得去阿姨那啊。”
秦尚今天忙新店的事,难得早回来能睡个正常觉。
一月的天已经冷得狠了,他掀开被子把裴冀丁裹进被子里。
捂得暖和的被我温暖无比,裴冀丁打了个哆嗦,身边就凑过来一道炙热的气息。
秦尚皱着眉,看了裴冀丁两眼,干脆伸手把人往怀里揽。
别人家过节欢天喜地,团圆喜乐,到了他家,却总觉得像是棒打鸳鸯。
裴冀丁“娘家”没有一个靠谱的人,裴冀北要回自己家过节,也不好收留裴冀丁。这让秦尚实在不忍心除夕夜把裴冀丁扔在家里。
他思考了一会说:“三十我在家陪你,初一晚上回来。”
“阿姨那,不愿意吧。”裴冀丁心里是高兴的,但还是抿了抿嘴说,“别大过年的苏娘娘打电话过来谴责我妖言惑众。”
秦尚给他的形容逗笑了,细细品的时候,又有一丝酸楚。
他把人抱紧了一点说:“不怕,我和她说去。”
裴冀丁点点头,抓着秦尚环在他腰间的手腕说:“你悠着点劲,不行就算了,也不差着一年。”
“放心。”秦尚安抚一般给了裴冀丁一个吻,“我觉得差,哪一年都不能缺了你的。”
秦老板的情话朴实无华,且总是掏着心窝子的那种。总能让人觉着他是在说事实,而不是虚空的诺言。
裴冀丁在秦尚怀里赖了一会,突然翻过身把人抱住,“今晚我睡这屋。”
他说完,看见秦尚瞟向衣柜的另一床被褥,立马拍着秦尚的腰说:“和你一个窝,别想赶我,小心我说你始乱终弃,拔diao无情!”
“别给我扣帽子,都随你。”秦尚也只是想了一下,怕晚上裴冀丁蹬被子着凉。哪想一眨眼就给打成上完就跑的渣男,于是把被子撑起来一点,让裴冀丁又向里面挪了挪。
这晚上裴冀丁睡得无比踏实。身边躺了个火炉,还兼职抱枕。
他晚上睡觉不老实,倒是不蹬被子,就是两腿一夹,整个人和树袋熊一样挂在了秦尚身上。
秦老板一个人睡了这么些年,还没感受过这种待遇。
裴冀丁侧躺着,秦尚一放下手就能碰到他的腰窝。身边的人微蜷着身子,好像抓着什么宝藏一般,死活不放手。
秦尚躺了大半夜,越躺越清醒。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能看见裴冀丁露出的小半侧脸。裴冀丁埋在他肩膀处,被子盖住了鼻子以下的部分,鼻翼因为呼吸一起一伏,平缓的气流尽数洒在秦尚身上,比暖和的被窝还要烫上几分。
秦尚一直熬到后半夜,才在轻缓的呼吸声里睡着。
裴冀丁睡得安稳极了,由于抱着秦尚,两个人团成一团。被子被压得严严实实,一点没有漏风。
他一睁眼就瞧见秦尚闭着眼睛的样子,裴冀丁愣了几秒,一瞬间有种见着了睡美人的错觉。
等意识到自己跟只八爪鱼一样缠着秦尚的时候,裴冀丁的羞耻心已经被前所未有的舒适感给抹没了。
他嘴里嘟囔着“我的人抱一下怎么了”,手上使劲箍了两下,像极了不愿松开松果的松鼠。
秦尚被他的小动作给吵醒了,正看见裴冀丁垂着头,露出一个小发旋,跟豚鼠一样往他怀里钻。一面钻还一面宣誓主权。
秦老板难得发愣,有种想揉眼睛的冲动。
他手环住裴冀丁的腰,把不老实的人往上搂了一把,趁着豚鼠没反应过来吻了上去。
“醒这么早?”
第90章
裴冀丁哼了一声,意识环游了一圈,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被抓包了。
方才还豪爽地坚持抱自己的男朋友天经地义的裴冀丁此刻在秦尚身上趴了一会,脸红了。
昨晚上裴冀北打探完了情况,一早就发来信息。
告知裴冀丁不要因为个人情感问题影响工作。
个人……情感……
裴冀丁抓着手机盯着屏幕,尴尬地不行。
对于不说人话的上司裴冀丁无言以对,甚至还有点不好意思,于是赶忙爬起来上班,再不敢请病假了。
因为做///爱所以第二天请了病假这事,裴少爷估计也是头一个。
关于过年的事,秦尚不是说着玩的。
依照秦老板的心思,既然都和人同居了,怎么着也算是把终身大事定下了,怎么能让裴冀丁大过年的自己一个人在家呆着呢。
胡同巷子里的屋子早就不是一间房子那么简单,屋子里多了人气,多了生活的乐趣,慢慢发展成一个完整的家。
给家一个春节应有的气氛,秦尚觉得并不过分。
秦尚用钥匙开门的时候,苏春桃正在家里躺着听收音机。
人身体一旦不好,就容易犯懒。
惯常闲不住的苏女士也不得不服老,在家里好生歇息养病。
秦尚一探头就瞧见苏女士正伸着脚尖去够拖鞋,一面挪身子一面勾着脑袋回头喊:“你真是,来了也不打招呼!”
其实苏春桃做了手术以后身体除了弱一点没什么大碍,但秦尚还是从她往外赶的样子里读出了点心酸。
连带着刚下好的决心也软了半边。
秦爸爸走得早,过节时秦尚不来,家里便只有苏春桃一个人。
留年过半百的苏娘娘独自在家过节,怎么想怎么难受。
往常三十除夕,秦尚会带着苏春桃去商场逛逛,买点新鲜玩意,花点苏女士平日里如何也不会花的“冤枉钱”。
长久下来,春节的前两天就是秦尚和苏春桃心照不宣的独处日。如今要断了这个惯例,秦尚不知道苏娘娘会不会把他就地正法。
“来看看你。”秦尚把带来的菜放进冰箱,琢磨这中午做点什么。
他一面扶着冰箱门,一面状似不经意地问:“过年准备怎么过?”
“往年怎么过就怎么过呗,怎么,你还能给我玩点花样出来?”苏春桃瞥他一眼,陪着把冰箱里的高汤和炸好的丸子拿出来,“弄个烩菜吧,省事。”
“嗯。”秦尚应了一声,还在琢磨着怎么开口,“我听李叔说社区歌剧团过年有什么联谊会,想去看看不?”
“一群老头老太太有什么好去的。”苏春桃手脚麻利的把高汤化冻,分出来一部分备用,“你李叔就是瞎折腾,过年他儿子女儿不得回去啊!哪有时间去什么联谊会。”
“妈……”
“你一直撺掇什么呢?”苏春桃放好了高汤,把需要的冷冻半成品拿出来直起身子看向秦尚。
被她这么一看,秦尚刚准备合盘托出的勇气又散了。
苏春桃瞅了他两眼,脸色不怎么好看。
苏女士做多了服务业,对客人心里的小儿道道拿捏得准极了。
那么多难缠的奇葩都应付过来了,能看不透一个秦尚吗?
“先做饭吧。”苏春桃说了一句,把手里的东西往厨房一放,走了。
秦尚还扶着冰箱门,喉口卡了东西一样憋得难受。
高汤不止用了猪骨一种料,还加了老母鸡和一点菌菇,鲜美不油腻。做烩菜再合适不过。
秦尚端了菜和米饭出来,喊苏春桃吃饭。
苏春桃坐在沙发上,电视声音开得震天响。秦尚一瞧就知道,这是在生闷气呢。
冷战这一套原是对付秦爸爸的,一打一个准,秦爸爸瞧见苏春桃看电视就知道家庭矛盾要来了。
这回,就轮到秦尚头上了。
“妈,吃饭。”秦尚把电视关了,说。
苏春桃盘着半条腿,斜着眼睛看秦尚。这一瞧不要紧,秦尚眼尖地看见苏女士半边眼睛红着,跟受了委屈一样。
果不其然,他还没开口安慰就听见苏春桃说:“你是不是嫌我这碍事了。年不过也就不过了,不缺这一次。”
“没……”秦尚卡了半句,说,“我就是随口提一句。”
他说着叹了口气,在沙发边坐下来。
和苏娘娘圆谎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秦尚觉着过年的事也没地方骗去,他组织了下语言说,“嫌谁也不能嫌你,别瞎想。还不是你不待见人裴冀丁,过年了小孩没地方去,我想着三十陪人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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