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怎么打人呢(20)
苏春桃觉得有理,叨叨还不算完,她那亲儿子还会以你怎么能这么麻烦人家为由断了她和裴冀丁的往来,苏春桃说:“得,阿姨不搭理他,这是咱俩的小秘密,不跟他说。”
裴冀丁从医院出来,一直到句号嘴都是咧开的。
徐丽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问:“你中彩票了?”
“没。”裴冀丁揉揉脑袋,心说比中彩票还高兴。
好运没有连着的,这边有了个苏春桃,那边陆朗也来了。
裴冀丁有几天没见着陆朗了,这人比之前看起来更加意气风发,来了就往吧台坐,专点他裴冀丁做的酒。
徐丽拦不住,只好把酒壶扔给裴冀丁。
裴冀丁觉得陆朗今天不对劲,跟鬼上身一样,撑着吧台直盯着他,等他把酒递过去,陆朗就握着他手腕,仰着下巴,直勾勾看着他说:“你怎么调个酒比徐丽还娘们。”
裴冀丁把酒杯一放,毫不客气地甩开陆朗的手,说:“爱喝不喝。”
陆朗端起酒杯,说:“还生气了嘿。”
裴冀丁看他一眼,把酒壶往水池一撂,回赠了一句:“娘们不跟娘们计较。”
陆朗没生气,就端着杯二十度的鸡尾酒直笑。
这天徐丽没早退,生生干到天快亮,陆朗没一直缠着裴冀丁,一两点的时候去找章学茂了。
那边两人不知道嘀咕什么,裴冀丁也不在意,陆朗不来烦他,他乐得清闲。
等回了家裴冀丁才看见秦尚给他发的微信。
秦大善人:我妈是不是嘴里跟按了机关枪一样?烦着你没?
不想好好活着:有你这么说自己妈的吗,小心阿姨出院了打你。
秦大善人:她打得也不少了,不怕。
秦大善人:今这事谢谢你,我这边忙完了请你,我请客,白汎掏钱。
不想好好活着:什么道理,你请客他掏钱,白汎知道你这么对他吗?
秦大善人:我出来是帮他忙的,合该他请咱俩,到时候狠狠讹他一笔。
裴冀丁发去一个[鄙视]的表情,秦尚没再回。
后面快一周时间秦尚都不在,便宜了裴冀丁,裴冀丁每天一起床就往苏春桃那跑,搞得医院的护士都以为他是苏春桃的女婿或者小儿子。
苏春桃给裴冀丁讲了不少秦尚的事。
说秦尚小时候皮实,在他们胡同里爬树,爬到最高了不敢下来,喂了半下午蚊子,天快黑了才让他爸发现了,给人捞了下来。
还说秦尚就爱跟着秦爸爸去烧烤店,秦爸爸那边烤着,他在这边偷着吃,每次客人给串秦尚都偷偷加一串,秦爸爸打完秦尚发现客人那边没少也就由着他了。
类似的事苏春桃讲了好多,每讲一个,裴冀丁都觉得秦尚这人在他脑海里立体一分。
秦尚成绩好,本来去个名校没什么问题,没想到秦爸爸突发心脏病住院了,苏春桃说这事的时候眼睛还是微微泛着红的,人整个疲惫下来。
裴冀丁能想象这事对苏春桃和秦尚是怎样的天塌地陷,秦爸爸心脏支架安了两个,再加手术费,花销要十几万,秦爸爸和李叔的烧烤店开的小,不挣几个钱,搞这么一出,把秦尚的学费也给搭进去了。
苏春桃叹着气,说对不起秦尚,好好一孩子,就圈在这胡同里了,谈起了烧烤店,又感叹秦尚自己争气。
秦爸爸没撑几年,秦尚送走了父亲,就拼命打工,白手起家把烧烤店又拉扯起来。
“其实这小孩喜欢的东西多了,模型,画画,看书,什么都好奇,都是我们拖累了小一辈啊。”
裴冀丁安慰苏春桃,说秦尚最看重的是你们,哪能叫拖累。
心里却越听越觉得秦尚厉害。
裴冀丁向来觉得自己惨,苦大仇深的,别人有妈他没有,别人家爸爸都是望女成龙,望子成凤的,他爹却嫌他是个多余的。所以他混账,他不懂事,都觉得自己是情有可原,合该如此。
但实际上呢,他上学有裴文德安排,出去了有裴家的名号罩着。
纵使他再不屑裴家,还是安安生生活在裴文德的树荫底下。什么是他想要的,他想要裴文德觉得他不是个祸害,他裴冀丁也是一个女人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怎么就不能被期望一下。
裴文德有他偏心的过错,那他裴冀丁呢,对他人生最不负责的,可不就是他自己吗。
一个不爱别人的人,却要求别人对他的爱和期待,说来也是挺搞笑的。
苏春桃在一周后出院了,出院那天是秦尚来接的人。
白汎因为工作跑去外省了,没赶上恭迎苏娘娘回宫。
苏春桃一到家就数落秦尚,说:“你看看,这不是没事吗!瞎紧张,花了那么多钱,拿一沓报告你高兴啦!”
秦尚把家里熬好的汤端出来,里面有裴冀丁拿来的黄芪党参,说:“花点就花点,咱家烧烤店赚着呢,别扣扣索索的。苏女士!你是大户人家的太太了!气势呢!”
苏春桃不理他这套,盛了两碗鸡汤,说:“大户人家什么啊,你存款有十万没有,咱家房贷还交着呢啊,你看看,喝点鸡汤药材都是人小裴给的。”
“哎,苏女士,谁是你亲儿子啊,裴冀丁一天就给你收买了?”
“有眼缘!”苏春桃喝着汤,心说哪是一天啊,人陪着我好几天呢。
秦尚也惊奇裴冀丁能给他妈买这么些东西,还把人给收买了,他妈妈眼睛刁钻,什么人都能挑几根刺,怎么到了裴冀丁这,就哪哪都好了。
秦尚把这事给白汎说了,白汎也奇了。
让苏春桃对他看的顺眼花了白汎一整年时间,刚开始一见面就偷偷跟秦尚说白汎看着就相貌狠,不知道干什么的,你别被骗了。
苏春桃女士眼睛毒辣,把白汎里里外外看了个透,最后也是看在他帮秦尚不少忙,讲义气的份上才让人入了眼。
“那我还真错怪人家了呗,得,过两天我回去就请你俩吃饭,负荆请罪行吗?”
秦尚说:“负荆就算了,没人稀罕。你那怎么样了?”
“人跑了,但还了点钱,能回去交差。”白汎概括一句,“这事完了我就想着怎么脱身了,这工作真不是人干的。知道不,今那小子感觉招了不得了的东西,人都瘦成皮包骨了,那眼窝跟俩皮蛋一样,忒吓人。”
“早走了好,你老婆还跟我说你再不回去她就考虑再嫁了。”
“滚蛋!有你这么损的吗?”
“得,不损你,什么时候回来?”
“得个一周时间,你妈那没事了吧,检查都过了?”
“差不多没事了,肿瘤位置比较难办,但没有恶化倾向,留意着就行。”
“哎,那就好。”
秦尚挂了电话,想给裴冀丁打去,好好谢谢人家,结果想起来,自己没有裴冀丁的电话。
这下可惊坏了秦尚,他和裴冀丁一来二去,也算个朋友了,竟然连个电话都没有。
秦尚想了想,给裴冀丁发了条微信。
秦大善人:139xxxxxxx,我电话,下周白汎回来,宰他一顿。
不过几分钟,微信响了一声。
不想好好活着:150xxxxxxxx。
不想好好活着:礼尚往来。
不想好好活着:你也不怕我给人宰秃噜皮了。
第18章
苏春桃出院后,裴冀丁就没去看过她了,但苏春桃时不时给裴冀丁发点图片,都是自己在家捣鼓的吃的。
有卷的跟梅花一样的枣馍,有烙的葱油饼,有炸的油条,看得裴冀丁目瞪口呆。
在裴家做饭的都是厨师,裴文德吃的很养生,每天都煲汤,上桌的菜也要精致好看,这些家常的妈妈菜,裴冀丁从没吃过。
苏春桃叫裴冀丁去拿,说要是裴冀丁忙了就给他送过去。
裴冀丁没敢要。
前段时间光顾着去看苏春桃,调酒的进程都落下来了,再放徐丽鸽子,裴冀丁觉得自己会被老板给抄了。
让苏春桃过来,那更不敢了。
万一让人知道他住这么破一间房,早出晚归,上的晚班都是去gay吧给人送酒的,不得被人误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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