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怎么打人呢(32)
铁盘上是一把羊油和一把羊肉串,撒满了辣椒面和孜然,还冒着油,香气跟秦尚一块进来,瞬间充斥着小院。
“我是海豚音呐我能吵着你,你那屋光烧炭声就够聒噪了,这从李叔那抢来的吧。”
“嗯,从别人嘴里抠出来的。”
白汎伸手拿烧烤,嘴里还要嘟囔:“恶不恶心你,快点回去赚钱吧大老板。”
把秦尚轰走了,他拿带着油花的羊油串指着裴冀丁教育:“小年轻少走歪路啊,你要跟着我干,指不定你干爹把我往死里揍呢!”
裴冀丁觉着白汎有点喝蒙了,他俩一来一往的,也干了半瓶。胡言乱语的干爹都出来了,他就一个不如没有的爹,哪还来的干的。
无视白汎带着威胁意味的铁签尖尖,裴冀丁伸手去拿羊油。
这玩意他还没吃过,咬下去油汁往外面冒,外皮酥脆,里面软糯,好吃到裴冀丁没空搭理白汎。
他咬着串,含糊地反驳:“不去不去还不行吗,哪我还冒出个干爹来啊。”
“这不,你干爹送来的。”
裴冀丁闻声望去,看见了那盘秦尚端来的烤串。
烧烤店生意红火,秦尚忙到一点多才加入了后院的小战局,彼时俩人已经酒足饭饱,在小院里乘凉赏月了,秦尚边解着围裙边拿脚踹了踹倒在桌子边的空瓶。
白汎和裴冀丁凑在一起能产生什么化学反应,他今天是见识到了,那两瓶啤酒是白汎给秦尚拿得,但是现在已经可怜兮兮的被掏干挖净了滚在一边,旁边是个四方的白酒瓶。
混着喝,挺有种。
白汎仰在椅子上,看见秦尚来了,踹了裴冀丁一脚,说:“你小子不是愁着没工作吗,找你干爹来!子承父业多好!”
还没等裴冀丁说话,秦尚先一花生壳砸过去了,裴冀丁在一旁乐,心说这花生壳还是传统技艺。
白汎说他老父亲当个比喻也就算了,这会儿连干爹都出来了。秦尚觉着这人再喝下去,十八禁的话马上就要脱口而出。喝多了发酒疯这事白汎不是第一次,要不也不能被秦尚照那么些黑照。
桌上一点酒没有,小炉子倒是干干净净还烤着东西,热气腾腾的,秦尚拿了瓶新的啤酒坐下来,瞅了裴冀丁一眼说:“他喝多了就这样,满嘴胡话。”
裴冀丁点点头,说:“跟说相声似的,挺有意思。”
大晚上的,小院里还灌着秋风,裴冀丁觉着有点惬意,可能酒喝多了点,脑子转着转着又回去了,白汎说的话就跟跑环形赛道一样,一遍一遍的在脑子里过。
“你店里招人呢,白汎这么帮你张罗?”裴冀丁晕乎着,出于一种冲动,试探道。
“嗯,有点忙不过来,找个打下手的也好办。”
这话问完那边就没声了,秦尚翻着小电炉上的串,撒调料,转眼看见裴冀丁把杯子里还剩半杯的酒喝了,刚想让人省省心,少喝点,裴冀丁却开口了。
他手握着酒杯,用手腕抹了一下嘴,问:“那你看我行不?”
第28章
裴冀丁来打工的事秦尚是稀里糊涂答应的。直到第二天到烧烤店的时候看见裴冀丁蹲在门口和李叔一块摘韭菜,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人在门口蹲着,还挺和谐。手里两根绿毛韭菜,让手掌给蹭的贼干净,还举着给李叔看问择的怎么样。转头看见秦尚了,一挥手喊道:“老板早啊。”
早是不早,下午三四点,过几个时辰太阳都要落山了,不过原来那吊儿郎当的人往这门口一蹲,还真有几分勤勤恳恳的模样。
秦尚打了个招呼,说:“这就老板了,待遇薪资也不问,也不怕我把你捆了卖山里去。”
“你这不是接济我吗,全仰仗你吃饭,哪敢提意见啊。包吃包住工资给不给都行。”裴冀丁把韭菜放下,站起身跟着秦尚进屋。
“我们这小本生意,包吃没问题,中午晚上两顿。不过住是没地方住,你原来那房子呢?”
“前老板给的地,哪好意思赖着不走。”裴冀丁往墙上一靠,打量着店铺,手指指着一个地方说,“那个屋,给我成不,要求不高能睡就成,不给你们捣乱。”
秦尚顺着裴冀丁的手指看,店里有个小偏门。前面挂个布帘子,有点和风气息,写着“闲人免进”,也是李叔的手笔。帘子后面是木质的门,带着简易的门锁。秦尚把眉头皱起来了。
屋子门脸好看,但实际上就是个仓库。里面东西杂货不多,堆着点铁签子桌椅板凳的,甚至有张行军床,只睡个人也不是不行,但哪有饭店仓库能住人的。
况且这么个小地方凑合一两晚也就算了,真要常住,哪都不方便。
裴冀丁一看见秦尚皱眉就忐忑,想着自己是不是哪句话又说错了。总不能住一个仓库都嫌他碍事吧?他背靠着墙,但肩膀有点向下耷拉着,挥手说:“我开个玩笑,谁住你那仓库啊。”
这口是心非的劲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秦尚从看那门改看裴冀丁,盯了会从柜台抽屉里拿出来钥匙,说:“不是不让你住。这地不适合住人。”
他撩开挺别致的帘子,打开门锁。外面那层表面功夫不错,小屋内部也不是脏乱差。打开门是挺大一片空地,墙根竖着一张折叠床。后面整整齐齐摆着箱子,摞着凳子,还带一小窗户。
裴冀丁环顾了一圈,满意得很,说:“这哪不适合住人啦,我觉着挺好,有床有暖气还有个窗户,高配置了。”
人都这么说了,秦尚也不好反驳。这地有点寒颤,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是他住,好不好不由他说了算。
秦尚不知道一旦类似“这地方不好”的话再说一遍,会不会打坏裴冀丁外面那层贴在脸上的自尊,于是保持了沉默。
他点点头,把手里钥匙扔过去说:“这地方睡个觉成,平时洗漱到后院,那有个空出来的卫生间。这仓库虽然不放吃的喝的,但还是注意点。”
“没问题。”裴冀丁拿过钥匙,有点兴奋,“我明上午搬来。”
秦尚问:“你那地不近,准备怎么搬?”
这事裴冀丁没想过,汽车摩托车自行车他全没有,要么花钱雇,要么自己靠俩腿人工。前者他囊中羞涩,请了心疼,后者靠的是体力,跑了腿疼。
秦尚就知道裴冀丁脑子里没装那么多事,看了看表说:“过几个小时才开门,你东西不多我送你过去,摩托后面能放点,你人就地奔回来得了。”
这是裴冀丁第二次坐秦尚的摩托,头盔在白汎家放着,秦尚跨在摩托上感受后面犹犹豫豫抱上了自己腰的两只胳膊,心里有点诡异,等想琢磨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感觉又没了。
“风大了脸埋我背上,别搬个家脸给吹歪了。”
“能不能盼我点好啊,我脸歪了影响你店面形象!”
嘴上这么倔,开起来了裴冀丁就没空说话了,秦尚骑摩托稳但是不慢,两边的风呼呼地往脸上刮,裴冀丁刚开始抿着嘴,后面就把脸埋在秦尚后背避风。秦尚穿着夹克,料子硬,磨的脸疼,裴冀丁就用额头顶着,呼吸全洒在了背上。
等到了地方,秦尚后背那块热乎乎的,这感觉有点新奇。
梅棠村小区不愧对他前三个字,这地方也是藏在城市中心的角落里,不发达,不时尚,天冷了楼道泛着潮气,屋子在七楼,一路楼梯爬上去,周边的墙掉皮泛黄,有些年代的感觉。
徐丽的屋子装修简陋,刷个漆铺个砖就完事了,好些年不住人,显得格外随便。屋子里不算乱,东西少的可怜,裴冀丁让秦尚进来说:“东西不多,你歇会?”
“我帮你收拾收拾,还得回去备菜。”
“哦……”裴冀丁叠着沙发上的衣服,看了一圈,“那帮我整整冰箱?里面东西应该还不少。”
秦尚打开两开门的小型冰箱,东西的确不少,而且泾渭分明,冷冻层都是速食,还有一小块煮熟了的白肉,都成冰球了,下面则空得厉害,一罐老干妈,还有几把生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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