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英雄以貌娶人[综](上)(119)

　　就算随后会被毫不留情地丢开也没关系，他一把抱住了始终没有回头的埃迪，把满是血的脸贴到了爱人的背上。
　　“埃迪……”
　　“这个时候的我，其实还没有和你相遇呢。”
　　“可刚一见到你，我就忍不住，更加生大人的我的气了。”
　　“因为，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第77章 第十二章
　　“感谢我的照顾……啊没有的没有的事, 应该是我感谢Saber对我的帮助……啊对，因为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所以都是我自己做饭——啥？”
　　除了刚参加了圣杯战争还侥幸活下来这一点外，确实是个最普通不过的日本高中生——的十七岁少年, 卫宫士郎, 正处于摸不着头脑的迷茫状态。
　　是的，看这个情形就能明白, 他正在接待主动上门拜访的两位客人。
　　其中一位客人非常熟悉, 正是他的前·从者, 职阶Saber, 真实身份为亚瑟王的少女外表的英灵。当初突然得知亚瑟王其实是个女孩儿, 着实让卫宫士郎吃惊。
　　而另一位好像与Saber关系匪浅的客人，还是初次见面。
　　很奇怪的是，面对他时，卫宫士郎不自禁地把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一点儿也不敢倾斜。
　　嗯，即使在听到相当奇怪的话后被震撼到了，他也很坚强地撑住, 没有惊得扑倒。
　　“伙、伙食费？？？这也太夸张了吧, Saber其实只在我家吃了几顿饭, 食量也不算——”
　　本来想说, 食量也不算大。然而，卫宫士郎突兀地卡住了，实在是无法昧着良心说出谎言。
　　他这个老实人的停顿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同样端端正正地跪坐在对面——准确地说, 是对面那个初来乍到的客人的旁边——的骑士王原本还很严肃的脸上倏地多了两抹红晕，紧张地看向前御主和死了又活了的大哥，几度张口想要为自己辩解。
　　“……总之不用啦，能认识Saber我很高兴，不过是几顿饭而已。对了，Saber是要留下来，和Saber的大哥一起在日本居住吗？这样的话，随时欢迎你们来我家做客！”
　　然而，不用Saber说话，她大哥就哈哈笑了起来：“你小子很通情达理嘛！不错，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以后我会带着阿尔托莉雅时不时过来串门的，做好准备吧！”
　　卫宫士郎（懵）：“啊？”
　　阿尔托莉雅（呆）：“啊？”
　　果然都很天真啊，这两个小孩儿。
　　Saber的大哥——埃迪的主要目的就在于此，不然他闲着没事跑到这里来干嘛？
　　“不是很喜欢么？这小子做的饭菜。那么，名正言顺地来蹭饭不就行了。”
　　埃迪抬手，揉乱了还呆愣着的阿尔托莉雅的金发，眼中闪过了一分柔和之色。
　　他的脑回路非常直接。
　　因为阿尔托莉雅无意间提起前御主的厨艺非常好，让她一想起来就不禁回味，埃迪听到，就记在心里了。
　　反正他是不可能做饭的，阿尔托莉雅也不会，一日三餐都出去吃太麻烦，能找到一个长期的蹭饭地点当然不错。
　　而且，他又不是白蹭。
　　“好了，今天就这样。你叫……卫宫士郎对吧，卫宫小子，今后就麻烦你了哦。莉莉，我们回——”
　　话还没说完，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停顿，后面的话音也没有再接着说。
　　卫宫士郎和阿尔托莉雅刚回神，就见少年模样的“大哥”径自站了起来，面不改色地道：“你们俩聊吧，我先回去了。”
　　咦，好像跟之前说的优点不一样，不过……又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至少这个时候，同为单纯派的这对前主从并不知晓埃迪要一个人先回去的真正原因，便一头雾水地应下了。
　　然而，奇怪的还不止这一点。
　　他们看见，埃迪说了要走，但是却并没有从大门出去。
　　明明他那双也小了好几号的黑色短靴还摆在门口的玄关那儿，可就像是忘了一般——不对，可能并没有忘，因为面无表情的银发少年实际上往玄关的方向望了一眼——他连鞋都不要了，当着两人的面凭空消失，连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一下子就消失了？”
　　“……嗯，这是埃迪大哥的能力，隔了这么久再亲眼看见，不由得感到怀念啊。”
　　卫宫士郎哦了一声，还是觉得有些……嗯，奇怪。
　　Saber的大哥，忽略他和Saber外表上的年龄差（他还是小的那个），确实很有长辈的感觉啦，尤其是那惊人的气势，刚打照面时卫宫士郎不免受到极大的震撼。
　　可是，一个是英灵，一个又像是人类……
　　啊这么想并没有恶意，在当事人不主动告诉他的情况下，卫宫士郎不会去探究他人的隐私。
　　能够感受到，这个叫做埃迪的少年（男人？）是真的关心Saber，而且，也是一个内心温柔的人。
　　仅凭着这一点，卫宫士郎就对埃迪产生了极高的好感，并且，也是发自内心地欢迎他们过来蹭饭。
　　“太好啦，Saber。”少年还没有忘记此前Saber只提起过一次的话，“能和亲人相遇，还能一起生活……”
　　“非常感谢，士郎，我也……不对！等一下。”
　　阿尔托莉雅缓和的神色忽然微变。
　　她唰地一下站了起来，然后直奔玄关。卫宫士郎愣了半秒，才继续保持着迷茫的状态快步跟上去。
　　前主从二人组最终站在了紧闭着的大门前。
　　——怎么了？
　　隐约察觉到不对，卫宫士郎用口型询问。
　　阿尔托莉雅注视着隔绝外界景象的门扉，不知怎么，神色似是颇为复杂。
　　她伸手，要去开门。但是卫宫士郎抢先一步，猛地把紧闭的大门拉开——
　　唰啦啦！
　　刺耳的声响方落，卫宫士郎和阿尔托莉雅各不相同的表情就瞬间凝固了，不由得瞪大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一言难尽的震惊。
　　和开门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柔软而稚嫩，但听上去却极其虚弱的嗓音。
　　“埃迪……”
　　有一个大概不会受主人欢迎的“意外来客”单手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地坐在卫宫家门前的台阶上。
　　之所以是单手，只能说，他就只剩下那一只手。
　　终于换掉了不合身的大人的自己的衣服，除却短袖上衣空了一边袖管，脸蛋和手脚都擦干净了的金发少年看上去比昨天更可爱了。
　　当然，也更……楚楚可怜了。
　　门刚在身后打开，少年就恰到好处地扭头。
　　比成年状态澄澈得多的赤色双眸隐隐有晶莹的光芒闪动，他的眉头略微皱起，显得格外地委屈。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听到柔得快要融化的话语，又看到这样的表情，只要不是真正铁石心肠的人，都会被仿佛浑身都在闪烁金光的可怜美少年所打动。只要内心出现一丝破绽，那么，抓住缝隙彻底击溃心理防线也只是时间问题——
　　“等你好久啦，你终于……”
　　“……”
　　“……”
　　真、真是对不起啊。
　　天知道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的吉尔伽美什，肯定不想看到他和Saber。
　　这是卫宫士郎在与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红眼睛对视之时，浮现于心的第一个念头。
　　随后，他又默默地补充：当然了，我和Saber更不想看到你，真的。
　　气氛一时之间非常尴尬，甚至冷凝。
　　出现在门口的这两个错误目标哑然无言，便看着在短暂的对视过程中，委屈巴巴又惹人怜爱的美少年很是从容地收回了想流眼泪就能立即泪水盈盈的目光，换成了另一种眼神。
　　“不好意思，打扰啦。大哥哥，能告诉我吗，我的埃迪被你藏到哪里去了呀？”
　　先不说卫宫士郎听到这句“大哥哥”时浑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阿尔托莉雅在看到幼年吉尔伽美什时，双目便凌厉之极。
　　她把卫宫士郎挡在了身后，从实体状态进入了全副武装的战斗状态，契约胜利之剑也握在了手中。
　　“哎呀。”
　　幼吉尔像是现在才看到阿尔托莉雅一样，却不在意亚瑟王摆明了是敌视的态度，笑着跟她打招呼：“对不起，这时候才向你问好，阿尔托莉雅……唔，虽然就目前的状态，我应该叫你大姐姐才对，可是，有埃迪的关系在里面，还是直接叫你的名字更合适吧~”
　　阿尔托莉雅冷淡地道：“我并不觉得有哪里合适。英雄王，说出你的目的！”
　　“我的目的啊……你们不应该很清楚吗，就只有那个，只有那一个呀。”
　　坐在门前的英雄王站起来了。
　　拍拍站在迷彩阔腿裤上的灰，他格外轻盈地转了一圈，面对着人类少年和少女骑士，手放到背后，甜甜微笑起来的样子天真无邪。
　　“我要和埃迪和好。”
　　“嗯，修缮关系是第一步，之后的步骤就不告诉你们啦。反正，我没有恶意，为了尽快完成这个目标，还是怀着想要和大哥哥——对，和大哥哥你也握手言和的心来到这里的哦。”
　　卫宫士郎看着这个少年清澈得宛如毫无污垢的笑容，却是莫名地有些发寒。
　　他不觉得自己能和少年“握手言和”。
　　直觉告诉他，即使外貌改变，连性格也变得难以置信的好说话，但……吉尔伽美什就是吉尔伽美什。
　　本质上，这个少年，还是与他有难以化解的矛盾和仇恨的“英雄王”。
　　“不要。英雄王，你还想策划什么阴谋，我不会——”
　　“没有啦，真的没有，现在我的眼里和心里都只有埃迪，哪里还有闲心浪费时间呢。”
　　少年还在微笑：“不想和我握手言和啊，好吧……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哈哈。
　　“那么，就只有第二个选项了。士郎大哥哥，还有阿尔托莉雅，你们大可以放心地去做自己的事情，我不会给你们添乱的。不过，你们一定……”
　　“——一定，一定，一定，不要来影响我挽回埃迪哦。”
　　……
　　认真说来，英灵吉尔伽美什能以三种不同的形态出现。
　　最常见的就是Archer职阶的英雄王，对应的是吉尔伽美什生前巅峰的时期，性格最为张扬。
　　他还能以魔术师Caster的形态降临，这是相对比较特殊的情况，对应的又是他经历神罚、挚友死去等等打击后，坚守在乌鲁克成为贤王的老年时期。
　　此外，还有最特殊的一种情况。
　　还是Archer，但却是正常的Archer吉尔伽美什自己服用收藏在宝库中的返老还童药后，回归的幼年状态。
　　三个状态，对应的三个不同的时期，性格也各有差异，其中以幼年吉尔伽美什和成年体们的差别最为明显。
　　对待他人温和有礼，乖巧听话，不会一口一个杂种，比后期的贤王更有明君的风范——简直让人不禁怀疑起，小时候这么可爱的少年到底是怎么突变成任性自大听不进人话的王的。
　　不过，就算看上去再不像，无论什么形态，他们都是从英灵殿内的英雄王本体延伸出的分支，归根究底，都是同一个人。
　　这一回，吉尔伽美什饮下返老还童药，倒不是那时就想到要用脆弱的幼年形态让埃迪心软。
　　他虽然最后还是被卫宫士郎拖出来了，但魔力已经被黑泥吞掉了绝大部分，十年前得到的这具实体也变得残破了起来。按照这个情形，还不等他追上埃迪，他就要因为魔力不足而真的回英灵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