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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小妖貌美如花(9)

作者:涿然流光 时间:2018-11-23 16:00 标签:强强 虐恋情深 仙侠修真 破镜重圆

一双怒目慢慢平和收敛,转眼怒意已平,斯人已去,还装个什么劲!鸣呦狭长双目精光一转,定身术已解。芝华法力尽在,除了自己,无人知晓,也不欲人知晓。现在的他不过是个法力微薄接近于零的小鹿妖,至于芝华,就留在前世那场奋不顾身的情爱之中吧!倾心交付,真的很累!
倚于窗边,云海蒸腾,万千气象,彩云聚散,离合光影落于眸中,反成一片萧索。鸣呦目中虚无,如幻美景怎么看都不如桂林八树的风景真实可爱,这里全是虚妄,看似缥缈,实则层层束缚。
三个时辰之后,暮色迟迟,氤氲四蔼间浮离天环上一层轻薄湿汽。浮离天西北角有处梵梦山,山下冰泉虽不结冰却彻骨寒冷,每到夜晚,寒气凝结缭绕于浮离天,总是特别的冷!
鸣呦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了活动手脚,唉,坐了这么久,一直未敢有大动作,就怕沧海心血来潮过来察看,又发了会儿呆,手足都麻木了。沧海,混蛋,你就害死我吧!
天边还有一线微光,鸣呦挪上床,拿被子卷住自己,蒙住头脸。躺了一会儿,觉得丝丝缕缕的寒意顺着骨头缝儿使劲地往身体里钻。又开始想念自己那张冷暖不侵光华无比的皮,也开始想念鹿杰和颖夫人,他朦朦胧胧地想起,每一个冬日,爹娘都会用法术为自己驱寒,直到他睡踏实了,才会离开。其实,有好多次,他都是装睡着的。
大概是因为想起爹娘,身体居然渐渐地开始有了暖意,像烤着两堆火,醺得身上热热的,每个毛孔都伸展开舒畅着,睡意一分一分由虚变实,跌入沉美的黑暗。
这不觉惬意无比!
“鸣呦,鸣呦……”,谁在唤我?
鸣呦从被子卷儿里探出头,睡眼朦胧地挣开眼,一张脸近在咫尺,杏眼桃腮地盯着他看。
“涿然姐姐”,鸣呦卷着被子翻了个身,闭眼嘟囔道,“怎么又是你啊……”
涿然伸指捏住他脸颊,还晃了两下,“小妖怪,听说昨天挨罚了?嗯?”
鸣呦不睁眼,相当不满地哼道,“唔,我一动不动地坐了三个时辰,到现在还手脚酸软呢!”
“那都是轻的”,涿然抢他的被子,“沧海君很严厉的,你今天再迟到,还有狠的呢!”
鸣呦被子被抢了,无奈地翻身坐起,揉了揉眼。只着了一身月白中衣,盘膝坐在床上,鼻尖划过一道熟悉的冷香气味,缈缈缥缥难以捕捉。
“涿然姐姐,师傅来过了么?”
涿然瞟了他一眼,递给他一套衣衫,失笑道,“沧海君来做什么,亲自叫你起床么?”
她正叠被子的手停了一停,若有所思道,“不过昨晚上我起夜,发现沧海君的寝殿门大敞着,人不在。”
鸣呦不知听到了没有,他正和自己的衣服较劲,这什么衣服啰里巴嗦的,里外三层,斜襟儿一溜儿盘扣。鸣呦出了一头白毛汗,最后决定隔三岔五地系一个,只要开不了就行。
浮离天的演武场就在梵梦山之下,一大片空出的场子,周围奇花异树环绕,空中百鸟盘旋飞舞。
鸣呦深深吸了一口气,仙花仙草异香扑鼻,鸟鸣声声沁人耳目。
河阳他们四人早已来了,正坐在凉亭中等候,哲羽看见鸣呦,对他招了招手,鸣呦踱着方步走近,也笑道,“师兄师姐们早上好。”
河阳武君对那日欺侮鸣呦的事情颇为自责,面上带着些微惭愧道,“师弟,那日的事情,大师兄跟你道歉。”
鸣呦摆摆手,不以为意地笑道, “大师兄,你没做错什么,何需道歉”,本就是我自己要作死,与你何干!
“要打我的,又不是你……”他视线一转,投向雨昕,河阳武君你不过是隔岸观火罢了,反而是这个毛丫头,火爆脾气,差点让小爷命丧她手,如此浅薄易怒,注定也成不了什么大器。
身后一片淡紫花海,微风拂动,枝摇叶动,鸣呦一袭淡黄衣衫,发束淡黄丝带,衣袂随风而动,长发翻卷,疏离眉眼,黑白分明,眸中光华流动,巧笑宴宴,自有绝尘之姿。众人扼腕,这小鹿妖,如不是眼角眉梢自带半分黠笑与戏谑,可真就半分妖气也无了,莫非这就是天赋异禀、生就灵根?
雨昕越看鸣呦越不顺眼,尤其是发现哲羽也不错眼得盯着他,目中竟有几分欣赏,更是火气愈盛,不就长得比常人略好些么,妖妖娆娆的,也敢把自己当个人物!
她冷哼一声,凤眼眼梢斜向上吊着,讽声说道,“你个小妖精,算你命大,那晚若不是师傅恰巧回来,你早魂飞魄散了,哪里还有命在这里呱噪!”
鸣呦淡然一笑,琉璃眸子像含了两泡水,波光流转,映得天光都黯然失色,“四师姐,要不,您再给我一剑,我还真想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儿呢,说实话……”他捋了捋被风吹在眼前的发带,斜睨了她一眼,“我还真是活腻了呢!”
“你……!”雨昕被他藐视的态度气得几乎发疯,不管不顾地就又要上手。
“你们在做什么?”沧海站在几米开外,冷然喝道。
除了鸣呦像被抽了骨头般站没站相,其余四人齐齐施礼,唤了声师傅。
“雨昕,跟着本君修习了这么久,仍然如此心浮气燥。看来,是为师无能,不如……你回明洲吧,也许,跟着凤王修炼,要比在浮离天好得多。”沧海淡淡言道。
雨昕一听,睁大了眼睛,起初还没明白沧海的意思,但很快,她就惊呆,沧海君这是在赶她走呢!
她“扑通”一声,跪落尘埃,双唇抿了抿,两行泪几乎是瞬间就滚到了脸颊,艳如牡丹的脸此时煞白一片,大声哭道,“我不走,师傅,我死也不走……呜呜呜,师傅我错了……我错了……”她当然不能走了,她走了,心爱的哲羽师兄不就让给别人了么!她可是心心念念地要嫁给殿下呢!
河阳、洛冰也大惊失色,雨昕的确顽劣,但沧海君这么多年一直叮嘱二人时时劝导于她,并未对其有过苛责,没想到头一次苛责,竟就这般后果严重。






      第11章 砍花种树

“师傅,雨昕虽有错,但请念在其年幼的份上,就饶她这一回吧”,河阳与洛冰齐齐跪下,“请师傅收回成命!”
沧海面如静水,波澜不兴,眸子里静得像空无一物,视线落在遥远的地方,一言不发。
“哧”,看好戏的鸣呦冷笑一声,“年幼肯定无知喽,师傅,您老还是多费心吧……”
他坐在长廊上,一腿曲起,一腿悠来荡去,双目望空,似是在对老天爷说话。
雨昕看着他那幅表情,恨得牙根儿都痒痒,可就是敢怒不敢言,她眼泪汪汪地望向一旁站立的哲羽,“师兄……”
做为浮离天的弟子,哲羽赞同沧海,雨昕仗着身份特殊,目空一切,傲慢无状,也不是一两天了,并不是说改就能改得了的,其实,让她回明洲也未尝不是好事,在凤王身边一亩三分地做她的大小姐,总好过在天庭惹事生非。
可是做为天帝之子,又觉得雨昕这么灰溜溜地被遣回去,定会影响明洲与天庭的交好,毕竟凤后是自己的亲姑姑,是天帝的亲妹妹!
思前想后,他终于,走上前轻声道,“师傅,雨昕之错,与我们这些师兄师姐平日里疏于管教也有关系,还请师傅一并责罚!”
鸣呦看这廊下师徒四人,跟看戏似的觉着甚是有趣,他非常欠扁地插言道,“师傅,哲羽师兄的意思是,雨昕师姐的错处,他们分开担,这样就不用让她回去了呗!”
沧海收回目光,转头望了望鸣呦,后者不失时机地吐了吐舌头,然后,仰头一笑。
沧海心念一动,像有股大浪突然狠狠地拍击在了胸口上,眼神里募地飘过一线痛楚,但这痛楚倏忽而散,转眼被压制在眼底,心,仍是痛了!
曾几何时,那个人也曾如此肆无忌惮地在他身边这样笑,像春花摇曳,似秋叶翻飞,无拘无束,清秀出尘,彼时,那人心里眼里唯有一念牵挂,就是他。而他呢,天下大义,仙规戒条挂碍良多,给他的怜爱也只有那么一星半点而已。那人就循着这么一星半点,托出真心、付了真意,将这一星半点变成烽火燎原。
良久,这怮才绵里抽丝般缕缕而去。
“罢了,雨昕,看在你师兄师姐求情的份上,今日之事我不再追究,你且闭门思过三日,好好在自己殿里想一想,该如何修身养性罢。”
沧海袍袖一拂,“你们自去演习风雷阵”,又遥遥望眼鸣呦,“你跟我来!”
雨昕抱住哲羽撒娇啼哭不止,在心爱的人面前,更是觉得万分委屈。
倒是鸣呦,表面一幅浑不在意的神色,心里却是不免有点小紧张,连他自己都觉得做得实在有些过分了,简直就是欠揍!别说雨昕了,连自己都想给自己一巴掌!
草木纷芳,浮离大殿前一片葱郁,满目苍翠间,唯有几棵玉兰树结着雪色花朵,幽幽沁着馨香。
沧海在玉兰树下负手而立,背对着鸣呦,半晌不发一语。
鸣呦飞惯性的食指蜷起,抵着下颌,状似深思熟虑,实则一根一根数着沧海的头发。
望着他黑发间飘飘然一根素色丝带,忽然就想起来,他为什么不用那一条“萝雪带”来束发呢,那可是芝华拔了身上白毛编给他的,虽是白色却流光溢彩,辉映九色光华,想起拔毛的时候,还挺疼的呢!唉,现在,想织也不成了,皮都没了,还哪儿来的毛呢!
“鸣呦,你为何如此?”
“啊?”鸣呦只顾想东想西,居然不知沧海何时已经转过身来面向着他。
沧海的脸仍如冰雕玉琢,冷硬锋利,“我说过了,不可能让你回去的,你为什么还要如此顽劣,一次次挑衅雨昕,是料定我真的不会拿你怎样么?”
鸣呦先是一愣,随即又换上那张妖魅的笑脸,他知道,他长得好,既可以笑得清纯,也可以笑得妖娆。恋慕沧海的是芝华,又不是他,凭什么就要像芝华一般笑自肺腑,童叟无欺,他是鸣呦,偏要假心假意,魅惑轻狂,真,有什么好?
他长长一揖到地,“师傅大人,徒儿知错了,您罚我吧,如果是定身术,还要劳烦您把我扔回自己房里,这回,求您把我扔床上,坐着很累的,不如躺着舒服,睡一觉,法术也就解了,受罚睡觉两不耽误,您看如何?”
沧海突然抓住他一只手腕,把鸣呦吓坏了,瑟瑟地想缩回手,不是要断手断脚吧,沧海啊,你应该没这么残忍啊!
就见他从怀中掏出一物,缠在鸣呦腕上,还打了个不怎么好看的蝴蝶结,然后,端详了一番才松开手。
鸣呦一看,是一枚红线上串着一颗菩提子,和一个打成如意结的络子,只是时日已久,大红已然褪成淡红。这经年旧物,像唤醒了心里的什么东西,蠢蠢欲动,磨得心中发痛眼里含酸。
他吸了口气,抬腕笑道,“师傅,这是什么玩意儿,不是一直要我带着它吧……”他晃一晃,络子长长的,有点碍事,不满得嘟囔,“这也不好看啊!”
鸣呦白皙如玉的腕子搭着一线淡红,其实别有韵致,沧海慢悠悠开口道,“如果你答应一直带着这段红绳,今日的处罚便免了。”
鸣呦皱了皱眉,带就带着吧,也少不了一块肉。如果不答应,他把自己定回房还好,如果定在这儿,人来人往的,那可真够自己喝一壶的!
“行吧,”,鸣呦眼睛眯了眯,眸子里黠光一闪,“但我有个条件。”
沧海眉梢一挑,难得脸上有了微妙表情,奇道,“你还有,条件?”
鸣呦可怜兮兮地眨巴着眼睛,“师傅,我肚子饿,你不让我吃点心也就算了,哪怕给我弄盘小红果填填肚子也好!”其实,我就不是饿,是馋!这可是芝华留下来的毛病,不怪我啊,不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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